云彤忙给自己再灌上一口，借着酒胆豪情万丈：“既然要借酒浇愁，那就一定要不醉不休。”

可事实上，不到四十度的酒精已经让她头晕目眩。

曾年看着她脸上渐渐爬上的红晕，忍不住扯唇轻笑。这还是刚才那个口出狂言非说醉不了的云彤吗？

他伸手想替她拿开手里的酒杯，结果云彤瞪着双湿漉漉的眼睛质问他：“干什么呀？”

“你有点醉了。”

“我没。”她立刻皱了皱鼻子重复道，“真得没有。”

曾年叹气。忽然觉得自己的肩头一沉，云彤竟是将她小小的脑袋搁在了那里。

一瞬间，一段被强行遗忘的记忆像一阵风似地灌进了曾年的脑海里，令他挂在脸上的微笑彻底凝结。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云彤还在恍恍惚惚地嘟哝，口中轻吐出来的气息轻洒在曾年的下颚处，又蘧然让他回过了神。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

想起落落刚才说到的那段八卦，曾年英俊的脸颊一时泛起尴尬的神态。以为会从云彤的口中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云彤似醉非醉地抬眼瞪他：“什么都闻不到了。”

曾年皱眉，一头雾水。

“为什么？”云彤紧接着控诉，“除了你。”

片刻的愣怔过后，曾年心头微微一震，接着一缕自嘲的微笑在他脸上缓缓漾开。

“所以刚才在甲板上想问我的就是这个？”

云彤长长地“嗯”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气。

男人身上淡淡的气味和着一层酒气，撩拨着她的神经，令她无法自拔地沉迷其中。

曾年却在担心她会不会摔着，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借着酒吧里昏暗的光线，看到云彤脸上的红晕绽放得如山茶花般美艳。

他开口问她：“有多久了？”

“快要两个星期了。”云彤的眼泪摇摇欲坠，靠在他肩头的小脑袋因为不胜酒力而开始乱蹭起来。

几缕细软的发丝贴在曾年的脖颈上，勾得他心痒难耐。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哑着嗓音问她道：“难道你的教授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吗？”

云彤迟钝地摇摇头。

“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你能闻得到人身上的味道。”曾年说着，伸手抚上她通红的脸颊，他一字一句缓缓告诉她，“一是对方处于青春发育期，分泌出来的荷尔蒙气息，二是……”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用一双深沉的眼眸望向她，那里像有什么东西无声地叫嚣着、翻涌着。

忽然之间，环绕在酒吧里的音乐、人们低声细语的交谈统统消失了。

云彤愣愣地在他肩头上支起脑袋：“什么？”，然后又挣扎着晃动脑袋。这下眼前英俊到过分的面容晃动地更加厉害。

紧接着一丝透着草木的气息强势地靠拢过来，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凉薄的温度温柔地覆上她的唇瓣。

曾年轻拢慢惗吐出最后的答案：“当你动情的时候。”

云彤眨眨眼，有点像被下了蛊一般晕迷起来。这一刻，她唯一的感知似乎只有萦绕在鼻间的气味，它们攻城略地，带着某种侵略性让人迷失，忘却抵御。

太好闻了。

可又害怕再次失去。

云彤蓦地抓紧曾年衬衣的领子，脑袋往上一凑闭着眼睛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毫无章法、又近乎是在贪婪的索取，令曾年有一瞬间的愣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缠绕着她纤腰的双手不由加重几分力道。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迷失在气味殿堂里的云彤不由惊了一下，她艰难地睁开眼，接着年轻男人俊逸的面容在她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天哪！她在干什么呀！？

她下意识地想推开，反而却被他箍得更紧，从未有过的窒息向她逼近，令她使不上任何劲，只觉得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被他锁住的唇畔上。

于是她重重地咬住他的下唇。

“嘶——”，曾年的唇瓣渗出血丝，他吃痛地叫出声，原本放在她腰间的手也缓缓垂下。

云彤又立刻像没了支撑似地重新倒进他怀里。她抓着他身上的衬衣，使劲拧出几道褶子，口里喃喃重复着一些破碎的字句。

一分钟后，脑袋一歪，云彤直接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