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路姑娘今日在樱花林被费家的费志思调戏,刚好二皇子到了。打了费志思二十板子,关在衙门的牢房半月。”
“另外,路姑娘与简寻认识,好像还挺熟悉。”
云珟掀开眼帘,眼底的情绪深沉,复杂,让人看不透。
“二皇子的身体还没好全,怎会有心思去樱花林赏花?”
“回主子,二皇子今日约见了几个大臣。不过离的有些远,属下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无妨。现在科举在即,无非就是关乎科举的事情,在暗处盯着即可,不需要冒险。”
“是,属下明白了。”
云珟淡淡嗯了一声,在护卫欲转身的时候又开口,“查查路恬与简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那丫头本事倒是不小,救过二皇子,又认识简寻。
若是如此,他昨日说到简寻的时候那丫头竟然没有任何异常。
是不熟悉?还是故意装作不熟悉?
这些年他以渊公子的身份与简寻见过几次,一直想与简家走近一些。
只是,简寻表面不咸不淡,实则心思深沉,不轻易与任何人交好。
不过,那丫头确实有许多不同,能够让人不觉对她卸下心防。
如果他们之间关系不错,那他的目的恐怕要落空了。
“是。”护卫应声离开。
路府。
未时末,路昉回到府中,一进门就被府中的管家叫住。
“大小姐,老夫人在大堂,让您过去呢。”
路昉脸色难看了一下,心里惴惴不安,“我知道了。”
路管家弯着身,小声的提醒,“大小姐,老夫人很生气,是因为表少爷的事情。不过二夫人也在,您也不必害怕,向老夫人请个罪便好了。毕竟惩罚表少爷的人是二殿下,老夫人也不好大发雷霆。”
“我明白,谢谢路管家提点。”
“大小姐客气了,老奴不敢当。”
路管家原本不姓路,是路家的奴仆,因为跟着路老爷大半辈子,后来就被赐了主家的姓。
路管家口中的老夫人是路昉的祖母费氏,二夫人就是路昉的亲娘谈氏。
路老夫人一共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嫁出去的女儿。
老大路士源,老二路士洪,女儿路贞嫁的人在几百里外做官,几年才回京一次。
大房生有两个儿子,二房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路昉排老二,上面有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
路昉今年十四岁,路老夫人一直盯着二皇子妃的位置,希望自己孙女能嫁过去。
而费家,是路老夫人费氏的娘家,费志思是费氏弟弟的孙子,也就是她的侄孙,更是费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对于娘家的事情,费氏自然关心。
今儿个费志思一出事,立刻就传到了费氏的耳中。
心疼的费氏转而把这怒火放到了路昉身上。
“昉儿给祖母请安。”
“今日你表哥出事,你当时在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细细说来。”
费氏坐在主位,脸色阴沉着,对于进门行礼的路昉没有一点点好脸色。
“回祖母,表哥在樱花林看上了一个女子,想要带回府,刚好被二皇子撞见了。”
“而那个女子虽是普通的百姓,但其兄长是今年参加科举的学子,且那个女子更是曾经救过二皇子性命。所以,昉儿向二皇子求情也没起多大的作用。”
“另外,那个女子跟简家公子也认识,昉儿更是无能为力。”
“对了,祖母,那对兄妹好像已经投靠三皇子了,因为昨日昉儿在三皇子的云梦阁见过他们兄妹”
路昉回来的时候早就想好了要怎么交代,只希望祖母听完之后能不责罚她了。
以往只要表哥出什么事了,他们谁在场的话都难逃祖母的一顿责罚。
费氏听完这些,倒是真的生不起气来了,“那两个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救过二皇子,认识简家公子,还投靠了三皇子?那他们到底是哪边的人?”
“回祖母,昉儿看他们的穿着就是普通百姓,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认识简家公子和三皇子的。”
至于二皇子,前段时间出去办事的时候被人下毒,可能碰巧被那个女人救下了。
不过,就算她救了二皇子,今日那般与二皇子说话,估计二皇子也是不喜的。
“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如今又住在何处?”
“祖母,昉儿只知道那个女子叫路恬,她兄长就不”
“你说什么?!路恬?!确定吗?!”费氏听到这个名字,瞳孔一缩,猛地站起身。
路昉看到费氏这么大反应,被吓住了,“祖,祖母,确实是叫路恬。”
坐在旁边的谈氏也站起了身,“母亲,是有什么问题吗?昉儿她不会骗您的,定然不会胡说。”
谈氏生怕是自己女儿说错了什么,连忙帮着路昉说话。
费氏眯了眯眼睛,抿唇,“昉儿,知道那两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京城吗?”
“回祖母,不知。昉儿不敢直接问殿下,也没试探出来。”
“好了,你起来吧,本夫人派人去查。今日这件事就算了。”
“是,多谢祖母。”听到费氏说算了,路昉心下一松,起身。
“母亲,难道,那个路恬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找来了?!”谈氏想到什么,脸色微微变了变。
“好了,回院子吧,这件事不要乱说,等本夫人查探之后便知道了!”费氏语气严厉下来,让谈氏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路昉心下好奇,却什么都没问。
谈氏行礼,带着路昉出了大厅,转入小院往后面走。
“娘,祖母说的是谁女儿?”
谈氏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这才压底声音开口,“路士杰和元氏。”
“啊?那不就是,我们府”
“昉儿,你祖母不喜,这话别乱说。”
“母亲,如果是真的,那祖父会把他们接回来吗?”路昉想到路恬那张脸,忍不住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眼底染上几分嫉妒。
谈氏摇头,有些忌讳的张了张嘴又闭上。
这事还是先不多说了,等母亲那边确定了再看情况。
那对夫妻回来的时候昉儿他们还小,加上母亲不让大家多提那两人。
所以府中的几个孩子只知道后院住着两个特殊的人,却不了解具体情况。
孩子不了解情况,她却知道。
若是那个路恬真的是他们的女儿,母亲最近大概要头疼了。
“昉儿,今日这事不准再说半个字,更不准告诉你祖父!你记住了,若是因为这件事惹你祖母生气,你肯定躲不过一场惩罚!到时候恐怕连你爹出面都不行!”
路昉听的脸色一变,带着满腹疑问,却还是点头,“我知道了娘。”
她知道后院那两个人是祖母的忌讳。
五年多以前,他们突然出现,当时他们这些孩子不懂事,好奇的问东问西,最后被祖母罚去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从那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多问过一句。渐渐的,都快要忘记那两个人的存在了。
她是到今日才知道,那两人还有儿女。
如今可能已经找过来了。
若是真的让他们回府,岂不是对她有了威胁?
翌日,路言在家看书,路恬则是翻出了所有的药材和医书。
一堆医书里有一本毒术,是她在一个很小的城镇买的,当时因为便宜,她又买了不少的医书,那老板便半卖半送的给了她。
昨日那样被拦下的情况虽然不会经常发生,但是她不敢保证在这京城还会遇到什么公子哥儿。
到时候最基本的防身是必然的。
所以,今日,她要自己试着做毒药。
而路言又重新投入到认真读书的状态。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路恬做出一些毒粉,也废掉许多药材。
“哥哥,我今日要去主街,你出门吗?”昨日简寻的人来跟她说随时可以去主街那边。
“今日去贡院看看,可能需要兑换令牌。”
“兑换什么令牌?”她一直没有研究过这个时代考试的事情,加上如今距离科举还有十七日,她想着不着急。
路言拿出自己的身份碟,还有一张稍微厚些的纸,上面写着秀才,代表着他现在的身份。
“有这两个证明就可以。”
路恬好奇的拿到手里看了看,之后还给路言,“哥哥收好,千万别丢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问问袁开他们去不去。”
“好。”
两人出门,到旁边叫了袁开母子,四人一起朝贡院而去。
贡院离主街不远,在皇宫的西南方向。
三人到的时候这边已经有许多人在排队。
“哥哥,我去主街,等会儿再来找你们。如果一个时辰后我没回来,那你就先坐丁伯母他们的车回去,我晚点自己驾车回。”
“可以,恬恬,你自己注意安全,遇到利害的人物能躲的就先躲开。”
“嗯,我明白,放心吧。”
路恬对三人摆摆手,之后自己驾着马车去主街找满仁药房。
药房很好找,就在云梦阁东侧不远,也是一个很好的位置。
路恬把马车停在门口专门停放马车的位置,摸摸追风的脑袋,转脚进了药房。
“姑娘买点什么?”
“小二哥,我找你们徐管事,能麻烦您传一声话吗?我姓路。”
“那姑娘稍等。”小二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去传个话还是没问题的。
路恬颔首,站在一侧等着,视线在这个足有五百平的大药房来回看着。
等了没多久,那小斯便出来了,“路姑娘,您跟小的来,我们管事在楼上。”
“好,有劳。”
“姑娘客气。”
跟着小斯上了二楼,看到徐管事。
“路姑娘请坐,喝茶。”徐管事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个子很高,脸上一直带着笑。
“徐管事,可能要麻烦您,不知道简寻有没有说过,我想看看铺子以及以后买药材的事情。”
“路姑娘别客气,公子都交代过。所有药材都会按照进价给到姑娘。刚好附近有几间铺子,路姑娘若是方便,我现在就带姑娘去看看。”
徐管事没想到这路姑娘这般年轻,根本就还是个没长开的小丫头。
不过,公子交代的事情他照办。
“好,麻烦您。”
于是两人又一起出门,路恬也不在意徐管事时不时的打量目光,仔细的看着铺子。
“姑娘,这是最好的一间铺子,三层,每一层都是二百平,做医馆的话绝对够用了。”
“这个铺子一个月多少银子?”
“租给别人都是三百六十两一个月,不过公子交代过,姑娘如果租,每个月给一百两就可。”
路恬暗暗乍舌却也在预料之中。她之前大概算了一下,这种三层的铺子不会低于二百两。
“姑娘若是觉得贵,还可以再便宜一些,或者姑娘先不给银子也可,等以后挣到银子再给我们公子。”
徐管事按照交代跟路恬说着。
从收到这个命令后,他就一直在惊讶会是什么人物能让公子做出这般大的让步。
今日见到路恬,他真的各种不解。
一个普通的,长相有些漂亮的小姑娘而已,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路恬摇头,“这间铺子对我来说有些贵,徐管事带我去看看其他铺子吧。”
“路姑娘。”徐管事叫住准备出门的路恬,“在下说句真心话,其余的铺子都不怎么样,全都是无人问津的铺子,或者就是阴暗潮湿,药材放在里面很容易坏。目前也就这一间准备租出去的铺子还可以。”
不是还可以,是非常好。
而且,这铺子还是两日前刚刚腾空的。
公子说了,想办法让路姑娘定下这里,但是要让路姑娘知道公子给了很大的照顾。
对于这些交代,他很迷惑,却也照做。
“你刚刚不是说有好几间吗?”
“确实有好几间,不过,姑娘若是不怕药材发霉,治不好病人,倒是可以租。”
路恬拧眉,“我去看看再说吧。”
她不想欠简寻这么大的人情,而这间铺子那么贵,她又有些心疼银子。
加上到时候还要添置许多东西,和药材,这些都是银子啊。
“也好。”徐管事应着,没有上马车,走着就去了。
路恬疑惑了一下,跟上。
转了一圈之后,重新回到这间铺子。
“路姑娘,在下说过了,确实只有这一间合适。”
路恬缓缓吐口气,她自然知道。
刚刚看的那几间铺子周围都是高楼,几乎见不到太阳,把药材放在里面肯定不行。
另外,地方偏僻,病人肯定不愿意去。
“路姑娘,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