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切割式战术三
仅凭一面之缘就贸然的点评一个人的性格,说实话,许晨风也吃不准。
不过,可以通过与他交手的案例以及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从而对阿布弘毅有一个大致性的判断。
“阿布弘毅这个人嘛,说实话,我对他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只在张北见过一次面,昔日我尚在张北之时,鬼子蛮横无理掠夺我中国牧民羊群,殴打我牧民,我曾率领部队去讨过公道,中日两军险些在张北爆发军事冲突,阿布弘毅便是此事件的处理之人,与一般的日本军官偏袒部下不同的是,他居然没有偏向,而是秉公执法,不仅赔偿了牧民损失,并且责罚了涉事的鬼子。也是因为此事处理的过于正义,他才被从前线调回到了东北。”
“真是奇了怪了,鬼子里面,居然还有这种长良心的人,简直是不可思议。”莫清霜这还是第一次听许晨风说起过张北事件的内幕事件,这件事,可以说是张北事件的导火索之一,正是因为这次阿布弘毅的妥善处理,惹来了日军长官的不满,继而引发了第一次张北事件,这一次的事变,导致了许晨风被逐出二十九军,流浪东三省,因为赵登禹强硬的维护了中方立场,日军便又找借口和理由,引发了第二次张北事件,终于,赵登禹以至于整个二十九军再也顶不住压力,撤出了察哈尔,换防北平。
当然了,这些事件都与许晨风没有关联了,若是他在的话,说不定,又将是一场流血冲突……
所有的张北事件中,起头就是因为阿布弘毅和许晨风,说是没有实际关联,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嗯,这倒是个奇葩之人,看来,日军之中,并非人人都是豺狼虎豹,原来也有讲理之人,只可惜,他的这种道义,在侵略的大背景之下,显得一文不值,无法掩饰他是侵略者的事实。”杨军长对此不以为然,若是真的讲道理,为何要发动这场战争呢?为何要来到战场上呢?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说起来,这人的确是有点古怪,身为侵略者,那与我们便是生死之敌,居然还想与我交朋友,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极为诚恳,若不是身上尚且穿着军装,腰间别着手枪的话,我倒真想与他认识一下。”
立场不同,注定了两人只能成为对手,除非是两人之间,其中的一个人能够脱下身上的军装,以一个平民的身份,才有交朋友的可能。
穿上军装,便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对头,要么死亡,要么失败,只能神交,不能心交。
两个人都是纯粹的职业军人,两人的梦想都是在战场上,一个是扩张性的侵略,一个是自卫性的拼命。
换句话说,只要战争不结束,他们两个人便不存在任何的交际可能性。
“晨风啊,这你可就要当心了,一个想要跟你交朋友的对手,远比一个想要弄死你的对手更加可怕,喜欢你,才会注重从细节了解你,你要时刻的提防着,切不可大意,不然,后患无穷。”杨军长适时的提醒了一声。
杨军长说这话的时候,许晨风想到了团长,吴成国当初也是提醒自己要小心这个人,却不成想,张北一别,居然重逢在东北。
“我曾与他在长城和察哈尔交过手,此人极为擅长阵地战,昔日多伦一战,数倍于日军的兄弟部队强攻多日都未曾拿下多伦,好在伪军部队的实力拖了后腿,才让我军打出了突破口,从而一举拿下多伦,可惜的是,终究未能全歼他们,反而是让他率领残部逃脱。”
这件事,成了许晨风心中的一大憾事,若是当初第一时间搞死他的话,也不会有今日重逢之事了。
至于阿布弘毅此人善于阵地战之事,杨军长表示深有同感,抛去其他地区的战果且不说,在与他本人率领部队交手的过程中,所有的游击队都未能在他的手上讨到过任何便宜。
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晨风,你来看,吃此败仗之后,阿布弘毅并未第一时间组织反击,这一点来说,是不符合常理的,更何况,被你亲手击毙的平田正川还是他的小舅子,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展开报复性的打击才对,然而事实的发展却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鬼子并未有任何的大规模军事行动,而是处处都在挖壕沟,驻炮台,征集劳工,不知意欲何为。你猜一下,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许晨风观察着地图,上面圈着劳工们工作的区域,毫无章法可寻,一时间,许晨风也搞不太清楚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个个的点,看似毫不关联,摸不透真实的战略意图,许晨风苦思冥想,看似不对劲,然而却看不出问题出在了哪里。
就在许晨风和杨军长琢磨阿布弘毅意图的时候,莫清霜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让她上阵杀敌倒还行,可要她去研究这些军事战略的问题,她的脑袋瓜子显然就不够用了,飞燕子的名头是打出来的,而不是运筹帷幄得来的。
视角的余光忽然注意到了桌子上有一只蚂蚁,天气转暖了,蚂蚁也出窝了,不禁玩心大起,用青葱的手指在茶缸里沾了一点水,在蚂蚁的去路上划了一道水线,水线阻挡了蚂蚁的去路,蚂蚁只能绕路走。
调皮的莫清霜又在蚂蚁的周边画了一个圈,被圈在里面的蚂蚁焦急的往外跑,却无济于事,无论如何都逃不出水圈。
看着蚂蚁被囚禁起来的样子,莫清霜不禁笑出了声音来,忽然想到两个人正在思考对策,赶紧捂住了嘴巴。
铜铃般悦耳的声音吸引了许晨风的注意,侧头看过去,犹如孩子般玩闹的莫清霜,哪里有飞燕子女侠的样子,活泼纯真,脸上挂着甜美可人的笑容,令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
被水圈囚禁的蚂蚁……
忽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许晨风仿佛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