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冷,山路上更是清凉。
陈露露一身休闲装,冻得瑟瑟发抖。
“叔叔说了接你的人多久到吗?实在不行,你去车里等吧,那人认识你的车吗?”
“不要,我和你一起在外面等。”陈露露缩了下肩膀,下巴却抬得高高的,瞧着十分倔强。
没过几秒钟,委委屈屈冲她伸出双手:“瑶瑶,抱抱我~”
白雪瑶内心:这应该不会崩人设吧?
算了!管它呢!
这边,姐妹两个刚刚抱在一起,身边就传来“滴滴”的喇叭声。
于是那天,白雪瑶有史以来第一次坐上了迷彩小吉普,印象十分深刻。
不是因为小吉普内饰多么豪华,不是因为牌照有多么吓人,也不是因为目的地多么神秘,而是陈露露,她真的万物皆可亲戚。
“这是我一个远方表哥,这个是我远方堂哥。”陈露露很认真地介绍。
“表哥、堂哥好。”白雪瑶配合。
“你好。”剃着小平头的汉子们努力做出一个不怎么严肃的表情,冲她点点头。
四人都很尴尬,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心照不宣、掩耳盗铃、指鹿为马、为虎作伥......
最后,“堂哥”留下来,“表哥”开车带两人回去。
“瑶瑶,咱们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今天我们要睡一个房间,聊到通宵,”坐进暖暖和和的车里,陈露露总算是恢复了活力,一路上就没有停过,“我马上就要主持节目了,最近练嘴皮子,感觉能说上三天三夜。”
“你以前不是说只做幕后吗?”
陈露露是传闻专业,在电视台工作。
“是幕后,我只出声音,不露脸,”陈大小姐理所当然地说,“而且,我亲自策划的节目,这个节目弄不好特别容易搞砸。交给别人来做,我怎么放心?”
“有风险?”
“是啊,所以台长不怎么看好,人手都没分过来几个。而且给节目的时间段不好。”陈露露越说越丧气。
“什么类型的?”
陈露露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邹巴巴的纸,递给她:“给你看看我的练习台本!”
白雪瑶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有种天雷滚滚,从头到脚的感觉——
题目:《一场悲剧》。
陈露露以饱满的情绪把台本诵读了一遍:
“一个傍晚的早晨,一位年轻的老人,拿了一把生锈而发亮的菜刀,杀了一个活蹦乱跳的死人。
这件事被盲人看到了,盲人告诉了聋子,聋子告诉了跛子,跛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J察局。跛子在路上,被一个无手无脚的猩猩,开着没轮子没方向盘的汽车,撞进了一条没水的河里,淹死了。......”
如果不看着这张纸,白雪瑶大概真的会以为这抑扬顿挫的音调讲诉的是一个凄美又感人的爱情悲剧。
此处应有掌声。
早先就听说过,有人能把菜谱读得让听众们潸然泪下,白雪瑶却没见过。今天听到陈露露的诵读,总算是见到了本尊。
诵读的功力了得,就是,听完后感觉鸡皮疙瘩“chua”地一下爬满全身。
于是她夸奖了几句后,故意换了个话题,一边鼓掌一边状似随口说:“表哥开车真稳。”
开车的平头汉子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语气中三分平淡六分无奈再加一分难以琢磨:“习惯了。”
白雪瑶:行吧。
果然,她一直保持着鼓掌的动作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