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南郊,鼓角高鸣,冀州军列阵,鼓行而出。
苏护在众将的簇拥下,一脸肃然走到阵前。
他面无表情的举起宝剑,中军的郑伦挥动旗帜,旗帜并不是“冀州”或是“苏”,而是“商”。
殷商的“商”,士兵们有些紧张,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已经有探马来报,贼人势大,朝歌南门都快被攻下了。
纣王做了很多让人心生怨言的事,尤其是引得非议的天命之论,可抵触天命之论的,多是贵族,至于普通老百姓呢?
他们只想安生的过日子,人间争霸,仙神争雄和他们没有任何的道理,他们是人,是最真实的人,
苏护并没有立即下令支援,他纵马至阵前,剑指朝歌,厉声道:“诸位将士!如今太师和黄飞虎大将军不在,朝歌急需要援军,苏护虽然和大王有过节,但是大王不计前嫌。”
苏护哽咽着,剑指朝歌,厉声喝道:“今天,冀州军来了!诸将士与我,入朝歌勤王!”
大多诸侯贵族,都是敬天命的,苏护有些不一样,他老爹出身平民,立了战功才获封冀州侯,所以他小时候没经过多少贵族教育,养成了个一点就燃的火爆脾气。
冀州将士被苏护激得热血沸腾,士兵多是出身平民,这些他们又怎么不知道?
朝歌南门。
崇黑虎亲领大军攻打南门,他原本以为,只要趁夜兵临城下,就会不战而胜,可当他来到门下,不仅被夜巡的南门守将发现,还遭到了顽强抵抗。
虽然闻太师和黄飞虎不在,但夜巡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现在南门守将周纪善用一把大斧,舞的虎虎生风,单从气势,不落下风。
可从人数来看,根本没得打,打了一阵子,崇黑虎就让铁嘴神鹰飞到空中,啄了周纪双目。
失了主将指挥的守军,虽然又坚持了一阵,可很快还是兵败如山倒,叛军破了南门。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崇黑虎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是谁???”
“嗵!嗵!嗵!嗵!”
回答崇黑虎的,是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齐刷刷两排刀山,自左右迅速逼近过来,高举如林的刀映着火把寒光闪烁,每一名士兵都带着鬼面面具,气势凌人。
“杀……杀啊!”一个杀得正欢的士兵首当其冲,他颤抖着声音,绝望地嘶叫着,挺起带血的缨枪猛扑过去。
逼近的人墙一刻不停,他的缨枪捅在一名陌刀手的胸部,沉重结实的铁甲完全承受了这一枪之力,被他刺中的那个人甚至没有稍稍一停,头顶,五六口锋利的陌刀迎面劈下,血光崩现,人头两半,左右两口刀自他的双肩将他双臂齐刷刷斩了下去。
“陷阵营!进攻!”为首的恶来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新军在经受了纣王的训练方式后,居然可以这么整齐划一,而且陷阵营的军械甲胄都是统一配备的,统一是重甲。
“啊!啊……”
凄厉的惨叫,只叫了两声,分成四半的一个人便倒了下去,排成密集队形的刀手踏着叛军的碎尸继续以稳定的步伐向前迈进。当陷阵营的人穿这重甲,戴这柜面面具,举起这长刀,整个人的感情似乎也一起封闭在了铁甲之内,他们的心就像他们的刀一样冷无情。
血雨纷飞,“绞肉机”接近了,被挤压向中间的反军一层层被削成烂泥。
这是一支可以正面抗衡骑兵冲锋的步兵刀阵,在王城之内狭窄的城门,两侧又是高大的宫墙,完全无须考虑后背和两翼会受到冲击,他们的杀伤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屠杀场面让人不忍目睹,许多亲眼看见这副屠杀场面的宫娥、内侍,甚至战阵历练还不足的宫卫战士,都看得几欲呕吐,而历经千锤百炼陷阵营军士,却连眼皮都不眨。
鲜血飞似雾,骨肉如雪崩。
钢是好钢,刃是好刃,足以一刀劈开快马的刀,劈斩这些皮袍布衣的敌人,简直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完全无须担心会卷刃崩豁,至少看那一片片刀丛起起落落的利落劲儿,现在所有的刀还都锋刃未卷。
这里的每一个军士都有着蛮牛一般的膂力,蛮力之力配这吹发快刀,就像割麦子一般,肆意而痛快地收割着人命。
纣王立在宫墙,静静地注视着下面的情形,一辆轮车无声地滑到了他的身边。
“大王下面,已是一片修罗血海了……”鲁雄吃惊的看着纣王。
原来大王一切都是有准备的,可是仅仅三千的新军,能不能挡住叛军呢?
飞虎队的雷开在可以说是纣王心腹侍卫中的心腹,一步不离他的左右,但是却没有见到刚才黄贵妃。
纣王道:“我让她到后宫,去保护冬儿、焰焰她们去了。”
雷开有些疑惑:“后面有什么风险?大王,我带兄弟们去?”
纣王一笑:“找个借口罢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这样的场面,我不想让她看到,这种历练,不要也罢。”
鲁雄向墙外看了一眼,屠杀已接近尾声,无差别全方位地毯式的劈斩前进,所经之处不管是叛军俱都丧命刀下,无一幸免,叛军他们脚下都是零碎的肉块和粘稠的血液,想要不被绊倒,步伐就快不起来。
“咳!大王,叛军这批先锋队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叫他们收手了?”
鲁雄听着那越来越微弱的惨呼声,试探着问道。
纣王迟疑了一下,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必要的牺牲,是必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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