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期颐应答的干脆,秦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明白了不少事情。
汝阳侯,封地在九山州的汝阳郡,而大嬴神朝之,爵位大其实并不是太重要,更重要的乃是封爵的方式,以地封侯,是封爵方式之,地位最顶尖的那一小撮。
更重要的,以地封爵,必定是有实权在握,纵然只是个侯爵,地位也会远一些空有大公之名,却没什么实权的公爵要强的多。
现在在回头想一想,当初汝阳侯亲自来参加幽灵拍卖会,怕是都有盗门的影子在里面。
这位汝阳侯,跟盗门的关系,远自己想的还要亲近的多。
“秦师叔”
“你又不是黄泉魔宗之人,无需如此,我们各交各的。”
“秦师叔有所不知,家父年轻时,曾被祖父送出历练,曾在黄泉魔宗落了一个记名弟子的名分,得到过一段时日的指点,按照辈分,晚辈叫一声师叔也是应当的,有所渊源之言,并非客套。”
乐期颐姿态摆的很正,从站位再到身形姿态,都完全将自己摆在了晚辈的份,根本没管什么实力或者年龄之类的东西,至少看去,的确不是做样子的。
秦阳眉头一挑,也不勉强了,看来盗门做事,的确是周全,这来历,还真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再加次,乐期颐来了之后,竟然能占据一个阴泉名额,起码这关系肯定是不止记名弟子了。
之所以只是这个名分,十有是因为当年的汝阳侯,以后是要继承汝阳侯之位,不方便拜入门派之下,只是一个记名弟子,倒是也无妨。
毕竟,大嬴神朝之的纨绔衙内,除了有些家底深厚的,是修习家学之外,大部分也都是会在别处求学,大嬴神朝境内的宗派,能一直存在下去,跟这件事也有很大关系。
而这些拜入宗派的弟子,绝大多数其实也都是只有一个记名弟子的名分。
衙内到宗派接受指导,修习法门,之后算是在神朝得了什么职务,这关系也是抹不去的。
随着时间推移,到了现在,随便一个还存在的宗派,其实都跟神朝的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要门派不想着推翻大嬴神朝,不造反,神朝也没法随便针对这些门派,只能让这些门派自治。
算是那些没有职位在身的衙内,在神朝之外的门派修行拜师,其实也没什么好怪的。
可能是天生拥有某些特殊体质,更适合修行某一派的法门,为了前途,自然要将其送到某一派里。
名义没问题行,私底下究竟是什么样,大家都一样,心照不宣行了。
“你这次来魔宗,是要干什么?”
“家父曾在魔宗修行,承蒙崔老祖指点过,惦念老祖指点之恩,如今听说了秦师叔之前受伤,也知道了魔宗的情况特殊,所以特地差晚辈前来,请秦师叔和崔老祖到南境小住一些时日”
“你去拜见过我师尊了?”
“已经去过了,老祖说宗内现在的情况,他要留下坐镇,不好远行,只能婉拒了家父心意,但却担心秦师叔安危,所以已经应允,去不去,全看秦师叔的意思,而且,家父可以保证,在南境之地,定能保秦师叔周全,秦师叔可以在南境安心修行”
秦阳点了点头,心里了然。
这说出来的话,委婉了很多。
其实是说,秦师叔你太弱鸡了,已经被人针对过了,而魔宗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南蛮之地的情况也不好,崔老祖坐镇魔宗,又太过在意你,有人想搞事的话,你太容易被人针对了。
所以啊,赶紧来南境吧,在我们这,你是汝阳侯府的贵客,至少没人敢这么明着针对你,你来了也能在这好好修行,等到神功大成了,你爱去哪浪去哪浪
再者,这个名义,完全是私人的名义,也没有半点插手魔宗之事,南蛮之事的意思。
总不能因为汝阳侯惦念往日指点之恩,来关心一下长辈,说人家不对吧。
崔老祖不愿意去,又担心徒弟,让徒弟去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有什么不对的。
虽然秦阳没觉得大嬴神朝的南境,会南蛮之地安全
可去还是必须得去了,至少以现在这种方式去,反而是最好的。
“行吧,既然是汝阳侯的好意,总不能随意拒绝了,正好我自小体弱多病,身子骨差了些,之前又接连受伤,在南蛮之地这等毒瘴之气浓郁的地方,着实难好了些,听说南境十州,皆是气候温和,四季如春,灵气也极为温驯柔和”
秦阳唉声叹气,一脸忧郁,摸了摸自己没有肌肉棱角的手臂
“有劳师尊担忧,经常熬汤煮药,为我调补,我这身子骨还是不行啊,既然师尊已经应允,我这去了,养个十年年的,说不定伤自己好了,身子骨也能变强一些”
“秦师叔无须担心,南境物产丰富,听说秦师叔爱吃凶兽肉,届时侯府必定不会吝啬,定然会让秦师叔的身子骨变强一些”乐期颐一脸郑重,听到秦阳应允了,连忙做出保证。
“”秦阳颇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乐期颐。
这孩子,是真的实心眼,什么都不懂,却很有礼貌呢?还是懂了也装不懂,随着他的话往下说的?
反正秦阳没看出来什么破绽
什么体弱多病,身子骨虚,纯粹是开玩笑的而已,他还真信了不成?
乐期颐的实力,别看他似乎也修行了体修之法,可在这么近的距离,被秦阳这双看似全是虚肉的手臂抓住,最后死的十有还是乐期颐
留了两天时间做准备,秦阳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辜负了这位年轻人的好意
说起来也是啊,先是肉身受创不轻,又了噬心蛊,气血大损。
虽说噬心蛊说是已经解开了,可曾经受到的伤害,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恢复的,再怎么看,他都不应该是活蹦乱跳的。
思来想去之后,秦阳还是决定,暂缓一段时间巫咸经的修行,这段时间,几乎全部的精力,都用来修行肉身了。
境界没跨越到灵台之前,再修行巫咸经,万一再拉大了差距,不太好了。
停了巫咸经的修行,继续开始修行黄泉秘典,肉身的力量,被汲取之后,化作力量,从血海之的阴泉喷出,再顺流而,不断的灌入海眼里。
一连修行了两天,秦阳的脸色才稍稍变白了点,看起来少了几分血色,明眼人一眼能看出来,这是气血大损的表现。
而这也符合他现在的人设
本来体弱多病,又气血大损,要是再咳两声,吐了血,走两步开始大喘气,那再完美不过了。
“我的肉身还是太强了,连续两天,只修真元,不修肉身,疯狂压榨之下,气血竟然只是稍稍衰减了些,还要再伪装一下,才有气血大损的外相”
叹了口气,秦阳从静室里走出来,实在没辙了。
万万没想到,之前因为噬心蛊,补的太过了,非但没有让他有什么太大亏损,反而算是活跃气血了,噬心蛊没了之后,气血反而变得越来越强
出了院子,一艘二十丈长,通体圆润的白玉舟,已经停在了那里,乐期颐站在白玉舟之下,拱手行礼。
“秦师叔,请。”
秦阳转身向着崔老祖行礼。
“师尊,我”
“你且去吧,为师也知道,南蛮之地,困不住你,你想干什么去,为师虽然老了,却还没到等死的时候,若是什么时候不想在外面闯荡了,回来”崔老祖知道秦阳想说什么,拦住了秦阳要说的话,将一个布满了道纹的翡翠葫芦,塞到秦阳手。
“为师别无长物,这里面装了不少为师熬的汤,你此前气血亏损,没事了补补,若是没了,回来看看,实在无暇,托人捎个信回来也行,为师再给你准备。”
崔老祖满面慈祥,人情世故,他的确不太行,可却又不是傻子,这么久了,该看出来的也早看出来了。
“弟子去了,师尊保重,若是有事,还请传信来,弟子必定星夜赶回。”秦阳跪伏在地,叩别了崔老祖,登了白玉舟。
白玉舟浮空飞起,向着山门的方向而去。
路过黄泉一脉所在之地的时候,秦阳遥望着一座山头的断崖。
赵荣辉站在崖边,举着一个酒葫芦,对他示意。
秦阳挥了挥手,大笑一声,丢出去一个酒壶,抛到赵荣辉手。
“我这醉生梦死,是真的不多了,分你一半,你可要省着点喝,别哪天喝死了,我可不会去给你香。”
“一路顺风,去了好好养身体,你也无需担心崔老祖,有我在。”赵荣辉接住酒壶,轻轻一嗅,顿时哈哈大笑,对着秦阳一拱手。
“好,师尊有劳你照顾了,还有,你以后可是要当宗主的人,可别这么刚硬了,等你真的当宗主的时候,我来送你一份大礼。”
“你还藏了什么好酒不成?”
“到时候你知道了。”
白玉舟驶离了黄泉魔宗,一路北。
路途遥远,闲来无事,秦阳偶尔思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
飞了一日之后,才洒然一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能这是出门的时候,总担心门没有锁的心理吧
逗着手背的书蠹,给喂了些在黄泉魔宗拿到的典籍拓本,这些都是没来得及看的,现在全部喂给书蠹,以后没事了,也能将书蠹当做一个移动图书馆用
相隔十数万里之外的地方,幽冥圣宗的鬼坑里。
乱石堆砌的黑色大地,一只没了脑袋的鬼物,脚下生风了一般,飞速窜行。
待他穿过一片乱石区的时候,在它塔下脚步的瞬间,石头缝里,忽然有一个蛇头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在无头鬼的脚腕咬了一口。
无头鬼再走三步之后,一头栽倒在乱石里。
首尾皆是蛇头的阴悖兽,悄悄的探出两个脑袋,贼眉鼠眼的向着四周观察了好半晌,才钻到无头鬼身下。
片刻之后,无头鬼消失的无影无踪,乱石堆的下方,阴悖兽躺在那打了个饱嗝,两个蛇头一起抬起,望了一眼北面,总觉得跟它主人之间的感应越来越弱,似乎越来越远了
想了想之后,阴悖兽闭眼睛,呼呼大睡,反正这里有吃有喝,而且还是认主的人让它在这里待着的,那待着呗,只需要小心点,有吃不完的美味,有时候都不用动,食物都会自己跳到它嘴里
同样,在飞了十几天之后,感受到心里有个什么感应,莫名的开始跳动,直到不断减弱之后,秦阳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阴悖兽给忘到了幽冥圣宗的鬼坑里了
可现在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再回去太麻烦了,想了想,算了吧,留在那吧,正好还有人帮忙养着。
是幽冥圣宗倒霉了点,希望他们以后可别再因此跟鬼坑里的大鬼干架了
阔别了南蛮之地的事情,航程遥远,闲来无事。
秦阳正躺在白玉舟之内,察看书蠹体内吃到的那些书籍,再顺手整理察看一下书蠹以前吃过的书籍,这些东西,书蠹本身是无法理解的,可却可以被修士察看。
而书蠹最常见的用法,也是这样,将其当做一个容量巨大无的玉简用。
而且随着书蠹变强,容量之类的东西,还会不断攀升,最后说不定还能当做宝册用。
至于将书蠹置身于危险的地方,当做窃听器用,纯粹是暴殄天物,丧心病狂。
反正秦阳是不准备这么用。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秦阳念头一动,房门打开,乐期颐站在屋外。
“秦师叔,再前行五百里,进入到南境的范围了,要出来看看么?”
“这么快要离开南蛮之地了么?”秦阳来了精神,起身来到舱外。
站在甲板,遥望下方大地,烟瘴氤氲之气,已经消散了大半,起伏绵延,嶙峋百象的群山,也已经不如南蛮之地那般。
向北望去的时候,那里的天空湛蓝如洗,万里无云,大地青翠欲滴,可是一眼望去的时候,却根本看不到山峦起伏,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原,如同一张巨大无的绿毯,铺在地面。
还有一些晶莹如同宝石,闪烁着光辉,点缀在大地之,那些是大大小小的湖泊,而环绕着湖泊,还有一条条匹练蜿蜒,那些是河流。
而这两方世界,像是被一条线隔开了一般,南面群山一路延伸到东西,看不到究竟有多远,再向南则只看到烟瘴蒸腾,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其。
这条线以北,站在高空望去的时候,却是无遮无挡,目力所及,甚至可以模糊的看到千里之外的一些东西。
越过了这条从高空可以看得十分明显的线之后。
秦阳立刻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了。
只是这么点距离的差距,灵气却骤然变得柔和了不少,甚至还少了一些别的东西,一种说不来的东西。
“还是南境的灵气,更加平和一些啊”乐期颐吸了口气,轻叹一声,而后对秦阳解释道:“秦师叔未曾来过南境,可能感受不是那么深”
“说说。”
“越是向南,灵气愈发爆裂,南蛮之地其实还好,南海也还罢了,我看过典籍记载,死海之,灵气暴乱到完全无法利用,这一点秦师叔想来是最了解的。”
“恩。”
“我曾听一位老先生说过,古的时候,这天地之间,有元气和灵气之分,元气最是正平和,不偏不倚,无论是什么,哪怕不是生灵,只是山石,也能被元气所侵染,天长日久之后,可以生出灵性,这是此方天地孕育的力量,天地万物皆有超脱的机会。”
“这倒是未曾听说过”
“古覆灭之后,元气消弭,取而代之的,则只有万物生出的灵气,可只有消耗,灵气也在不断消散,据说后来有人创出了聚灵阵,牵引日月星辉,化作灵气,这才有了今日的昌盛,可惜灵气,终归不古时代的元气,灵气有万物之意夹在其,有的暴乱,有的温驯而已”
秦阳还是头次听到这种区别
不由的想到了死海之的情况,心里暗忖,死海变成现在这个鸟样,灵气暴乱,修士基本无法利用,不会是因为当年黑影的手坠落到死海的原因吧?
牵引星空之的日月星辉,化作灵气,本质来说,黑影也算是类似的外来物吧。
这货怎么看,都挺符合这个猜测的
要是真的,黑影可真是造了大孽了,弄的死海里到处都是气血强,体型庞大,味道也还不错的海凶兽。
暗暗摇头之后,秦阳看了一眼乐期颐,示意他继续。
“在神朝的疆土里,灵气之的意,会被祛除掉大半,只留下最纯粹的灵气,而且灵气会更加浓郁,更加温和,所以神朝之地,人才辈出,相之下,的确南蛮之地要强一些。
秦师叔到了王府,那里会更好一些,让秦师叔来此,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希望秦师叔在南境,可以恢复的好一点。”
“大嬴神朝么”秦阳点了点头,望着远方,心里再次将对神朝的评价抬高了一个档次。
最早的时候,头次听说大荒还有什么神朝,心里其实是嗤之以鼻的。
修仙的世界,朝廷不是凡人的世界里才有的么。
可后来想法变了,觉得神朝是一个最大的门派而已。
后来再遇到了一些特的东西,如同之前得到的回避牌、肃静牌,这些东西不像法宝,又不像秘宝,反而有一些神的力量。
还有钦天宝鉴这种更加神的宝物,秦阳知道,自己对于神朝的猜测,可能真的不太对。
再到现在,更是亲自感受到,所有修士修行的根基,灵气都变得不一样了之后,才彻底明白,现在的想法,也未必是对的。
再次回归到最初,既然这里是个修仙的世界,那么大嬴神朝既然能如此强大,必定能做到一点。
那是让绝大部分人,都得到好处,有利于修仙成道,这才能让大家都拥护神朝的存在,保证神朝能存在下去,能越来越强。
窥一斑而知全豹,仅仅刚踏足神朝的疆土,秦阳已经感觉到了。
这是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
如同前世作为一个普通人,将一个强大的国家,来当做一个整体来仰望时,那种难以言喻的庞大,难以言喻的震撼。
踏足这里,秦阳感觉到自己只是个微不可见的浮游,连仰望这颗岑天巨树全貌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想想,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绝望浮心头。
“秦师叔?你没事吧?”乐期颐面带担忧,让秦阳回过了神。
“我没事”秦阳喘了口气,面色略有些发白。
“秦师叔,你是不是伤势又发作了,不如去休息一会吧。”
“好,我休息一会好。”
“秦师叔尽管休息吧,南境与南蛮之地不同,这里甚是平稳,没有那么多争斗,神朝法度森严,纵然是修士,也不敢随便犯法,而我们乘坐的这艘白玉舟,有家父的印记在,更不会有不开眼的来得罪的”
乐期颐这话说的十分自信,只是话音刚落下。
秦阳指了指远方。
“你说大嬴神朝甚至平稳?”
随着白玉舟急速前行,可以清楚的看到,远处天边,黑云滚滚,雷霆在黑云之翻腾,不时的化作兽相,在云不断穿梭。
还有一道青光,在黑云之下,不断的闪耀,每一次闪耀,青光会撕碎一头雷霆所化的猛兽,让那漫天雷光,如同暴雨一些倾泻到大地之。
随着白玉舟越来越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
雷光所过之处,青山化作焦土,河流被截断蒸干,大地也如同海面一般,波浪起伏,那原本没什么起伏的大地,不多时变得有深渊沟壑,有巨石化作山峦
乐期颐眉头紧蹙,沉声一喝。
“挂旗,冲过去。”
操控白玉舟的,是下面的人,此刻听到自家小侯爷的吩咐,连忙在白玉舟的船头,挂了一面黑底赤字的旗帜,有一个大大的“乐”字。
这是汝阳侯府的府旗。
只要有人看到,自然会明白,白玉舟乃是汝阳侯府的人。
白玉舟从高空之,直接向着战场冲去。
“你认识其一方么?”秦阳出声发问。
“这会还太远,看不出来,是不是有认识的。”乐期颐回了一句之后,琢磨了一下,这才明白了秦阳想说什么。
“秦师叔误会了,并非是有一方我认识,要去帮忙,而是哪怕此地距离边界很近,可也算是南境之地,我既然挂了汝阳侯府的府旗,我又是汝阳侯府的世子,没道理在这里避让任何在此交手的人。
主要也是因为他们无人亮出身份,再者,绕行的话,起码要多绕千里的路,若我让了,是堕了侯府的威风,传出去是笑话。”
“”秦阳无语,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没看出来,乐期颐也是个纨绔子弟
不过秦阳总觉得,是因为之前他刚说完神朝很是平稳,治安很好,转眼被打脸了,现在脸有些挂不住了。
正好对方又没有亮出身份什么的,乐期颐这是准备强行硬闯,非要把这个逼装了。
看了一眼战场的方向,感受那里的波动,动手的人,顶多也是灵台境界,既然要装逼,让他去吧,反正这种场面,应该没什么问题。
搬了椅子,坐在甲板,看着战场越来越近。
这时候,已经可以看清楚不少东西。
那一道青光,似乎是一位剑修,他速度太快,所以看去像是一道青色的剑光,不断的腾挪转移。
高空之的黑云里,至少有十数个修士,他们之间,似是连成了阵势,气势犹如一人。
其一位,五大三粗,身高至少十丈的汉子,手握两杆重锤,猛击身前的一面大鼓。
鼓声响起,如同雷鸣,随着雷鸣阵阵,黑云之,雷霆不断滋生,被其他修士,掌控着化作雷霆猛兽,直扑那位剑修。
从场面看的话,那位剑修已经岌岌可危了,他的消耗不断加剧,施展那等腾挪之法,想来也必定耗费心力。
而那些黑衣人,借助法宝,借助天时,消耗很看起来他们似乎只是为了困住剑修,要硬生生的磨死那位剑修。
战术倒是不错,以这位剑修施展的速度,若是挣脱桎梏,这些人怕是根本追不的。
秦阳坐在甲板评头论足。
心里感叹,那些黑衣人,看打扮不像是野路子,这么张狂,十有是有神朝的职位在身的人。
这,乐期颐还说南境治安好,好什么好啊。
跟南蛮之地一个鸟样,有区别那也只是流氓变成了朝廷的人,变成了权贵。
而在南蛮之地,是大门派,欺负下面的小门派和散修。
白玉舟的速度很快,不偏不倚的,短短半炷香之后,直直的冲入了这片黑云笼罩的地带。
黑云之,其一个黑衣修士,停下了手动作,来到其一人身边。
“大人,那艘白玉舟冲进来了,挂了汝阳侯府的府旗,怎么办?”
“拦下他!”
“可是,属下方才看了,汝阳侯世子,站在船头,而我们又未亮明身份”
“无需多言,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青莲剑派的人逃出去,若此人逃了,我们的下场,绝对杀了汝阳侯世子还要惨,只要他靠近青莲剑派的余孽,立刻拦住他,别伤他性命即可。”
白玉舟穿行在黑云之下,行驶了半柱香之后,黑云之,雷霆如同无数的雷蛇,不断的翻滚,可是却根本没有一道雷霆,落在白玉舟之。
“秦师叔,我没说错吧,不用管他们,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既然没有亮明身份,那我们挂了汝阳侯府的府旗,没人敢得罪我们。”
乐期颐脸露出一丝笑容,大有这个逼终于装成功的感觉
秦阳笑了笑,随意一拱手,此刻反倒是觉得乐期颐这家伙,还挺可爱的,起码他还算是个懂礼貌的纨绔子弟
“是我孤陋寡闻了,看来,汝阳侯府,在南境,的确是威势”
可惜,秦阳的话还没说完呢,眼前却忽然一阵刺目的亮光浮现。
一道数丈粗的雷霆,直接劈到了白玉舟之。
一层光罩,在白玉舟外层浮现,将白玉舟包裹在其,这一道粗大的雷霆,分化成一根根不断闪耀的枝桠一般,将整艘白玉舟包裹在内,刺目的光辉,照亮了乐期颐那张满是惊愕的脸
雷光转瞬即逝,乐期颐满脸铁青,暴喝一声,冲出了白玉舟,直奔黑云而去。
“欺人太甚!”
乐期颐尚在半空,见黑云之,又有雷霆汇聚,一条十数丈粗的雷光,如同鞭子一般,从黑云之甩出,正乐期颐。
雷光交错之,乐期颐咬牙切齿,无论如何,都不能更进一步了。
那一道道雷光,虽然伤不了他什么,可是却也拖住他了。
白玉舟之,护卫和侍候的下人,都走了出来,望着半空的情况。
有护卫要出去帮忙的时候,秦阳伸手将其拦住。
“不用担心,他没事,吃点亏也是好事,再说,你这也是体修,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护卫也知道这点雷光,是伤不到乐期颐的,也听了秦阳的话,站在那里没有动手。
“哎,看看,这是下场啊,好好的一个人才,为什么非要炼体呢,现在别人伤不了他,却也能这么硬拖着他,憋屈不”
秦阳坐在椅子看热闹不嫌事大,非要点评几句。
看了一会,觉得无趣之后,秦阳才转头问了护卫一句。
“这些人你们认识不?他们胆子不小啊,都看到了府旗,竟然还敢动手?”
一听这小瞧了汝阳侯府的话,护卫立刻不干了,望着天空的黑云,冷哼一声。
“哼,行黑云,控雷霆,再加如此猖狂,不将汝阳侯府放在眼里,除了九指神侯府的私卫黑雷卫之外,整个南境,不会有别的人了。”
“嗯?九指神侯的人?”本来已经没什么兴趣看的秦阳,忽然来了精神。
抬头看了一会之后,秦阳才压低了声音问了护卫一句。
“话说,这黑雷卫人数多少?”
“据说不过十队,这里只是一个小队而已”
“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小队啊?”
“也不能这么说,据说黑雷卫选拔极为苛刻,要求甚高,正因为如此,近千年时间,黑雷卫也不过勉强保持百人而已。”
“这样啊,九指神侯和汝阳侯的关系怎么样?”秦阳心头一动,多嘴问了一句。
“这个”护卫犹豫了一下,也压低了声音道:“本来这种事,我们当护卫的是不该说的,不过大人要是在南境待一段时间,应该知道了,九指神侯跟我们侯爷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差,要不然,这次黑雷卫岂敢对世子动手”
秦阳面露恍然之色。
说实话,之前想起第一次见乐期颐的时候,说是宗主亲自安排乐期颐,占据了一个阴泉名额。
后来知道了九指神侯和黄泉宗主之间的联系,秦阳还以为乐期颐是九指神侯那边安排的
这次再见到乐期颐,也还以为汝阳侯跟九指神侯的关系莫逆,或者是九指神侯在极力拉拢汝阳侯
此刻才忽然恍然大悟,自己站在帝视角,想岔了
九指神侯跟黄泉宗主的关系,可是机密之的机密,明面,他们谁都不认识谁。
以汝阳侯的地位,还有与黄泉魔宗的渊源,用个人情也好,做个交易也好,想要让乐期颐占据个名额,实在是太简单了。
同样的,汝阳侯与黄泉魔宗的关系好了,反而不会有人去将黄泉魔宗和九指神侯联系到一起。
“关系不好行”秦阳喃喃自语了一句,缓缓的站起身,拍了拍护卫的肩膀。
“你好好在这里看着白玉舟,期颐怎么说也是我师侄,他被人这么羞辱,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虽然我有伤在身,又气血大损,可还是能出手帮点忙,将期颐救下来”
“大人,还是属下去吧,您这身体”护卫颇有些担忧。
“放心吧。”秦阳丢下一句话,化作一道神光,直冲天际,没入到黑云之。
秦阳没入黑云,感受到周围隐约浮现的雷电力量,沉声一喝,施展三阳开泰之法,调动积攒了许久,却基本没用过的真元,手捏印诀,施展引雷秘法。
黑云之,骤然亮起一轮烈日一般,浩瀚如海的真元波动,如同炸开一般,骤然在黑云之出现。
这一道红光穿梭在黑云之,烈阳之气与雷霆的刚猛之气,相互融合到一起,化作一道道赤色的雷光,跟随在秦阳身后。
体内真元,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而出,此等消耗,远超一般神海修士应该有的力量。
秦阳化作雷光,以身为引,化雷霆为赤阳雷霆,以庞大的真元,施展引雷秘法,强行夺走雷光的掌控。
只是两三个呼吸,黑云之的黑雷卫,察觉到明显的变化了。
黑云之滋生的天雷,明显是越来越多,可他们竟然有些难以掌控了,能受他们引导的雷霆,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飞速减少。
十数个黑雷卫,汇聚到一起,以法宝手印,想要夺走雷霆的掌控,擂鼓之人,敲击的速度更快,让黑云之衍生的雷霆越来越多。
然而,那些被昊阳之气侵染,化作的赤阳雷霆,根本不是他们能掌控的。
秦阳一人的消耗,他们十数人加起来还要多,可偏偏秦阳根本不在乎。
反而觉得进来很久都没消耗,海眼里积攒的力量,着实有点太多了,感觉有点危险,有点失去掌控的感觉了。
此刻,秦阳完全是不计消耗,以一种拼消耗,蛮不讲理的姿态,穿梭在黑云之,强行转化所有的天雷。
以一种滚雪球的姿态,夺走雷霆的掌控。
不过短短十几个呼吸,那些黑雷卫终于慌了,失去控制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擂鼓的修士,停止了擂鼓,避免那些新滋生的雷霆,立刻被卷走。
漫天黑云之,只见一条赤色的雷光,汇聚成一条绵延二三十里,散发着赤红光芒的雷河,在黑云之,肆无忌惮的翻滚。
到了这时候,滚雪球越滚越大,又过了两个呼吸,赤色雷河已经化作了四十多里长
雷河一个翻滚,逆冲而,直接将所有的黑雷卫都囊括在其。
刺目的光辉之,一个个人影,化为飞灰消散,唯有那个十丈高的擂鼓巨汉,怒目嘶吼,竟然没有被雷河吞噬。
秦阳眼皮一挑,这货才是这些人里最强的一个,不过,可惜也是个炼体的倒霉孩子
念头一动,大日神光汇聚到雷河之,一次冲刷,冲破了临界点,直接化去了他的不坏之体,雷河奔涌而过,这巨汉也随之化为飞灰,消散的干干净净
等所有的黑雷卫都消散之后,黑云也开始慢慢消散,秦阳念头一动,赤色雷河,也开始分崩离析,慢慢的消散在半空。
秦阳化作神光,落到了白玉舟之。
那个护卫目瞪口呆的看着秦阳。
“大人您您不是说只是去救世子回来么?”
“是啊,我把那些胆大妄为之徒都干掉,不是救了期颐么?有问题么?”秦阳也有些怪,这护卫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果然啊,炼体是没前途,连智商都会暴跌
幸好自己悬崖勒马,坚定不移的走法爷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