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桃话音刚落，轻不可闻的叹息声传来。凤谨言撤去了小结界，和君如风显出了身影。

看到他的时候，心悸没有再出现。她现在心跳平缓，情绪稳定，神志“特别”清醒！

指着痴痴看着他的苏琳，她似笑非笑地问道：“凤先生可要救她？”

“缘何救她？”

“她是你的心爱……”

“姑娘错了，她自己都说了，她是‘曾经’。”凤谨言笑容温和，可说出口的话特别残酷，“既然是‘曾经’，那说明与我已经无关。无关之人，生死自负，我不该插手，也无意插手。”

“凤先生真是无心无情……”

“姑娘又错了。”温和笑容不变，凤眸里浮现点点笑意和柔情，“我对姑娘你有心有情，情真意切……”

“凤谨言，事到如今，戏都落幕了，你还演什么痴情？！”他刻意接近她，让她逐渐乱了心绪，滋生了那些不该出现的情绪，而他躲在幕后冷眼旁观，甚至可能边看边嘲笑着她像个傻白似的为此纠结挣扎！

一厢情愿，愚蠢至极，可笑至极！

长眉微蹙，眸中笑意渐退：“我说过很多次，我对你是认真的。你为何总觉得我在演戏？”

“认真的？呵！”她终于压抑不住情绪，恼羞成怒对他冷笑，“我待你以‘诚’，你报我以‘虚’。我这枚棋子，你可还满意？”

脸色微变，倏忽间又恢复如常，他不解问道：“什么棋子？姑娘此话何意？”

“还要装么？好，那我就直接揭开底牌吧。”嗤笑了一声，她冷漠地看着他，缓声说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在云雾山见到我的那一次？还是在古修士洞府里就开始策划了？苍术。”

一声“苍术”让凤谨言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他心中惊疑不定，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沉默在沈玉桃看来相当于默认，她自嘲地笑了笑。明明知道他有目的，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一切事情摊开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难受，想哭……

幻阵与蛊阵可以窥探人心以及记忆。当那些人深陷阵法之中后，作为阵法的主人，她接收到了阵法的反馈信息，从而知道了一些事情。

当初苍术和雪见一起去G省调查时的事情；当初凤谨言和苏琳的甜蜜往事；五年前凤谨言为什么失踪的事情……

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凤家擅长易容之术，只传于家主和少主。

一桩桩、一件件，联系前后、仔细推敲，沈玉桃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果——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凤先生不愧是如玉‘君子’。”沈玉桃冷嘲热讽，眼中隐有泪光浮动，“为了复仇，你在暗中潜伏了五年之久。苏琳为你日夜垂泪，苦等了五年。可你说她是‘曾经’，说舍弃就舍弃了，凤先生如此冷心冷情，如此‘君子行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钦佩万分’！”

杏眸扫过他的脸，她抬起头逼退了眼中湿意，冷声问道：“说到底，这些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毫无关系。你凭什么擅自将我纳入你布下的棋局之中，成为你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