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四双齐刷刷望着自己的眼睛,穆厌喜顿感不妙,她有意见,她可太有意见了。急忙道:“我有意见!“
穆厌喜自觉自己不是一个有领导潜质的人,在单位里也是一个安安静静的技术宅,学术研究或者新产品成分研究她可以毫无思想包袱地打头阵和领导侃大山,但是涉及人情世故,她总有那么一丝笨拙在里面,不够圆滑不够八面玲珑讨人喜,况且,她本就是抱着找茬离院的心态,怎么能够带领好这几个娃。
工作上不拖后腿是她的准则。此次考学她虽然没有细听,但也知道这对宗门子弟的重要性,她是要离开的人,她无所谓,但她不能连累这些娃娃。
这个梅容时就是找她茬!她越想越觉得是,一会儿要让她当小弟,一会儿……不会是这小娃让她做小弟被拒绝后展开的报复吧!想想就……很离谱。
梅容时盯着穆厌喜那双闪烁不安的黑眸,不禁扶额,这丫头在想什么?
“你有什么意见!“说话的却是一直不吭声的梅与墨。这妖女分明就是矫情,明明知道只有自己打开了引路珠,还在这里故作姿态,真是让人作呕。
“对,你有什么意见?”穆瑞宸也不明白,穆厌喜有什么意见,能做大家的领头羊不应该连声答应吗?要是他打开了这引路珠,他才懒得杵在这儿。
夏兰淇看出穆厌喜眼中的担忧,虽然不明白穆厌喜为何不应下,但她也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
“这样吧,我有个主意。”穆厌喜迅速在脑里想着对应策略。她来做这个主事儿的,肯定不行,一是她对这考学的内幕完全不熟、二是她就是想有机会就趁早回丹宗、三是她不想冒头惹眼。要是狻猊在就好了,她还能让那家伙给她出出主意。因为狻猊不是她的契约灵,他们之间没有心灵感应,她亦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入定去心湖,将自己的底牌暴露于众。余光瞥见梅容时自若的神态,穆厌喜突然就知道怎么解决当下这个问题了。
穆厌喜索性走出房门,到几个娃娃的中间站定:“我的主意就是,我来做活地图就好啦,梅容时我看着很是有主见,就让他来替大家拿主意,管理月季庭吧。若你们谁要出月季庭,只管来一号找我,我领你出去就行。”穆厌喜的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介意做个管大门的。
穆瑞宸和夏兰淇倒是没想到这就是穆厌喜想到的主意。这……还能这样?
梅容时粉雕玉琢的脸上,一对凤眼闪了闪。
穆厌喜这个话却在他意料之外。他有猜中穆厌喜会推他出来主事儿,倒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放得下身段,自愿做个看大门的,这可是有点打自家宗门的脸面,不过想想丹宗自己都不要脸面了,穆厌喜她一个小辈哪里又顾得上这么多,到底还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
梅与墨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拿眼瞄了一眼梅容时,这家伙就是这样,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只他最聪明的样子真的让人很不爽。还好三月一比是个人去争,他到时候避开梅容时就好,三灵根的人都在这里了,他有胜算赢过梅容时以外的这些人。只要这穆厌喜说到做到,他乐得这个妖女自降身份做一个看门的。
梅与墨率先表态:“我没意见,只要你说到做到。“
“我……也没意见。”
穆瑞宸赶紧附和,这梅与墨看来和他一样不喜穆厌喜,以后得多和他打好关系。
感受到穆瑞宸投来示好的目光,梅与墨压下心里的厌恶,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丹宗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和妖女有关联的,他一概看不上。要不是这个穆瑞宸一早表明和要远离这个妖女,他才懒得理他。丹宗的人不仅恶心,还傻得不自知。看我以后不好好收拾你们。
“穆厌喜自己不介意,那我也没意见。明天寅时见了。各位。”夏兰淇朝穆厌喜笑笑,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经过梅容时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叫你小子心眼多。
梅容时看着夏兰淇的红色背影,不禁摇摇头,这丫头变得比幼时泼辣得多,四年过去,只怕是记不得他了。倒是看他不顺眼这一点,一点儿没变。
穆瑞宸见有人开了头,他也告辞回了房间。反正不是他做出头鸟,怎么着都成。
梅与墨懒得和这两个人做面子功夫,转身顾自离开。
复又恢复了安静的一号房门前,只余下穆厌喜和梅容时大眼瞪小眼。虽都是七岁的孩童年纪,但自小身体抱恙的梅容时身量只到穆厌喜的耳朵处,他要微微抬眸或站远点才能看清穆厌喜。而脑袋终于转清楚的穆厌喜,后知后觉自己被梅容时摆了一道。这小屁孩儿,要不要这么十转九拐!心眼儿比针还多。她是真没打算跟他们争。
就这么会儿,她已感知自己丹田中的乾坤炉吸纳了不少灵气,若拼死拼活地争得灵幽阁的修炼名额进去后发现,那儿的灵气还没有乾坤炉里的充裕,她怕不是个傻的。所以她的打算是,等月季庭有小萝卜头进去修炼后观察他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去争。目前她对藏书阁的兴趣多过灵幽阁。
之前她将自己的血滴到引路珠上时,就感觉到那股潜在的灵气压制消失了,她暗暗吐纳,她竟然可以调动自己的灵气,月季庭的灵气也在不断涌入她的丹田。因为所有小萝卜头的灵力都被压制住了,自然感受不到月季庭充裕的灵气波动。穆厌喜也不得知,为何她能自如吸收灵气,这或许跟她放血有关?
“穆厌喜,我跟你说。”梅容时一副商量的语气,看着双眸失焦的穆厌喜,微微提高了声量,提步走近穆厌喜,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穆厌喜回过神,看着凑近的梅容时,柳眉轻蹙:“这小子怎么还没走!”一不小心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看着梅容时那张永远自若的小脸上终于裂开了一丝难得的尴尬。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额,你说吧,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