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葭葭不再说什么,闲下来顿时觉得肚里空空,回房中胡乱用了些晚膳,便歪在软榻上看话本。
这边水苓气喘吁吁跑回来,脸兴奋地通红,人还未进屋便喊开了:“姑娘!”
杜葭葭迫不及待问她:“如何?英娘可愿意?”
水苓连忙摆手,杜葭葭失望:“她果然不愿意?”
水苓听了这话手摆得更急了:“不是的…”因跑得太急,猛吸了几口气。
“英娘起初还不太愿意的样子,婢子便拿了姑娘画的图纸给她看。谁知她看了图纸两眼放光,要姑娘一定在她家裁制。婢子说了不敢做姑娘的主,她便约姑娘明日上门来拜见。”
杜葭葭大概懂了。
英娘一定是想将这款式的婚服在高门中推广出去,毕竟如果单卖流光缎,绝大多数家里的夫人小姐没见过此物,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又不甚亲肤,自然是比成衣难卖的。
就连英娘自己说不定也没想出流光缎能用来做什么,放在那的一块美丽废物罢了。
杜葭葭越想越喜,心里直道杜醒这次帮了她大忙,事成得亲自谢过他。
带着计划即将落实的美好愿景,杜葭葭今日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次日杜葭葭还在梳头,就听见水苓来传英娘已经在花厅候着了。
“倒是比我还着急。”杜葭葭笑着摇摇头。
“姑娘画的花样子难得,英娘着急也是情有可原。”水苓拍起马屁来得心应手。
“成吧,水月今日给我打扮得贵重却又不俗气一些。”杜葭葭叮嘱,和人谈判不能落了气势。
水月依言给杜葭葭梳了个灵蛇髻,又簪了太后赏的一对八宝葫芦的步摇,御赐之物外表不需要多华贵,但是只一眼就能知道是好东西。
杜葭葭自己挑了红玛瑙的葫芦坠子和同色的软璎珞,衬得她肤色如玉。原身让她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和这对精致小巧的耳朵。修长的脖颈线也不错…哎呀,越看越满意了。
杜葭葭老脸一红,太自恋了,凑不要脸!
收拾妥当之后,杜葭葭才往花厅去,早已等不及的英娘一见她来,迫不及待地起身:“可算是等到杜姑娘了。”
两人笑着客套了一番,英娘就直奔主题:“昨日见了姑娘画的衣裙样子,我这心里就直痒痒,实在是妙啊。”
“英娘过誉了,不过是女儿家闲暇时候打发时间的玩意罢了。”杜葭葭谦虚道。
“姑娘可别不当回事,英娘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最是明白了,连宫里的绣娘都不一定有姑娘这般巧思哩!”英娘身体微微前倾,“想来杜姑娘昨日已经听你的丫头说了,不知杜姑娘是否愿意与锦华铺合作?”
“只是英娘若只要一张稿图的生意,难免这门生意不能做得长久,”杜葭葭托着茶盏,循循善诱。
“杜姑娘这话的意思是…”英娘多了几分认真,昨日的婚服已经让她惊艳至极,难道杜葭葭还有其他巧思?
若真是这般,那流光的价格绝不止于三金。
“英娘不如看过这些。”杜葭葭示意让水苓将昨晚她试着画的几个小玩意递给英娘。
英娘依言接过图纸,一张张翻阅过去,越看越想拍手叫绝。
原来杜葭葭画的是一些后世十分流行的饰品。譬如蕾丝手套、蕾丝折扇的改版,还有淑女钟爱的纱制床幔…生活里的方方面面她都有涉及到。
“杜姑娘真是个妙人。”英娘由衷赞叹。
“这还不是全部。”
“?”英娘递还给水苓的手停在半空,。
“锦华铺若是愿意满足我的要求,每月我都会给你们提供五张稿件,不满意的你们也可以提出意见改动,像这类小玩意或者衣裙样式都行。”
“杜姑娘不妨说说。”
“第一,昨日那件婚服是我赠予沈姐姐的贺礼,我不希望有人能穿上一模一样的,所以你们在对外售卖前得改动一二。”
英娘点点头,表示同意了,这倒不是难事。
“第二,锦华铺用我的花样赚的银子,每月给我一成的分红,我也不会给其他铺子提供花样。”
一成…倒也不是狮子大开口,英娘咬咬牙,也爽快的点了头。
“第三嘛…若是花样做出来的样品我实在喜欢,锦华铺需要赠予我一件,这些条件英娘可答应?”杜葭葭说完了自己的条件,满足地端过茶盏噘了一口。
英娘笑着回她:“杜姑娘是个实在人,都不是些难办的条件,我应了你就是。”
杜葭葭当下便高兴了:“真的?那咱们待会便立了字据去。你且和我说说,做杜姐姐那件婚服需要多少银子?”
英娘忙摆手:“这点小银子杜姑娘就不必给了,拢共也没多少布,以后少不得要仰仗杜姑娘,就当是英娘给杜姑娘的赠礼了。”
杜葭葭喜出望外,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拉了英娘的手就和她商议起婚服的细节来。
等英娘离开杜府时已经巳时过半了,杜葭葭挽留了几次英娘一同用膳,英娘借口铺子里还有生意要忙推拒了。
这婚服实在精致,她也迫不及待做出来看看成品。
杜葭葭送走了英娘,喜滋滋地回房,路过杜醒的院子,想起来这有大半都是他的功劳。
“水苓,去街角买几根糖葫芦回来,我待会亲自送去给醒哥儿。”杜葭葭吩咐道。
又迫不及待在午膳时告诉了蓝氏这个好消息,蓝氏笑着也夸她心灵手巧:“没想到如今你也学会自己赚钱了。”又叮嘱道,“不过闲时打发时间就好,莫要花费太多精力了,书院那边你明日就要过去了,还是得用功呀。”
“…”杜葭葭委屈了。
“说到功课…如何你的琴棋书画这般差?其他与你一同学习的姑娘怎么就比你强这么多?”说到烦心事,蓝氏头就隐隐作痛,“葭姐儿,你莫要瞒我,难不成你是书院里最末等的?”
“…”
“?”
“还有柳青青呢…”杜葭葭小声辩驳,“她比我还次一等。”
蓝氏几乎气晕过去:“我真该将醒哥儿的用功分你一半。”
“才不要!”杜葭葭做了个鬼脸,跑远了。
留蓝氏一人在房里自我怀疑杜醒与杜葭葭是否都是她亲生,为何差距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