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早就下了那样的旨意,可是你哪里触怒了他?”淳嫔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放心吧,我没啥事。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老人家,总之这样也挺自在的。”杜葭葭嬉皮笑脸的,淳嫔看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也稍稍安心。
她就怕杜葭葭会像自己之前一样,自己被自己吓倒了。
“那要是有人因此刁难你,你一定要来与我说。我虽然不是顶受宠的,多少也能护着你些。”淳嫔拍拍她的手,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坚定。
杜葭葭有些感动,至少还有一个淳嫔能与她说上几句知心话。
“对了,听皇后娘娘说,今年的端午过后,会有大漠里的部落使者来朝,说不定会送公主过来。”淳嫔隐隐有些担忧。
“送公主过来干什么?和亲?”
“这都得看皇上…无非就是留在后宫里或者是送给哪个王爷宗族之类的。”淳嫔幽幽叹气,“花无百日红,怕是又有人要伤心了。”
杜葭葭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宫里那些一颗心都吊在皇帝身上的宫妃。
“放心吧,就算那劳什子公主长得美若天仙,皇上也不会把其他姐妹冷落了的。”
杜葭葭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来:这不是还有林婕妤么?姜成灏没把美人追到手,哪里会肯放弃?
这时杜葭葭一定想不到,宴会上所有人见到那两位来自沙漠深处的公主时,都跟见了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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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坐在马车里连着赶了几天路的伊涟诗神色困顿,此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眷顾窗外的景色。
六月的京郊还未有盛夏的燥热,空气里还带着些许湿意。不过云京再怎么干燥,也没有一年到头滴水不降的塔母国让人惆怅。
伊涟诗收回心绪,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就要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自己可以输,但母妃输不起了。
想起母妃格裕,那个与塔母国的热烈奔放格格不入的温柔女子,伊涟诗连指尖都泛起酸意:为了自己不嫁给隔壁部落快老死的汗王,母妃自愿被那个女人控制,才换取了把自己送出大漠的机会……只有自己得到了姜国皇帝的心,母妃才有可能…
伊涟诗纤瘦的手在袖子里攥紧,自己一定要成功!
伊涟娜这一路几乎都在马背上,只有晌午和晚上会进马车小憩,现在正是她午休的时候。伊涟娜掀开帘子翻身进来,她和伊涟诗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一样的不仅是长相,还有身上那股野劲。
伊涟诗坐在那里都不用做什么,就会有男人上来替她赴汤蹈火,为博美人一笑;而伊涟娜虽然也美,甚至更为明媚,却没有男人敢对她生出别的心思来。就算是不认识她的人,见到她身上带着的那把黑金弯刀,也会识趣的避开——这个女人不好惹。
伊涟娜见伊涟诗垂着头不说话,神色莫辨,就知道自己这个六妹妹又想起了她母亲,正伤感着。
伊涟娜其实没办法理解伊涟诗的心情,她自幼丧母,塔母国君子女众多,她这四公主的身份不上不下,国君着实很难想得起她这个人。
还好她受够了那些女奴的白眼之后,明白了落后就要挨打这个道理,十二岁就开始帮着塔母国君走商队,建私库,立了好几件大功,竟是比一些不中用的王子还受国君信任。
不过许是平日里表现的太过出风头,这次和亲的事竟然也有她一份。要说没有君后那女人从中作梗,她第一个不信。
她心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轮廓,提着一柄长剑从草里冲出来想救自己,本来靠自己功夫完全可以打败马贼的伊涟娜,破天荒装起了小白兔。后来她知道那个人是沈洛,住在云京城。
不行,自己不能再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