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太后意料的是,姜成灏得知自己罚了林婕妤,竟然只应了一声,未做任何不悦的反应出来。
要说姜成灏就此转性,不再痴恋林婕妤,太后是不信的。
自己养大的孩子,她心里门清着:姜成灏骨子里倔强得很。
其实姜成灏想的很简单,他就不信了,林婕妤对自己来说就有那么不可替代?
初见时的怦然心动,说白了就是看上脸了。如今出现了一个长的与她相像,性子又温温柔柔的锦嫔,姜成灏就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放下她。
倒是累坏了锦嫔,一连着几天陪伴君侧,人也肉眼可见的清瘦了。宫里各司各局是惯会见风使舵的,连忙上赶着巴结长春宫的众人。一时间,长春宫成了这后宫里炙手可热的存在。
相比之下容贵人宫里就冷清了许多,进宫这么久,连皇上的面都未曾见过。
杜葭葭表示同情,她因着以往制衣、传膳时或多或少都会打赏对方,是以各司各局也没有慢待她。但容贵人用惯了好的,初来宫里难免有些挑剔,似乎是得罪了针线局的人,这月份例里的两套衣裙针脚粗糙,走线也很是敷衍。
伺候容贵人的贴身宫女有个叫璃茉的,当时就气红了脸,嚷着要去给皇后娘娘告状。
针线局的人两手叉腰,也不管不顾起来:“你倒是去呀,一个没名没姓的宫女,怕是连坤宁宫的大门都进不去吧?”
璃茉还要再说,被容贵人拦下了。
那宫人看容贵人无甚反应,又大着胆子开口:“要我说你们可省省心吧,又不是长春宫的人,整日里拿什么挑三拣四?”
说完也不管璃茉什么反应,敷衍地行了了个礼便走了。
容贵人看起来有些疲惫,料想这几日,这种待遇没少发生过。
阿圆当时正在自己殿门口指挥洒扫的小宫女干活,把整个过程全看在眼里了。
晚上杜葭葭从外头回来,就气呼呼地向她报告:“主子,针线局的人也太欺负人了……就算容贵人现下不得宠,难不成她们断定容贵人以后就不会得宠了?好歹容贵人也是正经主子呀!”
杜葭葭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呷口茶缓缓神,就被阿圆连珠炮似的绕晕了。
问了好半天问清楚情况,杜葭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倒是个聪明的,怎么针线局一二百号人都没想到你这层?”
阿圆咬着下唇,显然也没搞清楚状况,求助似的朝杜葭葭撅嘴:“主子…”
杜葭葭端着茶盏,把已经沉淀下来的茶叶重新吹乱:
“这是皇上在当那把东风呢。”
自然不是小小御膳房、针线局的宫人就能拿捏一个贵人主子,就算她再不得宠,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位高者授意。
让容贵人和锦嫔先内斗起来,这两枚棋子的威胁就小了一半。
对锦嫔是捧杀,对容贵人则是打压,让她内心产生不平衡,嫉妒…
这必然是姜成灏的意思,但他不屑去做…皇后娘娘实在是一把好刀,姜成灏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杜葭葭觉得自己又变聪明了一些,打算晚膳后让水苓去御膳房叫一份酥油泡螺奖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