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后的处罚，姜成灏就这么默认了下来。原本想要保下林婕妤的心思，在听到盛远的名字后，转了又转。

趁着夜色，有一队黑衣人悄悄离开了姜国皇宫，朝着沙漠深处出发。姜成灏也换上了便服，只带着李寿一人，敲开了关雎宫的门。

是碧荷给他们开的门，见是姜成灏，眼前一亮：

“皇上？您是来给婕妤做主的？”

姜成灏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沉声道：“带我见你们婕妤。”

林婕妤方才已经收拾好了要带去慈恩堂的细软，东西并不多，两套换洗的衣物足矣。

碧荷抬脚就要跟进来，被姜成灏止住了，李寿带着她候在门外。

林婕妤无悲无喜，莲步轻移，俯身给姜成灏行礼，被姜成灏一把握住。

林婕妤望向姜成灏，剪水双眸里带着不解。

姜成灏的喉头滚了滚，声音有些哑：“杨枝…别走。”

林婕妤抽出双手，微微别过头去：“皇上说笑了，有嬷嬷在，臣妾就算插翅也难逃。”

姜成灏嘴里发苦，却贪恋今日愿意与他说上几句话的林婕妤：“说到底…当年你与盛远并未成亲，他如何有朕待你好？朕为了你，违逆太后…就算是当初江氏与你犯下大错，朕也护着你…”

“我让您护着了吗？”林婕妤有些心浮气躁，不顾那些规矩，直挺挺地对上姜成灏瞪大的瞳孔，“还是说，是我让您违逆太后娘娘？”

“朕是为了我们…”

“不，您是为了您自己。”林婕妤不愿多言，冷冷甩下这句话，便背过身去，做自己的事。

“天色晚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去罢。明日臣妾还要去慈恩堂礼佛，恕不能伴驾。”

姜成灏走出关雎宫的时候有些失神，碧荷对于林婕妤明日仍要受罚这件事耿耿于怀。

“娘娘，皇上不是来还咱们清白的么？”

碧荷不解，她年纪小，很多事都看不明白，在关雎宫这批宫人里是唯一一个真心为林婕妤的人。

林婕妤摇摇头，语气浅淡：“清白是自己给的。”

“皇上平日对您那么好，为何这次不管您了呢？”

“碧荷，你说，我是生男孩还是女孩好？”林婕妤望着窗外出神。

碧荷被这话题跳跃度缠住了，有些懵懂，但还是分析着：“若是个小皇子，娘娘的地位一定更稳固。但要碧荷选的话，碧荷更喜欢小公主一些！娘娘生得极美，小公主一定也和娘娘一般…”

“真可惜，不论是男孩或是女孩都不会有了。”林婕妤垂眸，唇边划起一抹弧度，极淡。

“娘娘…您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贵妃娘娘不也是前几年才有了三皇子么？”碧荷觉得，照自家娘娘受宠程度来看，还是很有可能的。

“不可能了，早些歇下吧。”

后来碧荷长大了些，她才从一个年长的宫女口中得知，林婕妤说的“不可能”，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早在太后与皇上在林婕妤这件事的僵持中，太后先退了一步。

要纳林婕妤可以，但是有两个要求，答不答应全看姜成灏。

要求一是在林婕妤受封前，要有皇长子诞生；

二是要求…林婕妤永不能有孕。

姜成灏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