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先生，你现在的意志是完全清醒的吗？”

“所?以?说——我已经无数次的重复过了，我前所未有的清醒！差不多该可以跳入到下一个阶段了！”

审查官冷硬的打断了他的话：“余华先生，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

“??”余华有些崩溃的看向窗户，季节轮转，今年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春天。

“笃笃！”

审查官手指敲打着桌面，提醒他现在正进行问话。

余华深吸一口气，尽力平静道：“我精神很正常。”

“但当时医生坚定你为创伤性精神分裂疾病，你因此而入院，有错吗？”

“我已经康复了，你看我现在像是一个精神病的样子吗？”

审查官推了一下眼镜，不温不火：“余先生，我又不是精神病和医生，无法判定你的状态，请出事诊断结果书。”

余华恨不得要掀桌子咆哮：“那你们特么的倒是给我开啊！我没有病，入院只是伪装，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审查官：“是与塞纳市的邪异有关对吗？”

余华怔住。

“当时，因为兰斯特尔先生的死去，国土安全局受兰斯家的指使，前往塞纳市查明真相，事后，你、萨科均出现不同程度的精神异常。”

余华的手猛地一抖，他握紧拳头，扯着他的领口咆哮：“萨科的精神创伤是因为塞纳市的调查，还是因为联邦调查局的审查？！”

但他忍住了，以莫大的恨意压下情绪。

“······只有首席的希尔文安然无恙，随后，塞纳市暴乱，死伤无数······紧接着，京都沦陷，一切的起因都是千眼神教，而千眼神教的起源地，你知道对吗？”

审查官微微前倾身躯，目光极具压迫力：“你知道我们所不知道的情报，告诉我，余华。”

直呼名字而不再是敬称，审查官这一刻才撕下伪装，图穷匕见！

余华沉声道：“先让我出去。”

“你不能离开这里，塞纳市的事情需要一个结果和榜样。”

“实际上是背锅的对象吧！”

审查官摇头轻叹：“看来你的精神还是不太稳定，我下次再来吧。”

“我没疯！老子跟你说我没疯！你们这群没人性的狗东西早晚有一天会跪着来求我！我说的！”

咔——哐！

审讯室的大门关闭，将一切过往尘封。

·······

一个走路雷厉风行，不怒自威的老人砰的一声踹开房门，坐在了余华面前。

“姓名。”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的审查官大人。”

“······”

“你特么到底想做些什么？”

“怎么不问那个一直以来的问题了？”余华好整以暇的提醒他，敲了敲自己的脑子，悠闲的后仰，“问我是不是清醒和正常啊。”

审查官咬牙切齿，气的身躯颤抖：“余华，你到底想要什么！”

余华说：“我的要求很简单······”

“跪下。”

“嗯？！”

“我让你跪下没听见吗？”余华掏了掏耳朵，“求我，求我出去。”

审查官忍受不了，砰的一声站起，从腰间拔出黑洞洞的枪支，杀意凛然的对准余华。

余华看都不看他，心情愉悦的看向窗外，今年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春天！

审查官冷冰冰的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的确，你现在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审查官，而是整个联邦调查局的局长，国内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我这样的小角色，怎么可能逼您下跪呢？”

审查官面无表情的说道：“也就是说你想死了？”

他带着杀意，缓缓扣动扳机。

“长官，最高连线！”

门外的助手忽然进来，将通讯仪双手奉上，审查官闻言表情肃穆，庄严的接过，听见里面短暂的沙沙声之后，传来的声音。

“克沙，跪下吧。”

审查官瞳孔紧缩，失声道：“大、大人！”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插口：“这件事关乎国运，我们必须得调查清楚，余华的存在是必须的，跪下，这不是耻辱，而是荣耀！”

堂堂联邦调查局的局长，在这一刻手足无措，数十年来积累出的傲慢、气场、自信、威严全部崩塌的无影无踪，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理智告诉他，即使这些大人物的声音平和，但如果不照做的话······

审查官瞥了一眼余华，看见他脸上促狭的笑意，心中的怒意与羞愤迅速上升，通讯中的声音无悲无喜：“跪下，现在！”

“······”

审查官颤抖的将通讯仪小心放好，向旁边站了几步，弯下了身子。

副官震惊的看着这一幕：“长官！”

审查官跪了下来，在余华的面前，以一种绝对卑微的姿态沾满灰尘，祈求道：“拜托了，调查的事情！”

余华扬起嘴角，渐渐笑出了声，他疯狂的大笑起来，肮脏的鞋底踩在审查官的头上，满意的跺了几下：“的确是个不错的凳子。”

审查官脸色张的通红，险些没有气昏过去。

就这么硬生生的跪了十分钟，通讯仪里传来声音：“既然气已经消了，余先生愿意接下这次的委托吗？”

“当然，我当初装疯就是为了这一刻，只是没有想到······”余华望向窗外，当初新建的华城精神病院，竟然都已经变得陈旧。

“······竟然用了30年的时间。”

通讯仪的那一边，接近90岁的奥古斯都家主，在告知他的任务：“实际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搞清楚千眼之神的过往！”

“没有存在是可以无缘无故冒出来的，我们不知道千眼之神是怎么出现的，但信仰他的教派是千眼神教。”

“在研究了无数遍兰斯特尔传来的录像之后，这数十年里，我们调查了所有与兰斯特尔以及他的儿子有关的人，发现就在兰斯特尔死亡后的第二天，兰斯还在学校里出现过，随后便彻底失踪。”

“当时的院长是新上任的，仅干了一周便辞任，任命是教育局局长下达的，而更上层的署名文件·····我们猜测来自于市长。如今塞纳市已经是不可踏足的可怕地狱，能够搜集到的信息着实有限，但根据天文卫星的航拍，标志性建筑虽然荒废但还没有倒塌！”

余华说道：“所以你是要我前往塞纳市，调查这件事？”

“是的······近日千眼神教的动作越发活跃，我们担心或许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你也知道，一旦开启战争，必将死伤惨重！”

余华面无表情，不发表任何看法：“仅有我一人吗？”

奥古斯都：“不，我们为你找了合适的队友，等你出来就能见到了。”

“在此之前我还是建议你调查一下希尔文！”

“他死了。”

奥古斯都平静的话语让余华陷入震惊和茫然。

“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死的时候是自杀，用双手······生生掐死了自己。”

“我们都知道希尔文有问题，但可惜已经晚了，没有人能让死人开口，我们依靠的只有你了，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