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影子被夕阳无限拉长,海浪拍打着犬牙参差的礁石,连蹦数丈之高。
天地间充斥着海浪的嘶鸣咆哮之声,满是令人战栗的恐怖气息!
似乎随时一拥而至!
花玥璃唇微微颤抖着贴在他耳边弱泣:“君予,其实在我心里……我已经嫁给你了……这辈子我有你,值了……”
她抱紧了他,竟笑了……
笑容那样轻,那样绝望…
此刻,竟是她从未有过的祥和与宁静。
她再不必去杀戮,再不必去提心吊胆,刀口舔血,
也再不必,勉强活下去了……
花玥璃闭了眼,唇角微扬,强扯出一抹惨淡的笑,
轻叹:
“君予你看…涨潮了……”
声音很轻,风一吹,不知散在了哪里。
海水以雷霆万钧之势呼啸淹没,浪卷涛翻!
愿我们,在世界的尽头处重逢……
……………………………………
“这就是那个草包废材啊?”
“不是说花神府小姐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的吗?这个大小姐怎么这么丑?”
“怎么送她去祭国兽,是不是弄错了?”
“没弄错没弄错,听说这还是花王爷亲自决定的呢。而且还听说,二小姐母亲今天就要被扶正了,二小姐马上就是新的花王嫡女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那以后就是二小姐当皇后了呗?”
“我看是。”
“唉,真可怜。”
“她怎么一动不动的,不会是死的吧?”
“死倒没死,不过听说是得了啥传染病了,要不花王爷也不能大义灭亲。”
“呦,那可得离远点!可别传染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纷纭嘈杂,众口嚣嚣在耳边嗡嗡作响。
纷纷扰扰,乱得不行。
声音越来越清晰,花玥璃头痛欲裂,谁啊?这么吵!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在她模模糊糊的意识里自己已经被海浪卷走了。
可四肢百骸传来的巨痛又让她想跳起来!
疼!彻骨的疼!
她这一动可不得了,议论之声更大了。
“呦呦呦。你瞅瞅,她动了她动了。她真没死啊?”
“那也活不了了,国兽一口就能给她脑袋咬掉!”
“堂堂花神王府的嫡女竟然还没有普通人念力高强,真是丢人,死了也不可惜!”
什么嫡女,什么花神王府,什么国兽,花玥璃听得脑壳嗡嗡疼,他们在说什么?
明明句句是人话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她后面那句话听明白了,自己要被祭国兽了?
什么玩应儿?
祭啥?
真的假的?
祭国兽?哪个受?
这年头还有活人祭祀的?!
突然一个念头席卷而来,惊了一身冷汗。
靠!自己不会是被组织的人抓了吧!
转念一想,不对不对,组织里没有受!一个受都没有!
花玥璃的头昏沉得不成样子!这些人哪里来的?能不能安静点!
她头已经够疼了!
自己这是被海水冲哪儿去了啊?
“别吵了!”花玥璃低喝一声,猛的一个起身坐起,这一呵确实让周围都静了静。
可她刚看清眼前,身子就蓦然僵住。
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顿时笼罩住她。
这是哪儿?!
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岸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围得个水泄不通,人人都在看热闹。
正前方一个高台,高台上一位深蓝袍束金冠长得好看的男人正在细品茶点,一身尽是皇家气势。浓密的眉,锐利的眼,鼻如倒胆,左右皆一个美人,小心的奉茶捶腿,周围一圈精壮护卫,无不张扬着男子身份的尊贵。
不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好看是好看,但眸中阴鸷之气太重,有些赫人。
那感觉就仿佛是一条吐芯毒蛇,说不出的阴冷。
而自己一身红衣正坐在海面上漂浮的一个漆红木板上,木板上拴着一条绳子,绳子上挂着符咒,漂漂悠悠,似乎随时翻水里。
关键海水里还咕噜咕噜的冒泡泡,一看就知道水里有什么猛兽正在等着自己这块肉。
花玥璃遽然一醒,自己这…
低头一看,额头上青筋欢快地蹦了蹦,
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手小了一圈不说,纤细白嫩的肌肤下还纵横遍布突胀起暗紫色红脓包,脓包里似有肉红色小虫在涌动,密密麻麻,在白皙的肌肤上特别显眼,又疼又痒,稍碰一下就是巨痛!
这场景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都要犯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个大胆的想法蹦了出来。
她不会是穿越了吧?
还是魂穿的那种!
自己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草包大小姐吧?!
饶是她定力强大也经不住这惊雷轰!
一股尖锐的痛觉一阵接着一阵的传来,花玥璃手指在周身麻利数点,青白的面色微微好了点,痛感也弱下去了一些。
花玥璃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心态。心头又一个问号浮了上来。
不对啊,自己穿越了,那贺君予呢?
他是死了还是也和自己一样也穿越了?
心中顿时掀起狂烈的兴奋。
目光迅速的扫了一眼四周!
刚要细想,脑海里一大段一大段的记忆就蜂拥而来,涨得花玥璃眼前黑了又黑,身子晃了晃,连忙抓住身下的木板稳定心神!
原来这具身体是花神府嫡女,本应是皇后的命,却不曾想自出生起就是个痴呆儿,而且还被测出是念力废材。
这让她爹觉得丢人不已!
毕竟在这个大陆人人尊崇念力高强者,而花神王府女儿又几乎都是美貌与念力天才的代言词!
而且在盛宁国还有这样一个规矩,历代皇帝驾崩后都必须祭祀一回国兽,以生人血祭,由花氏庶女作为祭品祭国兽,以保国家风调雨顺,盛世太平。
作为补偿,历代皇后皆由花氏嫡女担任,不过花氏女子子息艰难,从不曾诞下皇嗣,故此封花氏为异姓王,得保永世富贵。
然,原主人跟其余两个庶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要不是有个有身份的老妈,她这个嫡女早就被换人了!
不过好景不长,这个出身于丞相府的母亲前段时间也难产过世了,就连腹中胎儿也没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