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枯骨生肉,什么起死回生,越传越悬,越传越离奇!
花玥璃一夜之间竟成为满都城最传神的人物,人人都对她好奇不已。
而花玥璃却是在倾云院中睡了个昏天黑地。
翌日清晨,尉迟瑾年带着侍女急匆匆的来唤她,生怕她误了卯。
一群丫鬟婆子也都围着她又是梳妆又是更衣,唯恐有半分不尽善尽美的。
最后,她一席粉裙附白纱,头发半拢半散,镂空雕花冰玉钗随意地斜插在发髻上,发髻边缘簪着一圈宛如满天星花环一般的流云钗,流云钗下又是无数冰紫色的流苏,如果不看花玥璃那张疤痕纵横的脸,光着身打扮,倒也堪得上是仙气飘飘了。
而尉迟三兄弟更是寅时就被自家老爹从各自的被窝里一脚踹醒!
当时他们睡得正香,却差点被自己的亲爹吓跪。
尉迟琰给他们各自都分派好了任务
,便急匆匆的进宫去了,听说是帝尊召见。
大哥尉迟远手握重兵,负责加强巡逻的同时拖住花神府那边,尤其是花玥颜。
二哥尉迟蓝灼,作为辅弼之官的少师,说话既有朝堂的分量,又跟太子有同学的情谊,分派他去太子那边提前给她打下个好的基础。
而他呢?作为中郎将,帝王的近侍官是最了解宫廷礼法和太子爷喜恶的了。
由他来给花玥璃放小料,讲注意事项,再合适不过。
这一切就跟考试前提前透题一样。
花玥璃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无奈的揉了揉眉角,心里暗叹:
看他们这神情,自己这婚也不好退啊……
“好妹妹,你若困,此时在车上睡睡便罢了,一会儿进了宫,见了帝尊和太子可千万不能有一点儿懈怠。”尉迟瑾年看着昏昏欲睡的花玥璃略略心疼,忍不住温声细语的嘱咐。
他既心疼自家妹妹操劳过度无法休息,又隐隐替自家妹妹着急。
今天可是要选定未来皇后的,如今妹妹容貌尽毁已经处于劣势了,可不能再出别的差池了。
只愿太子不是个只看外在的肤浅之徒吧。
尉迟瑾年如此的想,可随即又觉得不太可能。
就他对太子的了解,太子可是个出了名的颜控,虽说太子从无纳妾,七岁便去了帝混山,但身边女侍却个个都如花似玉的。
不由得又替自己妹妹担忧了起来。
“没事,我不困了,放心吧。”花玥璃摇了摇头,想清醒一下,可头上的流云钗也跟着叮叮当当的响,她蹙了蹙眉:“三哥,我能不能不带这个钗子啊。”
这玩意儿好沉啊,还麻烦,她好想摘了。
尉迟瑾年帮她理了理缠绕在一起的流苏坠子,开口安慰:“好妹妹,你且先忍耐些。这流云钗目前摘不得,就算要摘也至少得等见了太子之后。”
花玥璃挑眉:“一个钗而已,还有什么讲究吗?”
尉迟瑾年既耐心又温柔的回答她:“妹妹有所不知,这太子爷有一个只有三哥哥知道秘密。”
尉迟瑾年也没打算瞒她,便一股脑和她说了个彻底。
原来这太子自出生起,每年生辰便都会做同一个梦境。
梦中正是一位头戴满天星花环的粉衣少女与他生离死别的事。
或许是梦境太过真实,总之这个梦最终成为了太子的执念,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但安迟烈毕竟是太子,身负国家重担,不好耽溺于梦境,未免荒唐,便将它一直埋于心底,从不与人提及。
只不过后来,安迟烈在帝混山洒扫侍奉的第三年,有一次恰巧是他生辰那日高烧不退,虽然帝混山有医者医治,但当时的盛宁国皇帝还是派了尉迟瑾年去照顾看望他。
结果尉迟瑾年在他昏昏沉沉中意外得知了这个秘密。
当时花玥璃还是痴傻的,尉迟瑾年担心自家妹妹日后嫁过去受人欺负,便计上心头,决定先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然后偷偷打造了这套与太子梦境中描述女子花环极像的流云钗,好等花玥璃成婚之日送给妹妹,希望以此可以保住妹妹的幸福。
可谁知,后来妹妹智商是恢复了,可是容颜却是毁了。
只希望这身装扮还有用吧。
“哥哥,冒充别人恐怕不太好吧。”花玥璃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
尉迟瑾年轻轻一笑,哄她:“傻妹妹,做梦而已,又岂可当真呢?”
花玥璃明白了,忍不住脑壳更疼了。
看来这流云钗是为太子特意设计的啊,自己还不能取下来,毕竟自己这位三哥花了这么多心思,她不戴好像有点辜负了人家的心思。不过,她这戴着就跟戴个炸弹一样啊!
听这意思,那个见了鬼的太子很有可能就会因为自己的这身打扮就直接选自己为妃了啊。
花玥璃简直欲哭无泪,面上又要装出一副感动得模样:“让哥哥费心了。”
心里却在滴血,哥啊!老哥啊!这已经是困难模式中的地狱模式了,咱能不能不要再加难度了?
她就是想退个婚,咋这么难?
尉迟瑾年只觉她是感动得湿了眼眶,轻轻的笑了笑,语重心长道:“傻妹妹,什么费不费心的。哥哥们就你一个妹妹,看着你长大的,哥哥们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只要你好好的,哥哥们就很高兴了。”
花玥璃嘴角微微一抽,让她嫁太子她就不可能好。
不过这话还不能跟他们说。
略略沉吟了一下,抬头看着尉迟瑾年试探着问道:“哥哥怎么就知璃儿嫁给太子就一定会幸福呢?”
“太子为人勤奋严谨,日后会是个好帝王,而且,太子的性格也不算太难相处,也不会欺负了你,况且,太子容貌美艳绝伦,璃儿也必然会喜欢的。”
美艳绝伦?花玥璃黑线,这词怎么怪怪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花玥璃再次开口:“三哥哥怎么就知道太子不会欺负了璃儿呢,万一太子不喜欢璃儿呢?毕竟……”花玥璃小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尉迟瑾年看着她满脸的疤,微微心疼,以为她是自卑了自己的容貌,拉过她的手,难得的严肃,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