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小奴推荐陈悦继任内省都都知一职”
“哦!这是为何?”
听说林霄来求见,赵桓也以为他是来求官的,却万想不到林霄居然推荐起别人来了,不由大感兴趣地问道。
而殿门外的陈悦更是跟便秘似地老脸憋通红,生怕从赵桓嘴里说出不行两字...
“新朝新气象,官家登基,有如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正可涤清前朝所有污垢,还我大宋一个晴朗天下...”
林霄也算是豁出去了,把知道的,所有能拍马屁的词全用上了...
殿门外的陈悦只听的如痴如醉,暗竖大拇指,心说看人这马屁拍的,响响亮亮,偏又义正言辞,佩服、佩服,够不要脸...
果然,赵桓听的也是龙颜大悦,点头笑道:“说的好,可为什么不能是你呢?朕觉得你也不错”
“谢官家夸赞,不过小奴以为,陈悦跟随官家时间最长,且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兼又能力出众,乃内省都都知的不二人选,同时又可体现官家不忘旧人的广阔胸襟,这样有小奴在外,陈大人在内,当可确保官家无后顾之忧,还请官家明鉴”
当不要脸成为一种习惯,就不会再觉得所说所做肉麻或是恶心,小林同学显然已深得其中真味...
赵桓看着面前低眉顺目的林霄,不由满心欢喜,欣然一叹道:“若所有人都能跟你一样想法,朕那还会有那么多烦恼?”
听赵桓这么说,林霄心里不由微微一动,恭声道:“官家,朝廷大事,小奴是不懂的,不过小奴以为,从前太上皇用顺手那些官员,是不是也该换一批了”
“嗯?”
听林霄这么说,赵桓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起来,而林霄则是把头垂的更低,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再不说话...
“去吧!好好把内辑事厂办好,朕自不会薄待你”
沉寂片刻后,赵桓开口赶人了...
“小奴告退!”
朱琏和赵桓两口子都有点不正常,如果有可能的话,林霄谁都不想见,听赵桓让他走了,忙再次施礼退出...
“林大人的恩情,陈某记下了”
见林霄出来,陈悦忙向御书房里走去,在跟林霄错肩的一瞬间,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林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抱拳向他一礼,就大步远去...
林霄有种直觉,章文其实就是赵桓下旨弄死的,原因是这家伙还跟老皇帝勾勾搭搭,而这些当然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这种结果,不也正是他想要的吗?
答应乔昇要捞高槛,所以离开皇宫后,林霄就直接到开封府找聂山了...
上次抓捕金人奸细的时候,聂山跟林霄弄的很不乐呵。
而聂山显然也没想到林霄属不死小强的,事后不但屁事没有,地位却是越发稳固,这样一来,他就更不好意思往林霄这凑了。
现在听说林霄主动找上门,聂山不由心里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心说这小阉货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疑惑归疑惑,聂山还是第一时间迎了出来...
“不知林都知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乞恕罪,快里面请!”
“呵呵!兄弟是不请自来,怎能怪到聂大人?”
林霄一直觉得这家伙有点问题,只不过没有证据,所以一直都没来找他麻烦...
说话间,两个虚头巴脑的家伙互相吹捧着走进开封府二堂,这里也是聂山平时休息和会客的地方...
虚忽差不多了,林霄脸色一整,道:“不瞒聂大人,兄弟今天来,其实是有事来求聂大人的”
“哦!林大人请说,只要是下官力所能及的,一定全力而为”
“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我想见个人”
“见谁?”
“高槛”
“高俅的儿子、高衙内?”
“正是!”
林霄没有直接说捞人,因为那样容易给人留下把柄,而说探望的话,则可操作的事就多了...
听林霄说要见高槛,聂山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片刻后才道:“林都知有所不知,高槛所犯的案子不止这一件,其中还涉及到好几起人命,卷宗已经呈到大理寺,下官也是无能为力”
听聂山这么说,林霄顿时明白过来,之前肯定也有人给高槛求过情,毕竟高俅当了那么多年太尉,怎可能一个人都没交下?
林霄甚至相信,高槛纯属自作自受,不过没办法,谁让他答应乔昇的...
想到这,淡然一笑道:“聂大人误会了,在下只是想看看他,并没说要带他走,聂大人不会连在下的这点请求都不答应吧?”
林霄语气虽轻,却充满威胁之意,官场就是这么回事,今天你不给我面子,明天就别怪我不惯着你...
“这...那好吧!林都知请随下官来”
“聂大人派别人带在下去就行,无需亲自陪同”
“那怎么行?林都知是贵客,另外下官今晚还想在天香楼摆一桌,希望林都知能赏光”
聂山虽没说请林霄喝酒是赔罪,但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呵呵!喝酒没问题,不过换个地方吧!我不大喜欢天香楼那地方”
上次去过天香楼,林霄就有种直觉,那里是赵楷的产业,所以再不肯去...
“没问题,只要林都知肯赏光就行”...
两人边走边说,离开开封府大堂,直觉转向后面的牢房。
关押犯人的牢房有很多种,像高槛这种没有最后判决的,一般都关在府衙后的监牢,只有确定罪名后,才会被押走或是直接砍头...
监牢是个半地下所在,牢头打开监舍大门,向下没走几步,就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尽管有了心理准备,林霄却还是差点没被熏了跟头...
在牢头的引领下,又向里面走了一会,才在一个用铁栅栏阻隔而成的监舍外停下。
让林霄意外的是,监舍内除了已经蓬头垢面的高槛,居然还有一个头发胡子都粘连在一起的犯人...
“高槛,都知大人来看你了,高槛,聋了吗?”
随着牢头的呼喊,蜷缩在角落里的高槛,终于缓缓转过身,茫然的目光扫过来,没有林霄想象中的哭闹和求饶,只是扫了一眼,就再次趴了回去...
“告诉父亲大人,不要再费力了,我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说罢,就趴在那里再没了声息...
林霄固然感觉高槛的反应很意外,可他的目光却在看另一个犯人,因为在那个犯人眼中,他清晰地看到有一丝精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