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林霄想让大名府的官员们破财免灾,可惜却没人能了解他这份苦心,要怎么说,有些时候好人真的很难当...
募捐风波之后,大名府官员好像一下消停了,所有人都积极配合林霄的各项政令,而在林霄的经营下,河北大地,也渐渐出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目光转向汴京皇宫,入内省静室;
陈悦呆呆地看着面前盒子里那颗鲜红的药丸,片刻后,身子竟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嘴里语无伦次地道:“不、不行,我不能...求、还请梁大人放过我...”
梁庆阴冷一笑,道:“陈大人,你私自动用官家内库银钱还债,又秘密拜见太上皇,你觉得这些事被官家知道后,官家会放过你吗?”
“啊!哇...”
听了梁庆的话,陈悦如遭雷击,呆愣片刻,忽地伏地大哭起来...
梁庆见状,嘴角不由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随即换上一副面孔,伸手扶起陈悦,温言道:“官家每天都会服用这些丹药,你只要把这些药掺到那些丹药中,谁会知道是你做的?你再想想,只要太上皇复位,到时候你我兄弟联手,还有谁敢得罪我们?杀死林小贼,也不过捏死只蚂蚁般容易,何乐而不为呢?”
在梁庆“苦口婆心”的劝解下,陈悦渐渐止住了哭声,片刻后,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厉色...
赵桓最近心情不错,林霄在河北那边弄的有声有色,大大给他涨了脸,朝堂现在都是一片赞颂之声...
今天是球赛的月赛,皇家御用球队得了个第一,观看完比赛,正准备回宫,就见内厂负责球赛的大管事云水,神色慌张地凑了过来...
“官家...”
只称呼了一声,云水就把嘴闭上,同时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赵桓身边侍候的宫女内侍...
“什么事紧张兮兮的?”
赵桓还是通过林霄认识云水的,对这个懂事的小黄门印象不错,爱屋及乌,说话也是和颜悦色...
“回禀官家,林大人在临走时,曾嘱咐奴才关注陈大人...”
“嗯!”
感觉到云水的紧张,赵桓终于觉出不对,遂挥手让身边人退下,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大人不善经营,以至于内厂负债累累,很多皇亲国戚都吵着向他讨债,奴才发现他不仅动了内库的银子,还跟万寿宫那边有了联系,据奴才所知,从他去过万寿宫后,那些皇亲国戚,就再没找过他的麻烦...”
“好个狗才!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赵桓越听越怒,之前陈悦向他禀报说林霄欺君,内厂根本不赚钱,他也曾听说有皇亲国戚找陈悦要账,后来没了下文,他还以为都是谣传,现在听云水这么说,肯定是真有这么回事了。
其实最让赵桓无法容忍的,还是陈悦私自动用他辛苦攒下的银子,至于勾结万寿宫那边,则要差一些,因为他始终不信老爹会对他下手...
“官家派人查一下内库就知道了,另外奴才发现万寿宫殿头行踪诡异,曾多次往返太医院,可奴才打听过,万寿宫那边并没人生病...”
云水见赵桓只关心自己的银子,忍不住再次提醒道...
“这些都是林霄让你做的?”
赵桓目光闪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好一会之后,才沉声道。
“林大人知道官家素来仁慈,担心他不在的时候,会有人对官家不利,所以特意叮嘱奴才暗中观察官家身边侍候的人...”
云水十分机灵,而且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在突出自己功劳的同时,也不忘给林霄脸上涂金...
“很好,你传朕的旨意,命王良栋马上锁拿陈悦和梁庆,然后带去内库对账”
赵桓说到这,又招手叫过一个小黄门,道:“去把朱国舅请过来”
每到有大型比赛,不单是赵桓,很多皇亲国戚都会来观赛,朱孝孙也是其中之一...
云水走了没多大一会,朱孝孙就被带到赵桓面前...
“陈悦欠你的银子还了?”
没有拐弯抹角,赵桓直接问道。
朱孝孙一愣,脱口道:“没...”
可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张着大嘴,眼珠乱转,显然在想怎么回复皇帝的问话...
赵桓冷笑一声道:“朕来替你说,是有人警告你,不要难为那奴才吧?”
“这、陛下恕罪,是太上皇派人转告微臣,陈大人的债,暂时不要清算,就说这么多,真的再没有别的了...”
朱孝孙反应很快,眼见赵桓眼中杀机涌动,立刻跪倒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至此,赵桓那还不明白陈悦已经被老爹收买,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却是不敢再想了...
话说陈悦仗着自己的身份,悄悄潜入赵桓寝宫,将丹药混进赵桓平时服用的大力丸中后,立刻就返回自己的住处,虽然只是片刻功夫,但他的全身却都已经被汗水湿透...
“嘭!”
惊魂未定地刚喘了口气,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随即就见自己一个亲信小黄门闯了进来...
“大、大人,大、大事不好了,万寿宫的梁殿头被殿前司的人抓了...”
“什么?”
听了手下的禀报,陈悦像烫了屁股似地,猛的弹跳起来,不过呆愣片刻后,却又跌坐回去,喃喃道:“完了、完了...”
这个手下是陈悦心腹,知道陈悦跟梁庆勾搭的事,眼见老大跟死了老娘似的,不由急道:“大人,咱们怎么办?要不您去求官家...”
“都这时候了,就算是把玉皇大帝求来,又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就见云水在两个禁军的护卫下,迈着小方步走进来...
“云、云大人救命,都是姓梁的逼我的,我是冤枉的...”
陈悦本就没当几天老大,此刻生死攸关,从前那副奴才像,再次表露无疑,猛地趴在地上,磕头如捣米般哀求起来...
云水微微一叹,道:“陈大人,你说你,好好当林大人的狗不好吗?偏偏要跟林大人作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来人!”
云水说着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侍卫过来...
像陈悦这样的皇家奴才,犯了错误后,根本不需要审理,皇帝也不可能亲自来审问,只需一根白绫或一杯毒酒,就什么都解决了...
“桀桀...”
陈悦自知必死,呆愣片刻后,不知为何,忽然诡异地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