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吴乞买汗宫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是十月下旬，吴乞买在一次围猎时，不小心沾染了风寒，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上朝，所有政务都在汗宫中处理的

“你说什么？林小贼一次坑杀了两万多西夏军队？李乾顺没有派兵报复吗？”

听了刚从上京赶回来，准备过年祭祖的完颜杲禀报完，吴乞买不由坐直身子失声道，因为坐起来太急，脑袋竟一阵眩晕

“大汗你怎么样？”

完颜杲吓了一跳，忙想过来搀扶，却被吴乞买摆手制止了

“我没事，你继续说”

“李乾顺那完犊子货，不但没发兵报复，最后竟还给林小贼送去不少礼物赔礼，据说是想要回被韩世忠占领的石州，不过林小贼把礼物照单全收后，却根本没回复李乾顺”

“嘿！我们之前还真是高估西夏军队了”

“大汗，臣以为不是我们高估西夏军队，而是低估林小贼的狠辣了，西夏那边既然撼动不了大宋，臣建议还是全力攻打高丽，等收拾了高丽，再回头跟大宋算账”

“高丽是一定要打的，高丽王小儿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不过也不能一下就灭掉他们，得让他们向大宋求援才行”

“大汗高见！”

完颜杲说到这，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不知大汗有没有察觉，最近贵族们享乐的花样，可是越来越多了，长此以往，怕是不妙啊！”

完颜杲说的很隐晦，因为据他所知，会宁城里的什么赛马、赌球等等玩物丧志的生意，都是完颜宗干操控的，而他和完颜宗干同为谙班勃极烈，是没资格干预完颜宗干做事的

吴乞买微微一笑，道：“宗干喜欢银子，就让他弄去吧！另外这件事，倒是也给了我一个启发，你说我们要是也弄支球队，然后邀请林霄带队来会宁比赛，他会不会来？”

“好主意！大汗，我们可以两国和睦相处都由头，逼迫他前来，只要他敢来嘿嘿！就由不得他了，就是怕他不来啊！”

高兴过后，完颜杲很快就想到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因为世人皆知林霄的奸猾，这么明显的阴谋，他会看不出来？

“凡事都要试过才知道，可以命人隐晦地告诉他，只要他肯来，就把赵楷交给他带回去”

“那好吧！臣这就安排，若没什么事的话，臣就告退了”

看着完颜杲远去的背影，吴乞买不由喃喃道：“两万人，说埋就埋了，果然够狠，这小子不死，怕是党项人再不敢轻言攻宋了”

吴乞买这番话貌似在说李乾顺，其实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

异族人本来就少，林霄此举虽然毒辣至极，却也着实吓住了大宋周边那些蠢蠢欲动的部族们，林霄天杀星的名号，也从此响遍草原大漠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可秦州却因为林霄的存在，变得越发热闹起来

什么羌族、回族，包括党项内部不堪被压迫的部族首领们，纷纷到秦州来参拜小林大人，聆听小林大人的教诲

纷纷扰扰中，李纲终于到了。

数月不见，李纲变得越发沉稳，就连话都不爱说了

在林霄的建议下，李纲被任命为秦凤路处置使，开府仪同三司、权知秦州事

这一连串官职任命下来，李纲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

林霄知道李纲心里有气，所以接见他的时候，也没弄那些虚头巴脑的礼节，甚至连酒水都没准备

“李大人，西北百废待兴，如果你带着情绪在这里做官的话，那就请你直接离开”

“下官不敢，大人有吩咐请直接说，下官这就要去上任了”

林霄的语气不善，李纲的话更是噎人

“老李头，别不识好歹，你拍拍良心，姓林的可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当初是谁一遍又一遍上我这弄银子的？又是谁跑前跑后地帮你？是我、是我！可你哪！老子有困难的时候，你只知守着你那可悲的忠义，对老子不闻不问，你亏不亏心？还不服气是吧！单挑啊！”

林霄越说越气，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扑向李纲

一旁的李蕴和王司直见状不好，忙扑过来拦住气呼呼的林霄

“大人息怒、万万不可”

对待李纲这样的人，软的没用，硬的肯定更不行，不过还真别说，听了林霄吼出的这番话后，还真让他老实下来

沉吟片刻，终于长叹一声道：“林大人，从今以后，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了，放心，本官一定会把西北治理好的”

“哼！想的美，你欠我的银子，这辈子都别想还完，我都给你记着，再敢惹我，我就上你家要去”

说到这，长出口气才继续道：“有几件事，你帮着琢磨一下，觉得可行，我们就着手进行”

“什么事？”

“开学堂，在西北各族全面推行汉学，费用由内厂出，生员全部免费，不仅如此，对困难的生员家，我们还要给予一定的资助”

“林大人说的是真的？”

林霄话音未落，李纲就动容道，他虽是朝廷官员，却也同样是个文学大儒，没人比他更知道，在这少数民族密集的地方，推行汉文学有多重要了

“当然是真了，另外我们所设的学堂，不能只学那些之乎者也，什么土木建筑、治沙治水、冶金锻造等等学科，凡是日常能用到的，就都给加上，这件事你一定要做好，因为你这做好了，将来就可以向其他地方推广了”

“大人雄才，下官佩服之至”

“嘿嘿！让你老头心服，还真挺不容易的，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接着说下一件”

“请大人吩咐”

此时的李纲，再无一点刚见面时的桀骜不忿，有的只是深深的敬佩和服从之心

“李大人应该知道，两位种帅已经回去养老了，而目前西军的各级将领，却仍是他们之前的部曲，我们现在要做的，一是调防，二是征兵”

说穿了，整顿西军，才是林霄此次到西北来的真正目的，这天下虽不是他的，但他也绝不能容忍一支游离在朝堂之外的军队存在，那怕这支军队现在还效忠大宋也不行

“下官明白了，下官只是还有点担心，如果西夏再趁这个机会入侵，我们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