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林霄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无疑是他最难忘的一个新年。
没有亲人陪伴、没有美女相拥、没有美酒佳肴有的只是满天风雪,以及萧杀的战场
瑞雪兆丰年,除夕夜,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给太原府这座古城,又增添了一丝靓色
呼呼的北风,不但让本就无心值守的叛军们都躲了起来,也掩盖住了一切声息
漫天的大雪中,没人想到天上除了雪花,还会有别的东西飘落,所以当三百死士从天而降的时候,几乎没遇到一点抵抗
很快,城墙值守的叛军,就都成了刀下之鬼,而在城墙被占领以后,又有无数个黑点忽然从雪地中冒起,抓着城墙上抛下的绳索,悄无声息地爬上城墙
郭药师绷紧了半个多月的神经,在仍没等来林霄大军的消息后,终于松懈下来
再加之今天是除夕夜,他将众手下都召集到一起,又强迫那些幸存的少女来陪酒,一时间倒也喝的不亦乐乎
趁着酒劲,郭药师一脸兴奋地道:“不妨告诉诸位,大汗已经派希尹大人率大军南下,不日就将抵达太原城下,到时我们就再也不用受那林小贼的气啦”
“嘭!”
郭药师话音未落,天空忽然爆出一个绚烂的烟花
“哈哈谁他娘的这么有心,知道弄个火药助兴”
“大帅,没有您的命令,谁敢放这东西?”
郭药师话音未落,一旁的王彦就接口道。
“嗯?”
郭药师虽有些醉意,可听王彦这么说后,脑子立刻就清醒过来
也就在这时,地面忽然震动起来
“不好,是宋军来了,传令,全部去城上”
“杀啊”
郭药师等人久经战阵,第一时间就感觉出这是大队战马奔驰时所产生的效果。
可不等郭药师的命令传出去,城内忽然杀声四起,惨叫声也随着响彻太原府上空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个想法,城破了可怎么可能?这么坚固的城池,宋军怎可能无声无息就杀进来
“王彦,速去查看”
郭药师到现在也不相信宋军能攻进来,甚至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忙想让王彦出去看看情况,可话音未落,就见从外面连滚带爬地闯进一个浑身是血的手下来
“大帅不好了,宋军已经攻破北门杀进来啦”
“杀啊!活捉郭药师”
就像在配合这个手下的话一般,远处忽然就响起这个声音
“噗通!”
郭药师大惊之下,竟一屁股坐了回去
“大帅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话间,王彦和几个亲信手下,抢步过来扶起郭药师就走
早就听到喊杀声时起,厅堂内的叛军将领们就乱做一团,不用郭药师吩咐,纷纷夺路而逃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郭药师的谋士詹度,就见这家伙先是退到角落里,然后眼见王彦等人簇拥着郭药师往外逃,眼珠转了转后,也悄悄跟了上去
郭药师手下本就是一群临时拼凑出来的乌合之众,打顺风仗尚需小心谨慎,现在遇到真正的大宋精锐边军,根本就不堪一击
城门大开,当铁骑如狂风一般席卷进来的时候,叛军的心理直接就崩溃了,除了那些被当场杀死的,要么投降,要么丢下武器藏入平常百姓家
到了大年初一早上,太原府内,几乎就已经没了战事,所有路口都被朝廷军队控制,另有士兵在大街小巷拉网似地搜捕着漏网之鱼,而那些俘虏们,则直接把押解出城
林霄身披黑狐大氅,在重重护卫下来到曾被郭药师占领的府衙
“还没有郭药师的消息吗?”
四城都设了埋伏,居然仍没抓到郭药师,这让林霄很是不爽
“大人,末将怀疑郭药师还躲在城中”
听了杨佑霆的禀报,林霄不由点了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因为负责在城外搜捕郭药师的,是韩老大父子,以他们父子的本事,郭药师想要逃掉,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仔细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畜生找出来,还有,王大人的遗体收回来了吗?”
“回大人,收回来了,还有王夫人的”
“好生收殓,我会奏请朝廷追封王大人”
“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那些俘虏?”
杨佑霆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因为在叛军中,有很多都是被郭药师逼迫加入的,而杨佑霆又十分清楚林霄对待叛军的态度
林霄沉默片刻,才转头对杨佑霆道:“还是那句话,我们没有资格替那些被害死的乡亲宽恕他们,以后你们做事也要记住这点,但凡伤害我大宋军民百姓者,不管什么种族,杀无赦!”
“末将明白了!”
感受到林霄眼神和语气中的冰冷,杨佑霆心中一震,忙躬身应答
“大人,抓到郭药师的谋士詹度了,他说他知道郭药师藏那了”
杨佑霆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都虞侯快步跑过来禀报道
“带上来!”
听说有郭药师的消息,林霄顿时来了精神。
时间不大,一脸谄媚之色的詹度,就被侍卫带了上来
“参见林大人”
这货也痛快,见到林霄,直接就跪伏在地,奴相十足地道。
“别整那没用的,直接说郭药师在那?”
“大人,小人从前猪油蒙了心,今后愿痛改前非”
“行了,抓住郭药师就饶你不死”
不等詹度说完,就被林霄打断了,说实话,原本林霄是没打算放过这家伙的,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把他也杀了,以后谁还敢投降了?
“谢大人不杀之恩,郭药师就藏在天龙山石窟”
“天龙山石窟?”
林霄倒是知道这个地方,刚叨咕一遍,旁边的杨佑霆就站了出来
“大人,交给末将吧!”
“好!尽量要活的,别让太原府的父老乡亲失望”
“遵命!”
杨佑霆答应一声,命人带着詹度转身大步而出
“呼”
扫了眼离开的杨佑霆等人,林霄不由长出口气,虽然成功消灭了郭药师一伙叛军,可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在发动进攻之前,汴京传来消息,太后朱琏就要分娩了
其实林霄一直有种感觉,朱琏怀的这个孩子是他的,可朱琏不说,他又如何张口去问?
试想,如果这个孩子真是他的,在孩子即将出生的时候,他却不能陪在一旁,这种心情,又岂是任何言语能形容的?
摊牌了我是假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