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一刻不停的驱赶马车,根本不在乎田瑭的这点儿女私情。
司马器也是个标准而又彻底的直男,竟然只关心田师要住在哪里!
还能住哪里!太史慈都已经把他带到了学馆隔壁的一条街,指着一户人家,很热情的介绍说这家年初迁去了司隶校尉部,只留一个老仆在这里等人买房。
田瑭稀里糊涂的答应买下,然后就见太史慈忙不迭的付钱,又见司马器殷勤的给人家写契约。
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像串通好的一样!
不过房舍还算不错,除了主屋坐北朝南,东西还有两个偏房,东边是房间,西边是厨房和杂物间,大门两边也各有一个厢房,四面房屋围出来一个院子。
有点类似老北京的四合院,但房子和房子并不挨着,中间以院墙相连。
这里原本住的应该也是个大户人家。
院子里盖着厚厚的积雪,积雪上没有脚印,只在院子中间有一个黑窟窿,那是一口井。
一个一个的查看房间,除了西厢房是老仆住的,有几件简单的陈设,另一个厢房和两个偏房都空空荡荡,显然早就已经搬空了。
主屋倒是分了客厅和房间,客厅里还有张歪歪扭扭的桌子,要不是靠在墙角,估计立马就得散架。
这就是个毛坯房!
司马器仿佛看出了田瑭的不满,表示当即就可去街市买新家具。
“你常年待在考工,怎么会知道这么个地方?”田瑭终于算是搞清楚了一点头绪。
“司马大人也是为你好,昨夜我们住在学馆,他就一直在问我要怎么安顿你。”太史慈恬不知耻的说,“我便想起了这间宅子,刚好适合,今天就直接把你带来看看。”
“这是看看?还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不是都已经签了约、付了钱了嘛?”田瑭真是无语,但对这两个家伙,又发不出火来。
见田瑭有些气愤难平,太史慈才将缘由大概说了。这房子的原主人是本地富商,生意越做越大后,意外攀上了一位雒阳的大官,便想要去雒阳做更大的生意,年初终于举家迁往司隶校尉部。
学馆一直想要买下这个房子给流落到此的学子们居住,但即便人家的要价已经降了又降,学馆还是出不起这个钱,太史慈他们也就一直在想办法。
现在好了,田瑭买下来了,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在田瑭发飙之前,太史慈连忙保证会把学馆的徒弟都叫来,当天就把房舍打扫一新。而且,在田瑭买新房子或者盖新房子之前,没人会住进来打扰他。
看在太史慈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田瑭只能认栽。
谁让自己把大部分钱都放太史慈那里了,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你去帮我查查那女子的来历,还有,到底谁帮我付了钱。查出来,此事便就作罢,不然我一辈子住这里,不给你腾地方!”田瑭始终在想着那舞娘,此时便威胁一下太史慈。
“这事我去想办法,兴庆楼总会有人知道内情的。你就别管啦,先安顿下来再说。”太史慈一脸为你着想的表情,直接击碎了他在田瑭心目中的伟岸形象。
“买物事去吧!”司马器适时插上来一句,田瑭注意到他还在给太史慈使眼色。
“慢着!买完房子还剩多少钱?”田瑭拉住两个就要往外走的人。
“这房子作价八万钱。现在还剩下十万。”司马器算账倒是很快。
“还剩挺多的,你一人用不了这么多!”太史慈打着哈哈,拖田瑭出门。
买都买了,还能怎么样?何况田瑭对自己在这个时代赚钱的能力有着迷之自信。
想到此处,那八万钱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心思又转移到舞娘身上去了,再顺带考虑一下该做些什么赚钱。
太史慈顺便从学馆带上了程质,说是一起帮忙看看要买些什么,同时发动徒弟们去给田瑭打扫房子,田瑭表示你看着办。
襄平毕竟是拥有三十多万人口的城市,在城东竟然有几家规模不小的成品家具店。这让田瑭很是惊讶,他还以为这个时代的家具只能找老游那样的木匠定做呢。
既然有成品家具,那安家落户的事情就简单了。
田瑭对这些款式单调的家具毫无兴趣,程质和太史慈倒显得很积极,在商量着要给偏房配两个塌!
两个塌拼在一起,就是一个大通铺!这两个混蛋竟直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算计自己!
是可忍孰也要可忍!昨晚好不容易才以舍命陪君子的豪气把他们兄弟三个喝熟了关系,不能为这点小事就被人看不起了。
关键是,田瑭隐约记得自己喝多时许诺过一些什么事情,可仔细去想,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说不定就是许诺把这房子买下来给学馆当宿舍呢?反正房子都买了,还在乎这点家具吗?
采购很快完事,一共买了六张塌,一张小几。最后这张小几实在是不好意思不买,好歹也得让田瑭有个放饭碗的地方不是?
老板倒大方得很,每张塌还折价配了一条被子。
田瑭有气无力的直接躺在了榻上。想想不对,为别人花那么多钱,自己只能得着一张塌和一张几?于是又精神起来,买下了台案、凳子、架子等物。
太史慈和程质在一旁看着很舍不得,却又不便劝阻。
算算账,又下去一万七千钱。田瑭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早花完早省心。
司马器今日要返回,所以他留下等店伙计装车送货,送到后他便径直回考工。
田瑭和太史慈、程质二人继续逛街购物,田瑭问钟全去哪了,太史慈只说去办要事了。
三人又买了不少简单用具,都由程质和太史慈提着,田瑭两手空空的晃荡。尤其程质背上还背上了一口锅,活像个乌龟。
看东西买的差不多了,田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襄平有没有人市?”
“你要买仆役?”太史慈一脸惊讶。
“我又不会做饭洗衣服,你伺候我啊?”田瑭反问道。
“不会可以学啊!自己有手有脚,何必花这个钱。”太史慈皱着眉头。
“君子远庖厨!再说了,就许你们花钱,不许我花钱,哪有这个道理。”田瑭干脆耍起了无赖。
想想田瑭说的也是,这毕竟是他的钱,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自己替他花这么多钱,已经是越俎代庖了。
想到此处,太史慈便不再反对。他让程质把东西先送回房子,还嘱咐要监督徒弟打扫,然后带着田瑭去往人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