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默默地汗颜了一会,这才和乔婉说起了昨天晚宴上莫家和安家的举动。
直到自己说完,也没听见乔婉那边有什么表示,程毅不禁疑惑道,
“乔婉?”你还在吗?
“嗯。”
就这样?
程毅觉得自己和乔婉谈话的思路可能有点不够用,自己和她说了那么多有关于莫家的事情,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要是莫安成的判决书下来了,莫家还能够拿下这个项目吗?”
乔婉突然反问了一句。
程毅道:“不能。”
这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莫家因为莫安成的种种罪名,必定会在苏区上层名誉受损。
尤其还是在招标前的这个关键性的阶段,莫安成贪污受贿在前,苏政怎么可能再把这样重要的项目给莫家。
“其实莫安成的罪名确定了之后,莫家就已经被排除出了这一次的竞标名单当中,程先生,你现在来告诉我这些事情,不是多此一举吗?”
乔婉说道。
程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显然是被乔婉说中了。
的确,苏政这一次的项目,已经在莫安成这件事发生之后,将莫家排除在外了。
可是现在,是莫家和安家的合作。
若是没有苏区银行这件事,莫家或许是最有资格的竞标人。
但是现在,莫家已经被排除,这其中又有安家……这才是让苏政和程毅最纠结的。
“莫家和安家确实是最有资格的人选,可若是这个项目落到了他们身上,难保不会出现像莫安成一样的问题。”
程毅:“……”她说的一点没错。
“可最有资格,不一定是最好的,这一次,除了你们程家,不是还有一个乔家吗?”
程家退出竞标,合适的,只有乔家了。
“你想要乔家得到这个项目?”
程毅有些惊讶,他记得乔婉和乔家的关系可是十分不好。
“有什么不可以吗?”
乔婉反问道。
程毅竟然无言以对。
挂断电话之后,程毅不由叹息了一口气,但是突然间他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只是来告诉乔婉莫家和安家可能合作的事情,为什么从乔婉的语气中,他听出了乔婉决定招标结果的理所当然,而他竟然还该死地听从了。
程毅独自懊恼了一会,很快便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
在程毅来电之后的第三天,卢赛尔小镇的招标正式开始,而于此同时,关于莫安成的判决也在同一天被宣判了出来。
莫安成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参与洗钱的罪名成立,苏政正式下发批捕令将人逮捕,并且将这件牵扯到苏区贵族们复杂的案子移交给了苏区法院处理。
罪名成立,接下来的一系列程序,就简单顺利多了。
苏政局长古远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的这件事情在太过突然,给了苏区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莫家。
而苏政这一次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加上有效的办事速度,竟然让莫家人没来得及刺探任何消息,结果就这样出来了。
此刻莫家的书房内,已经不知道用何种语言来形容莫北怀此刻愤怒的心情了。
在苏政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这近两个月以来的苏区银行洗钱案和银行行长被刺杀案就此结案之后。
苏区上下一片哗然,关于莫家的传言也越来越多,趁机踩上一脚的有之,赶紧宣告撇清关系的有之,看好戏的也有之。
总之,在这短短半天的时间内,莫家经历的人情冷暖比以往几年加起来经历的还要多。
莫北怀在书房内发怒,莫家上下沉浸在一片压抑难受的氛围当中。
莫安月站在书桌的面前,在她的对面,是一脸怒容的莫北怀,
“简直是废物!蠢货!”
莫北怀的手杖在书桌上狠狠地敲击着,厚实的桌面上已经多了几条微不可见的裂痕。
莫安月低着头,此刻的莫北怀如此愤怒,自己可不想冲上前去当靶子,即便莫北怀口中的废物和蠢货是自己的父亲。
任由莫北怀发泄着怒火,直到他停下了敲击的动作,莫安月这才担忧地开口,
“爷爷息怒。”
“哼,还要我息怒,你们是闲我活的够久了,希望我早点归天是吧?这样的蠢事都做的出来,你们是诚心地吧!”
“这件事情是爸爸的错,爷爷,我替爸爸向您道歉。”
说完,莫安月更加愧疚地低下了头。
莫北怀冷笑一声,
“道歉?安月,这些虚招子也敢在我面前晃悠?我让你处理好你父亲的那件事,你倒好,跑去找乔婉的麻烦。”
“嘭!”
莫北怀狠狠地在地面上戳了一下,阴浊的目光仿佛毒蛇一般灼灼然。
莫安月的心随着这声敲击猛然间一提,莫北怀冷笑的声音响在耳边,
“还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没想到也如此愚蠢!是闲我莫家的脸面丢的还不够多吗!”
最后那个字声线一提,莫安月便浑身一哆嗦,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对不起爷爷,我错了!”
莫北怀冷哼一声,莫安月继续辩解道,
“是乔婉和乔家那些人欺人太甚,爷爷,我只是怕乔婉坏了我们的计划,才会去试探乔婉的。”
一双美眸染上莹莹的光亮,莫安月的话听起来十分的真心且让人动容。
然莫北怀也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话没有听过。
莫安月的这幅姿态在他的面前,无疑是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但是莫安月好歹是自己一手带起来,就算莫北怀的心中再如何地生气,此刻也不得不压下几分。
阴沉沉的目光留在莫安月的身上,莫北怀说道,
“乔婉那人厉害的很,当初连我们都耍的团团转,更不要说你了。”
“可是爷爷,难道就这样让她嚣张下去?”
这显然不是莫安月乐意看到的。一想到莫家晚宴上乔婉仗着司漠的宠爱那小人得志,恃宠而骄的样,她便恨得牙痒痒,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女而已,凭什么如此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