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微微一笑，乔诺上前替她整理着裙摆，

“时间到了，我们要下去了。”

乔婉点点头，乔雅便走到她的身边牵起了乔婉的手。

即便到后来发生了乔婉不是乔安女儿的事情，这场专门为乔婉举办的成年礼，还是成为了苏区上层众多人心中难以忘怀的记忆。

当初的成年礼，乔诺，乔婉，乔雅三人从楼梯上缓步步下，乔婉和乔诺相似的容貌和气质，顾盼生辉，耀耀夺目，灿若明珠，成为当日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就连当时的乔安夫人，看着乔诺和乔婉，都有一种感慨和动容。

那天之后，没有人不说乔安夫人的两个已经长大的女儿不像她的，即便是在后来，乔安夫人宣布乔婉不是自己的女儿，也一度引起了众人的怀疑和惊讶。

怎么不是，都长得这么像。

直到乔安夫人在媒体面前甩出了报告，这才堵住了众人的怀疑，从此乔婉一朝身败名裂，被扣上不知名小人的身份。

乔安夫人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三个女儿，虽平日里冰冷生人勿近，但是此刻也有了濡慕般的慈母光芒。

“母亲。”

乔诺唤道，乔婉则是微微点头示意一下。

乔安夫人并未在意乔婉的无礼，此刻满堂的宾客都在注视着这边。

乔安夫人带着乔诺乔婉乔雅三人周旋于众贵妇和宾客之间。

乔诺气质翩然，贤淑有礼，乔婉虽是后来的私生女，却也进退有度，雅然翩跹，乔雅年级虽小，却也乖巧精致，可爱礼貌。

不少人对乔诺等三人抱以赞叹惊艳的态度，乔安夫人在这赞美之中，笑容越发地温柔。

“司先生来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吸引去了众宾客的目光。

乔婉和乔诺站在乔安夫人的身边，闻言，寻声望去，只见门口走来一丰神俊朗，俊美雅逸的年轻人。

年轻人步伐带风，穿着黑色的西装，似乎是刚刚从工作的地方赶过来，周身带着凉意和风尘的气息。

即便是这样，也遮掩不住这男人的气质和存在感。

在场的众人纷纷浮现了惊讶和仰慕的神情，看着司漠的到来，忍不住退后几步，让开了一条道。

“他不是去了城南吗？怎么今天赶回来了？”

乔诺小声地嘀咕着，不巧被乔婉听见，她眼皮子跳动了一下，看向司漠那一眼，只觉得后者也在看向自己。

乔安夫人已经压下了心中的震惊，面带笑容地朝着司漠迎去，乔婉和乔诺只得跟上。

“司先生。”

乔安夫人笑道，只觉得司漠的到来实在是出人意料，因为乔婉今日的成年礼，乔老先生并未出现。

“乔安夫人。”

司漠微微颔首，目光直接落在了她身后的乔婉身上。

“生日快乐。”

年轻人说道，放在口中的手掏出，举在乔婉的面前。

是一个精致的盒子。

乔婉被司漠这出乎意料的举动给惊到了，看着他傻傻地发呆。

就连乔诺和乔安，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乔婉和司漠的身上，窃窃私语着司漠和乔婉的关系。

乔诺推了一下乔婉，朝她示意。

乔婉回神，伸手接过，声音有些低，

“谢谢司先生。”

今天的这次见面，是乔婉和司漠这半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交易仍在继续，却并没有那么频繁。

若是要真的纠结起来，乔婉想，那她和司漠该有两个月没见了。

或许两个月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司漠来说，却不一定。

乔婉拿着司漠送给自己的东西，只觉得有些烫手，但她面上不显，依旧是司漠熟悉的那副清冷的样子。

司漠对乔婉的举动，可以说是在苏区上层又掀起了一番新的八卦。

在众人的认知里，乔婉该是和司漠没有任何交集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司漠从城南匆忙赶回，就是为了参加乔婉的成年礼？还贴心地给人家送了礼物？

各种八卦的视线停留在乔婉的身上，即便乔婉再淡定，此刻也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乔婉小姐，能不能请你跳支舞？”

当然，送完礼物还不够，还要跳舞。

乔婉睁大了眼睛，满目的不可置信，司漠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低头弯腰，标准的帝京贵族礼仪。

她看向乔安夫人，只见乔安夫人紧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诺不断给眼神示意乔婉，见这小妮子不动，干脆推了一把。

“哎！”

乔婉避之不及，直接朝着司漠扑去。

司漠已经起身，直接伸手揽住乔婉的腰身。

乔婉转头看着乔诺，后者给了她一个加油的眼神，乔婉无奈了。

乔诺来凑什么热闹？她没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要把她杀死了吗？

司漠如今，可是苏区上层众多贵千金的梦中情人，最佳丈夫人选啊！

乔婉内心一边道自己被乔诺害死，一边只能尽快地将面前的局面转化为有利自己的一面。

她微微退开几步，点头。

司漠已然懂她的意思，伸手再次做出邀请状。

乔婉将手递给司漠，肌肤相触的那一刻，男人手中的温暖已经传到了她的掌心。

司漠握紧乔婉的手将她拉近了几分，另一只手扶住乔婉纤细的腰身。

“会跳吗？”

做完这一切，司漠似乎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个最关键的事情。

乔婉抬眸看他，眉梢泄露魅惑，

“你是在小看我？”

司漠微低头，压下唇边的笑意引着乔婉朝舞池中央而去。

乔婉配合着他的步伐，心思却并不在这里，身上灼人的目光越来越多，让她忍不住为自己的担忧起来。

“你来干什么？”

司漠扣着她腰的手掌紧了几分，

“我当初跟乔老爷子说你成年要做我的助手。”

他居然来真的？

乔婉瞪他。

司漠说道：“现在时间到了。”

乔婉：“……”

乔婉：“我以为你只是开玩笑。”

司漠：“我从不开玩笑。”

他说完这句话，扶着乔婉后腰的手一松，乔婉顺势朝着一旁转去，司漠牵她不及，被她躲开。

乔婉提着裙摆，止步于离司漠半米处的位置，微微蹲下身，做了一个结束的动作。

司漠站在那里不动，眼神灼灼然地看着她。

半晌之后，宴厅内响起了掌声。

乔婉转身离开，背影看起来竟然有些生气。

乔诺疑惑地看了一眼司漠，追着乔婉而去。

这一天的晚宴，当真是看点多多，八卦多多，让苏区上层的一些贵妇们，收集了不少可以周末聚会谈论的新闻题材。

乔婉的成人礼，是在苏区入春之后的一个月，这个春天，乔婉成年，并且正式成为司漠的助手。

苏区很多人对乔婉的回忆和印象，大部分都是有关于她成为司漠助手的。

若是询问乔婉成为司漠助手对苏区人有什么影响，很多人会说没有。

但若是询问乔婉是一个怎样的人，大部分人都会回答，

“蛇蝎心肠，清冷孤傲，美人有毒，避而远之。”

简简单单的十六个字，概括了乔婉在苏区上层人心中的形象。

这些评价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来源的。

乔婉跟在司漠身边，同宋哲一起被称为司漠的左膀右臂。

曾有人亲眼看见乔婉面无表情地卸下一个犯人的胳膊，也有人看见她冷笑着将匕首送进某个人的心脏。

从苏区乔家千金小姐到冷血杀手助理，乔婉的蜕变，是让人心惊胆战的噩梦。

当然，这是外人对她的评价，至于熟悉乔婉的人都知道，她比这……

更狠。

充满着魅惑奢靡色彩的某个酒吧内，一到晚上，这里便变得肮脏和混乱不堪。

舞池中摇曳着男男女女各色的肢体，奢靡的脸上一派激动和飘飘欲仙之色。

酒吧的某个角落内，坐着一名男子，胸前挂着一块金镶玉的牌子，带着黑色的墨镜，镜片后的目光在酒吧内搜寻着适合自己的猎物。

他的眼神最终定格在了酒吧吧台上坐着的某位冷艳美人身上。

那美人穿着红色的衣裙，化着精致魅惑的烟熏妆，眼神清冷如雪，眉梢处却自带一种致命的风情。

面前一杯五颜六色的液体，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从她身边经过的男子均会将目光留连在她身上几分，却并没有人敢上前搭讪。

不为其他，只因为这美人，有种致命的美。

但落在这男人的眼中，却勾起了好胜的猎奇心理。

男人起身，直接无视众人，走到那女子身边的位置坐下，

“美女，一个人？”

听见声音的美人慢慢地转头看他，疑惑且好奇，却藏不住的冰冷，此刻她语音慵懒，应道，

“嗯。”

“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我这里有。”

女子举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显得兴致缺缺。

男人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从这女子的手中拿过那杯还没喝完的酒，直接一饮而尽。

他的行为无礼轻浮，让这女子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男人却在女子要发作的时候，对面前的调酒师说道，

“给这位小姐来一杯之前一样的。”

调酒师点点头，重新调制了一杯一样地放在女子的面前。

“这酒容易醉，不能多喝。”

女子说道，推开了那酒。

男人笑道，

“酒醉不醉人我不知道，但是你…已经让我醉了。”

他说着，将手放在了女子的肩膀上，不安分地摩擦着。

乔婉垂眸看了一眼，伸手抵在这男子的胸膛，笑问道，

“是吗？”

她笑时，眼睛直视着对方，眼妆精致，抬眸低眉都是无尽的魅惑流出。

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

“自然。”

“可是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女子靠近这男人，在他耳边轻呼着气，诱惑的行为和举动，已经让男人身下一紧，恨不得就地正法了年前的人。

但他还未有所动作，这魅惑的女子便一把推开了他，从座位上走下，回首给了他一个无尽慵懒和妩媚的笑容。

那男人神情意犹未尽，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了人群中，这才坐正了身子，慢慢地抚摸上了自己的胸膛。

下一秒，他的脸色突变，慌张地抚摸了两下，并未找到自己要的东西。

片刻之后，慌张变成了愤怒，他狠狠地盯着某个位置。

“那个女人！”

酒吧楼层的走廊内，美丽的女子慢悠悠地走在地毯上，头顶灯光暖黄，散在她的眼底，更添几分妖魅。

“乔婉小姐。”

一道声音在走廊内响起，站在乔婉对面的儒雅男子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漆黑深邃的瞳眸睿智无双。

乔婉脚步未停，走到这男子面前，

“宋秘书。”

“先生在房间等你。”

宋哲说道，

“东西拿到了吗？”

乔婉抬起自己的手示意了一下。

宋哲的眼中闪过赞许的神采，

“请。”

乔婉朝他指的方向走去，走廊尽头的某个房间，已经有等候自己的人了。

站在球桌旁边的男子听见开门声，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

“你迟到了十分钟。”

“是吗？真是抱歉。”

乔婉说道，云淡风轻，虽是歉语，却听不出半分歉意和愧疚。

女子径直走到球桌对面的吧台上，取了一杯酒，这才倚在吧台上看着打桌球的男人。

俊美的男人半俯在桌子上，身子几乎和桌面形成平行的角度，身体紧绷，如同一只蛰伏的猎豹。

眼神锐利有神，瞳孔深邃幽暗，执着球杆的手指骨节分明，十分白皙，另一只手轻轻搭在球桌上。

球杆一架，顺势一推，几颗球便在白球的推动下进了树洞。

好球。

乔婉眼中划过惊叹，此时男子已经起身，目光也从那几颗落洞的球转移到了乔婉的身上。

看见她如此慵懒妩媚的装扮，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去把脸上的妆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