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忽然笑了起来，“您的父亲不该是墨城吗？”这是他第一次说出一个人名，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诡异异常。

“如果真的是，我还需要来问吗？”淡然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该有的镇定。

她居然怀疑自己的生父，这是一个孩子该怀疑的吗？还是

“您很聪明，也很从容。”瞎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不知道该说是您幸运呢？还是恰好，最后一份，看完即焚。”

墨清越接过纸条，手心还是有汗的，打开那张纸，她都准备好，看到名字就是墨城了，恰恰，一切如她所猜测，不是墨城。

司徒云？双生？

墨清越的眼睛都发直了，她惊讶的不是司徒云三个字，应该有猜到，她惊讶的是双生，司徒伯忆是自己的双生兄弟？

“看来，您还是会惊讶的呀。”

“情理之中，却是意料之外。”将纸条焚烧了，正准备站起来，瞎子忽然说了一句：“您的确很淡定，但是当真看清自己的内心了吗？”

这句话不但墨清越听的清清楚楚，走近的萧南风也听得清清楚楚，刚准备开口问，便听到了钟声。

钟声一响，一切截止。

“我们回去吧。”萧南风拉着墨清越的手，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去问对方问的问题。

“舅舅你不问问我，我问了什么吗？”

萧南风却笑着说：“你若是愿意说，便会说的，而且你问的，未必不是我不知道的。”

这句话一语双关啊，她不知道的，萧南风未必不知道，只是这样的事情，怎么问的出口呢。

回到府里，墨清越直接去找了萧南意，她在屋子里绣花，看到墨清越招了招手：“大晚上的又和南风去哪里疯玩了？额头上都是汗。”拿着帕子给墨清越擦额头。

“你们几个先出去吧，我有话和娘亲说，玉竹和百合也先下去吧。”萧南意有些疑惑地看着墨清越，“要和娘亲说什么秘密了？”

待人都走了，墨清越站着看着萧南意，淡淡地问了一句：“娘亲，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萧南意的脑子里“咣”的一声，却还是强装镇定的看着墨清越，拉过他的小手，“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闲话，你的父亲当然是墨城啊。”

“娘亲，我不是听了什么闲话，而是知道了答案才来问您的，所以我想您如实告诉我，我的父亲到底是谁，我想你告诉我。”完全没有被萧南意绕进去，墨清越异常镇定。

“那你又怎知，他给你的答案一定是对的呢？”萧南意也难得很舒坦，很淡然地看着墨清越，像是玩意的笑容。

“我本就有猜测，现在不过证实而已，而且我也很好奇，娘亲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萧南意忽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你认真起来很像他，不是眉眼，而是神情，我和他本就是青梅竹马，私定终生，若非若非我以为他死了，我也不会嫁给墨城的。”萧南意很淡然，完全没有什么表情。

“当年我和他早有了你和你哥哥，你们是双生子，我怀孕三个月，他去江南治水，误传落水声身故，我为了给孩子一个名分嫁给墨城，为了掩盖足月之事，是在护国寺生下你们的，方丈批命他不适合待在墨家，让你外公把他抱走。”

“就在你满月宴那天，我见到了归来的他，以及怀里的孩子，各种细节早已不记得，便是如此吧。”将当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但是不得不承认当真有很多漏洞。

“那他知道我是她的孩子吗？”

“他不知道，父亲以他酒后和一丫头乱性，生下你哥哥为由，将孩子给他的，他应该不知孩子是我生的、”当年为了掩盖痕迹，做了很多部署，如今看来知道真相和细节的只有萧南意和老国公了。

墨清越回忆之前司徒云见萧南意的场景，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娘亲，我觉得他是晓得的，不然不会让司徒伯忆认我做妹妹对吧？”

当萧南意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叹了一口气，“是该说你真聪明还是观察入微呢？”

答对了。

“这件事就你和外公晓得？”

“南风晓得一半吧。”萧南意这话说的自己似乎也有些犹豫，“他该是猜出来的，以南风的能力，只怕真想知道，也会去查的，所以我不清楚他知不知道的，但是起码是一半。”

墨清越渐渐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原本该是很严密的事情，他们的部署也该是无人晓得啊。

“那娘亲觉得，墨城晓得吗？”

“我可以确定，他不晓得。”这一点萧南意很确定，不然也不会选了墨城当自己的丈夫的。

“我还以为他是晓得的，所以那般虐待我呢。”

听到这话的墨清越开始有些犹豫了，但是还是很肯定的说：“他是相信的，你出生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的，可能是我之后的疏远，让他对你产生了怨恨吧？”

“娘亲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瞒下去？”

“恩，这样就好了，你和司徒伯忆认了兄妹，也没什么不好，本就是血脉相连，至于以前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对你的声誉不好。”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对不起两个孩子，但是现在要是暴露，以后墨清越还怎么嫁人？

墨清越想了一下，摊了摊手便说：“也成，毕竟从名誉上他的确是我爹，虽然我不喜欢他。”

萧南意摸了摸墨清越的脑袋，“你啊，凡事不要太过追求真相，因为有些事情的真相，不是你我可以知道的，一直追求下去的结果，也许是痛苦的。”

她是在说自己钻牛角尖吗？

墨清越离开了萧南意的屋子，看到院子里的萧南风看着月色，身影似乎有些孤寂，“舅舅又在这里干什么呀？大晚上不睡觉，我要告诉外公咯。”

走近闻到一股酒味，“你还偷喝酒。”

“清越，你当真不喜欢太子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