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部署于维内托航向上的星际堡垒因时间关系没有达到指定位置,以其为核心的多层级防御体系便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与其变成维内托号舰炮下的废墟,不如全线回收在西西里星之前组建了规模浩大的决战阵容。
远距离环绕拱卫西西里星的两颗终极星际堡垒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接近,且依然在继续接近着。当起火力射程与范围完美覆盖,行星堡垒的驱动引力得以运转时,任何战舰都无法突破这个绝对的战术防御圈。
双星际堡垒的能量环一旦互相饱含与相交,超过临界点的能限便会自然形成强大的反斥力场,任何攻击方式与物质进入其中都会被绞碎,从原子层面的崩断带来了至高的防御力,除非有能够在瞬间爆发超过其界限的冲击存在,否则就堪称牢不可破。
任何战舰与星际堡垒都不可能拥有超出这个界限的攻击力,哪怕是维内托号处于完全状态下,由晓美焰驱动时间异能将维内托的攻击全都压缩到一点,也达不到这个地步,这便是七大星系公认的极限防御。
无论是攻还是防,强大到一定境界后自然会存在相应的缺陷,双星际堡垒的问题就是它虽然能够完美防御住一大片空间范围,但受彼此间的引力与能量拉扯影响,想要再度分开的话也是一个极其缓慢的过程,再大的防御范围都抵不过宇宙的浩大,凭借战舰的机动性与远距适航性,足以拉出一道足够的迂回弧线绕过这个绝对防御圈。
反叛集团并不能够理解岳重一定要最快速度抵达西西里星的意义,全力阻止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饮鸩止渴,是否受内部某些人的影响而制定了这样的消极防御战术且不论,一旦维内托号发现是不可为采取迂回行动,那么西西里星上的反叛集团总部只能撤离而避其锋芒,但最终是没有太大意义的。
所以越是接近西西里星,岳重想要的答案就越加清楚,原本的一种猜测正在逐渐变成现实,这一场叛乱即便不是奥古斯都凯撒主导的,也必然有他的影子存在,并且依旧影响着。
自己反叛然后自己镇压,是想宣示舰队的强大,亦或是自身在星域的绝对影响力?
“还是真的那么看得起我?去西西里星没有问题,那里总有人知道其中的关键,只要找得到,奥古斯都凯撒的最大软肋就暴露在了我的面前,但他一定不会要我过去,所以会采取一切手段,光对付我一个人,未免也有些小家子气,联系之前他的作为与理想,那么就能够解释所有的问题了。”
“可能会死啊,但不抓住这个机会,拿什么来守护我和小焰的现在。”岳重紧紧的按住心口,仿佛那时间结在散发着异常的温热一般,结发于型,结时于心,所以怎么也要搏一次。
星际堡垒的远处有两颗自然运行的军事行星存在,上面的行星要塞炮可以从任何角度对这个防御圈展开远程火力支援,这种长门号也要徐徐图之的行星要塞炮不仅防御坚固而且威力巨大,强行攻击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最佳的策略自然是压制与登陆,直接断掉它的地面能源供给,不过这种手段现在岳重是没法用的,他没有陆军,而且去找军事行星的麻烦也于事无补。
察觉到维内托想要趁双星际堡垒的体系成型前故技重施强行冲破的最终防线指挥部当即下令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她,调集到这里的反叛集团舰队从侧后方交汇涌入,在那越来越狭隘的缝隙之中,哪怕是用舰体作为阻碍,也有减缓维内托号的前进速度。
这里面有很多是维内托以前的同伴,虽然不少舰娘都活跃于不同的战场之上,但同属于星域海军的战斗编队,同样处在一个指挥链下,终归是会有感情的,如今各为其主而兵锋相向,这便是维内托你想要的吗?
“维内托少将,你真的要与我们为敌吗,你已经脱离了星域,难道反过来消灭曾经的战友,是你的愿望吗?”试图打算先给维内托一个下马威的反叛集团发现自己不拼个鱼死破很难战胜维内托,如今奥古斯都凯撒的舰队已经启程,他们还要用这些力量来防守他的镇压,不得以的情况下,反叛集团开始尝试的劝诱。
零加密的宇宙通讯信息在战场当中混杂着庞大的炮火传递着,反叛集团多少知道维内托的事情,也知道星域那个战略的冰山一角:“凯撒是个疯狂的信徒,全世界都相信他在加冕教宗后不会发动战争,可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发动战争,但我们是叛军,所泼的一切脏水都没有人会相信,脱离他的控制是正确的,舰娘虽然是为了战争而存在,但更是为了和平而存在。”
“你想要享受新的征程,我们完全可以给你的提督全部的海军指挥权,你想要自由,更不该参合到这趟浑水中来,维内托少将,西西里星上还有你的亲人和朋友,非要逼我们走到那一步吗?”
行星要塞炮的炙热光柱是横亘天际的两道华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更换着位置,但不论如何都从未消失与消散过,维内托号于其中艰难而决绝的前进着,毁灭的光能无时无刻都在与它擦肩,各式舰炮与集束实弹鱼雷更是无穷无尽,添加着盛宴的光,指引着战场的中心。
但无论敌人的阻击有多么疯狂,劝诱的信息多么合理,维内托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在两个庞然大物的能量场合拢形成不可通行的铁幕前,她的步伐没有一刻停下。
“既然不在一起了,那就不是同伴了。”一艘艘战舰在维内托的反击下断裂炸开,鲜艳明亮的光甚至都能穿过厚厚的舰体映在维内托的脸上,本就白净的面庞显得惨白森冷,可她的表情终归无比平静。
“你是她们的大姐头啊”
似乎被这一句话给逗乐了一般,维内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在反叛方的眼中却有些残忍和冷漠:“你问我想要什么,我现在什么都想要,自由、感情还有温暖,但如果说最想要的,那就是胜利。”
“所有人眼中,奥古斯都凯撒是强大的传奇提督,但他却不是最强的提督,输给了联合舰队,面对深渊舰队时也无计可施,所以他不能够给我带来想要的胜利,这就是我要离开他的理由,这也是舰娘培训里教官们不断向我们灌输的,追求胜利的理念。”维内托咧开了嘴,笑得却那么无声,也许亲手击沉曾经的伙伴,她也不好受,所以才会用这样的表情来面对与安慰自己。
服役了好些年,距离自己的大限其实也没几年了,既然决定要为自己活一次,那么就不能被过去给束缚住:“这场战争,我要赢,以后的所有战争,我都要赢!”
话说出来,实在是太容易了,可真正明白少女内心所想的,又会是怎样的震撼与憧憬,这个亢奋起来的维内托,所说的也许不一定是自我安慰的谎言?为了胜利而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为了胜利而割舍亲人与朋友也无所谓,自己身边的人,总是会有些偏执和疯狂,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物以类聚吧。
岳重突然感到有了一些压力,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输啊,就连输给奥古斯都凯撒都算是失败。
反叛集团同样因为维内托的绝情的话有些惊恐莫名,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维内托淡然的外表下如此疯狂的一幕,在残酷的舰娘培训下,一切的冷酷与热血都被压抑到了极致,所有的情感都被割舍了,现在畏惧了又拿出来说事?
你们,真的是觉得好欺负是吗?
密集的火力束缚不住已经苏醒的钢铁巨兽,正如残酷的现实与森严的体制束缚不了渴望改变命运的心,银鬓短发的少女眉目张扬,颈下的黑色披肩被如实质的数据流撑起,仿佛腾飞一般飘舞着,在她的眼中,合拢之前的铁幕依旧有着太多的可能,看似无穷无尽的攻击却也存在了太多的空隙,而对方的防御更是漏洞百出。
反击,再从那胜利的道路上胜利的冲锋,提督都没有任何畏惧,身为舰娘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发挥百分百实力的维内托号不仅是在战斗中彻底的压倒了拥有优势军力的反叛集团,那相比起星际堡垒而显得渺小的战列舰更是拥有了无比浩瀚的气势,无畏的冲锋下一切敌人都成了懦弱的陪衬,既然他们自己都不坚信能够挡住自己,便不可能挡住自己。
狭路之中,废墟倍增,接连不断的核心舱弹射而出,畏惧维内托的战舰一点点的失去了勇气而退避与回缩着,当士气低落到一定界限后,大溃败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最关注维内托的人,当她从休息室的床上醒过来看到维内托决绝的冲锋,心中微颤时也扪心自问。
“n你有她那样的勇气吗,割舍一切,至高至强,在渴望胜利上,你能否比她更加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