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的航母们在老道的维内托面前显得尤为稚嫩,事实更是证明了在演习场与实战间存在的巨大区别,但她们也有自己的不服。
但丁号在企图撤出阵线的最后时刻里,维内托再度出现在了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其发动攻击,有序的主舰炮释放保证了她无时无刻的压制与突破效应,但必要时维内托也能选择单舰集火的形态猛攻。
舰炮之光穿破但丁号舰体,从中断裂的两截舰体无声却又回荡着壮丽的悲鸣,失去了点阵上关键的一部,奥古斯都凯撒的围攻不可避免的出现漏洞。
“她只是有着我们都没有见过的新技术,如果我们也有,不可能这么被动。”不认识维内托的舰娘们心中在给自己的失败找理由,可在优势依旧明显的情况下就为失败找借口
“果然,新人就是新人啊。”利托里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朱利奥凯撒还没有真正拥有一名旗舰的觉悟,面对维内托的打击她不免有些慌乱,连新人们的借口她似乎都相信了。
世上暂且独一无二的作战方式,那只能是维内托了。如果一开始知道自己伏击的是大姐,也许不会同意吧,但现在战争已经出现,作为舰娘就不允许临阵脱逃,若因为对方是大姐而手下留情,不仅是对自己的否定,也是对她的不尊重吧。
“对维内托的战术提督已经早就安排了数次演练,战场上一切劣势都不是等待失败的借口,全员戒备,维内托打开突破口后她们很有可能突围。”利托里奥适时的切入到指挥链中,她的提议朱利奥凯撒没有反对的理由。
即便她们是亲如姐妹,但作为敌人现在已经无路可退。
维内托收拢舰装的形态就意味着她无需听从岳重的指挥,而且只有她一艘战舰,也没有什么指挥的必要。赛伦雪普的舰队虽然在维内托破口的时间里依旧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赛伦雪普也没有忘记关注她这个唯一的生机,但丁号的战沉的机会被擅长逃亡的他瞬间捕捉到,不用维内托提醒,还在苦苦坚持的舰队立即改变阵型朝着唯一的火力薄弱口展开突围。
击沉但丁号后的维内托继续保持着高速的机动,火力始终贯穿于点阵包围圈的破口处,牢牢将阵型裂缝维持在一个足以通行的程度。
游走于星际间的人相比笨拙的战舰显得轻盈灵动,辗转腾挪的灵巧的身体保持着足够的火力输送,娇小的身体被厚实的舰装包围起来,维内托的眼中茫然一片,平静的衡量着身边不断掠过的宇宙战机然后计算着规避线路。
出色的火控能力维持的出口,而同时高效计算的轨迹也巧妙的利用了空舰一体的扫描间隙而穿插于黑暗中,整个人仿佛都进入到了一个完美从容的境界里,只要能量依旧存在,那这就能够一直与敌人周旋下去。
暂且茫然的双眼中突兀的闪过一丝精光,维内托当即改变原先的机动轨道侧身横避,一束沉而有力的主舰炮光束几乎擦着她的耳边掠过,银如雪般的短发外亮起一抹鲜艳的铁红,仿佛都能够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
不用去看,这仅次于自己的火控能力,即便目标如此之小的自己却依旧被完美的捕捉到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她。
“利托里奥”维内托默默了念出了一个名字,虽然她的节奏被中断,星域舰队的阵型进一步闭合起来。
一击未中的利托里奥眯了眯眼睛,她很艰难的才发现维内托的位置,可以依旧没能打中:“大姐的直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啊,收拢舰装,对于战列舰来讲的确是近乎无解的战斗模式,可惜大姐只有一个,你的能量终究是有限的只是,提督已经很久都没有命令下达了。”
这一次作战,就是舰娘间的厮杀,唯一拥有有效指挥的赛伦雪普舰队在战术上面临着巨大的劣势无从发挥,要想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非得离开这个包围不可,所以有无提督的指挥都一样,整个星域舰队在分出精力压制他们的同时,最主要的对手只有一个,她们曾经的旗帜。
无论想怎么样都好,这一场战斗都要分出胜负,这是进入到战斗状态中,舰娘唯一该做的事情,如果违背了这一点,那么她们就失去了最后的身份军人。
利托里奥的担心也是维内托为之而战的根本,如果只是舰娘对舰娘的战斗,她即便面对一整只舰队,也不应该输,这是提督一直以来都在暗示的一点。
战争是事情交给舰娘,而神与魔的争斗,交给小焰。如今星域的那位教宗提督为了彻底消灭岳重和晓美焰,无可避免的停止了对舰队的指挥,全身心的投入到同一个战场的另一个超自然的层面上。
“那是她的战场吗?”虽然感觉不到,但就连提督的气息也消失了,可维内托依旧能够确定他和晓美焰就在自己身边不远。星域的舰队有提督指挥的情况下决不至于被自己这么轻易撕开口子,凯撒的指挥风格她比谁都要熟悉,而现在明显没有他的痕迹。
只有他们那里分出了胜负,这场争斗才有能真正平息,可这并非意味着自己没法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更需要去竭力争取胜算。
因为这一场局中,所分的不仅是生死。
除去但丁号航母,星域依旧拥有五艘战列舰与四艘航母,小型护卫及突袭战舰无算,哪怕是正面对战依旧没有任何优势,赛伦雪普的舰队在之前抗击的过程中已经耗费了大半的能量,自己再怎么强大也是无法独自奠定胜局的。
但我们还有多利亚,还有俾斯麦,不需要我自己去肩负起所有。
怀着这个念头,维内托再度冲出舰载机集群的封锁,破开出口之后的第一战略目标已经不再是新人航母们,也不是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利托里奥,而是这只舰队的中枢,朱利奥凯撒。
璀若星耀,若浴火的暮凰一般,无尽的炮火在赛伦雪普舰队的周围绽放着,他却不想这么简单的放弃,依旧执着的指挥这突围,俾斯麦与多利亚以及其他主力战舰作为唯一可反击的点,保护着舰队的同时也试图向周遭之敌回击,不过面对有利的阵型和充足的能量,没办法像维内托那样击中击破一点的话,很难造成具有影响力的战果,不是说她们对火控能力的把握太差,而是兼顾的东西太多,攻击角度也大幅度受限。
安德烈亚多利亚很遗憾自己没能够在大战之前完成收拢舰装的实验,不然的话:“也不用只看着维内托大姐一个人表演了。”
被包围方在努力试图扭转战局,而伏击方也没有任何理由将胜利拱手相让,她们不想因为外星域干涉星域的内乱让自己成为笑柄,同样也不希望被一只实力逊色于自己的舰队攻破自身的包围圈而反杀,这比起隐忍不发来更加难以接受。
“无论怎么看,她们都很努力,相比之下同年龄的少女们都不曾具备这样的觉悟,也不会像她们一样有着超脱常人的英气。”
“即便是一个驱逐舰舰娘,那也是千里挑一的才干,稀有一点坚定一点并不那么难以理解。”
“所以你舍得放弃这样美好的东西,用一群狂热的机器来取代她们?那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梦想与希望到底有多美。”
“你很喜欢这种东西?”
“虽然个人比较倒霉,但依旧没有放弃过为他人带来这种美好。”
战场的反面,不受任何现实的影响,却能将所有本该抽象的事物具现出来,包括岳重所躲避的时间支流。
依托着不断与长久的神力部署,整个星空都不复存在,所有的只是毫不违和,至高而裁决万物的神圣白光,奥古斯都凯撒就立身于此,失去了双眼的眼眶张开只能见到一团火一般耀动的光在其中。
只有实化了时间,那么岳重和晓美焰才无处可逃,于神沟通并借助这股力量布置了许久,凯撒终能够运用足够强大的力量将他们锁定于此。
“可你身边这位,负载着的可不那么美好。”
岳重转过头去,温柔的看着一幅肃容的小焰缓缓说道:“因为我的力量还太渺但一直没有忘记过改变,在绝望的背后,你就看不到一点希望吗?”
“不需要看见。”奥古斯都凯撒双手握在一起,圣洁的神力迅速凝聚为一根朴实却庄严的神杖:“神对一切都有他决定的定数,梦想本身就是想要打破神所希望的稳定的东西,只是个别人的美好罢了,你牺牲的人还算少吗,那浓厚的怨念与绝望,便是一切的罪证。”
“所以,这是我们最大的分歧?”
“本以为你能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观念,可到头来无非是为自己苍白的辩护,和你说这两句话,算是多余了。”奥古斯都凯撒不再多言,手中的神杖光芒瞬间盖过了他的身形,完全的融为了一体。
他是次序的维护者,也是神国的审判官,扭转不尊神明的世界之余,也应净化一切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而带有这种危险而利己思想的,便是绝对的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