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遥遥相望,总算是看见了边疆的城池,玉关尺。
只是这城下所围之人,皆不是郦国之人的穿着,倒像是那赤霄部落的人,左时越和白彦下马将马儿藏匿于树林之中,随后暗中潜伏在一旁,观察着城下的动向。
左时越神色凝重,看着那城下不进攻也不后退的赤霄部落,若有所思:“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也不知道父亲和祖父在城中现在是何种情况了。”
白彦敛下眸中神情,这些人太过于奇怪了些,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是此事还需要再斟酌斟酌,应该没有那么不长眼的人来掺和这样的事情:“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若是再不进城的话,怕是京都左家要不好过了。”
禾连城恢弘大气,进入城中之后百姓倒是一副安居乐业的模样,说说笑笑,完全没有之前见过的小镇子那般透露着一股不明气息,果然是四大主城之一,这城中还有军队巡逻,庄严肃穆,比之京都也是不遑多让。
清影不敢多看,一直跟在金若棠的身后,她不知道小姐为何改变了主意来到了这禾连城,而不是去往京都:“小姐,这里跟京都好像啊,可是感觉又不一样。”
金若棠拉着清影躲过人来人往的百姓,带着她来到一处还算偏僻的小巷子里面,道:“这是自然了,郦国的主力军是左家军,可是这兵符却是有两块,一块在左家人那边,另一块就分为了四份,分别放在四大主城的城主身边,这禾连城的城主,赫连无故,便是城主中最为有名的,冷酷无情,以军法为先,而且此人还是左家人的培养出来的,所以军纪军风最像是边疆了。”
清影听得呆呆的:“小姐,您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啊。”
金若棠但笑不语,要出来闯荡自然是要做好工作的,与其在京中孤立无援,不如先在这边缘处做出点什么来,风风光光地回到京都,且不让其他人认出她的身份,也叫他人迎她做那贵上宾。
虽之前想好了与九公子一起做点什么,可是到底九公子所做的事情在京都尚有限制,且不论他是皇帝的儿子,再者说,她也无法确定九公子的野心到底有多大,若是此人贪心不足蛇吞象,那可是要将她自己给折进去的。
所以她还是决定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
清影见金若棠不说话,便闭上了嘴巴不再过问,她伸长了脖子往那街边看去,忽然她似是看见了什么,拉了拉金若棠的袖子:“小姐,你看,那不是合欢车吗?”
金若棠闻言望去,果然是京都最有名的合欢阁的合欢车,禾连城是四大主城里面离京都最远的一个主城,为何合欢阁的合欢车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赫连无故现在还有闲心逸致,附庸风雅不成?
她眼底疑惑渐渐地深了,只是到底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如今当务之急是先买个房子,找到落脚点,才能继续下一步的行动。
金若棠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那合欢车,她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前世的时候,她出街游玩,还记得路人对合欢阁的评价,‘难得商女知国恨,千金投入风雪林’。
想来如此,合欢阁也还是一个爱国之人所创建的,倒也不是她歧视这里面的人,只是如今跳出局面再看这些,心中总感觉几分蹊跷涌上心头,能在京都立足的人或是事物,若是没有几分本事,岂不是早就叫那些饿狼吃的干干净净了?
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看来这京都的水还真是深的很,她这只小虾米就只好慢悠悠地走了,反正人生路还长,厚积薄发,总是能一鸣惊人的。
就在金若棠走后没有多久,一个少年来到了刚刚金若棠主仆二人站立的地方,他在地上搜寻着什么,随即在角落之中找到了一颗珍珠。
城主府中,赫连无故手掌心中正安静地躺着一颗洁白的珍珠,这珍珠的成色一看便是上上品,他翻手将珍珠放于袖子之中:“你说最近城中来了许多奇怪的人?”
“是,城主,合欢阁的人,还有许多江湖人士,还有两个小丫头。”
赫连无故眼中生出了几分兴味,他看着少年略带调侃地说道:“两个小丫头?莫不是阿俊你,瞧上了其中一位?小丫头也值得你特意来禀报一番?”
阿俊面上不变,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自家城主大人时常的打趣,他抱拳说道:“她们藏于小巷之中,观察合欢阁的合欢车,而且步伐稳健,是练武之人,如今郦国自危,任何人都有可疑。”
赫连无故摆了摆手,脸上的打趣也渐渐地淡了下去,他负手而立,眼神平淡:“边疆告急,如今四大主城也开始蠢蠢欲动,这是多年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此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其心可诛,如今我所能做的,便是立住这禾连城。”
“城主,如有需要,我可将那二人带到城主面前。”
“罢了罢了,到底是两个孩子而已,阿俊也不必揪着两个孩子不放,多去看看合欢车,也叫你这不懂风雅的小子开开窍。”赫连无故笑着,眼神中带着些许宠溺,阿俊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等阿俊走后,他走到一副画卷面前,画卷上面画着的是两个男人在平原上面策马扬鞭,赫连无故心中无限感慨,这是他跟左风还在老爷子手底下习武的场景,只是这辈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老爷子和左风了,一朝别离,或成永远,感叹至深,涕零未表。
“左风啊,左风,你个疯子,要是这么就倒下了,我可真是太瞧不起你了。”
“小姐,这宅子真的好吗?怎么觉得瘆得慌啊。”清影紧紧地抓紧了金若棠的胳膊,她不是害怕,她只是在保护自家小姐而已,瞧自家小姐那慢吞吞的步伐,一定是害怕了。她说道:“小姐莫怕,奴婢会保护你的。”
金若棠听来觉得好笑,清影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这种阴邪的东西,她坏心眼地拂开清影的手掌:“小姐我不害怕,你也不必抓着我走了。”说罢,她就往前走着。
清影独自一个人落在后面,浑身颤抖个不停,其实单看这宅子还好,可是偏偏刚刚那人说了一大堆有的没有,她现在抖如筛子,完全动弹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