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棠虽然脸上脏兮兮的,可是一双灵动的眼眸叫旁人移不开眼,很快就有人被金若棠这一番声泪俱下的表演给迷惑住了,忍不住开始为他们两个说话。
其中一个男孩说道:“他们也太可怜了,估计也是被郦国的士兵给伏击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另外一个人则是反驳说道:“那万一他们是郦国的探子呢?!万一要是出了事情,咱们整个部族都要遭殃的,你忘记隔壁部族的事情了?要不然咱们怎么可能会”
“够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周围的人下意识地为他让出道路,很显然他就是这个部族里面最为尊贵的人。
金若棠哭泣的时候还不忘瞥向那老人,眼球虽然浑浊不堪,可是这眼神却是清明的很,看起来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
依偎在金若棠怀中的左时越在袖子下面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掌心,金若棠的心一下子就有了底。
她啜泣道:“您一定要救救我的阿兄,我的阿兄还这么年轻,他不能死啊,他要是死了,我们一大家可怎么活啊。”
老人眼珠不懂,直勾勾地看着金若棠,金若棠被人看的多了,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反正她作为反间计最为出色的细作,这种眼神是威慑不到她的。
很快老人收回目光,如同暮霭晨钟的声音传了过来:“跟我过来吧。”
金若棠脸上还有泪,她惊喜地看着老人,那欣喜的模样就差给老人磕一个头了,她扶着左时越跟在老人的身后,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一开始为金若棠说好话的男子说道:“看吧,族长都觉得这两个人是好人。”
那人依旧不服气:“老眼昏花,总有看错人的一天!”
“你!”说好话的男子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就被身边给拦住,不服气的人瞪了一眼他便离开了。
其他人开始劝解男子:“你跟他说什么,他对族长的位置势在必得,你若是真的得罪他了,之后没有好果子吃的。”
“可是。”男子依旧觉得生气:“就算是他未来可能是族长,现在族长还在位,他就不能诋毁族长的声誉。”
其他人见劝不下去了,又不想惹祸上身,一个个找理由离开了原地。
唯有刚刚的男子看着不服气男子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之中。
金若棠和左时越跟着老人来到了老人的帐篷,虽然老人在部族中的地位很高,可是这个部族本身就不是贵人部族,就连族长的帐篷也只是很简陋的装饰了一下。
老人对金若棠指了指一旁的床铺:“你先扶你情郎躺上去,我来给他看看。”
金若棠下意识地答应下来,结果对上左时越那双含笑的眼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帮了,要是老人说些别的,她自然第一时间会反驳,可是老人说了一句情郎,她下意识的没有否认,不就是默认了吗?
她焦急地看向老人,想要解释:“我,我们不是。”
左时越这边已经光明正大地握紧了金若棠的手掌:“您的眼光独到,我们也没有打算特意隐瞒,谢谢您肯帮助我们。”
老人摆了摆手:“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举手之劳而已。”
“不过一会儿我给你们看完,明日一早就离开这里吧,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好的避难所。”
老人说话的样子极为真诚,不似是作假。
其实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左时越就发现了这个部族不如展现出来的那样的团结,想来是内部出现了问题,这样部族是最好趁虚而入的。
可是这老族长人如此好,左时越便点了点头。
金若棠接收到左时越的信号,虽然遗憾这一次未能进行计划,但是还是尊重左时越的意思,她对老族长说道:“谢谢您,我们也是逼不得已了,很感谢您今晚收留我们。”
老族长笑得和蔼可亲:“你们放心吧,我会告诉他们,没有人会知道你们来过这里的。”
金若棠听到这话,忍不住问道:“您就这么相信我们吗?万一我们真是坏人,可怎么办啊。”
老族长叹息一声,神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并没有直接回答金若棠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说道:“你们明日走的时候千万不要往西边去,你们好也好,不好也好。我人老了,不想再去分辨善恶了。你和你的小情郎要藏好,这世道混乱,生离或许比死别更加难受。”
金若棠和左时越对视一眼,老族长在给左时越看完伤之后,便越发肯定这两个人是违背部族的命令私奔出来的男女了。
等老族长离开之后,金若棠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很是没精打采的模样。
左时越摸了摸她的脑袋,他自然知晓她为何心情不好:“是在为老族长的话而觉得内疚吗?”
金若棠安心地靠在左时越的怀中,说着悄悄话:“也不是,我们本身处于对立,各自阵营不同,当然想法不同,我只是在想,就连他们都觉得生离比死别要难受,可是他们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其实有时候人糊涂一点比清醒一点要更加幸福吧。”
金若棠仰着头望向左时越一双眼眸中,那藏有星辰的眼眸,每每望进去都觉得人间角色不过如此,他总是在眼底深处漫出一片温柔的潭水,繁星点缀,与众不同,叫人深陷其中。
“摩诘,你说,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快了,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金若棠安心地闭上眼睛,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那我们老的时候,真的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往往都蕴含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金若棠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外面的人不知道在吵闹些什么,金若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反应过来她昨晚跟左时越在一张床上睡了。
过于自然,金若棠第一反应是,左时越会不会觉得她太不矜持了。
她本人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反正上辈子是夫妻,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左时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看着金若棠脸上的表情,怎么起个床还有这么多的表情呢?早起的心路历程这么丰富吗?
重生后我每天都想他把我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