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近乡情怯,她看着这偌大的玉关尺的城门,竟然半步都动弹不得,心思乱的很,想要理出一个头绪来,最后成了一团乱麻。
柳华月看出金若棠的担忧,宽慰道:“放心进去,难不成他们还会吃了你吗?倘若如此,大不了我带你走就是了。”
金若棠看向他,虽然有时候柳华月油腔滑调了些,可往往总是他能透过她看清楚她的情绪,被他这么一说,心中反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
金若棠说道:“走吧,该见到的人总会见到的。”
柳华月笑了笑:“可不是嘛,该会见到的人总会见到的,对吧,余俊。”柳华月碰了碰余俊的肩膀,笑得揶揄:“某人可是从昨晚开始就没有睡好啊,老是问我,最近状态怎么样?”
余俊轻咳几声:“我应当是同我离开时,差别不大。”
柳华月笑道:“是,是,是,你们都差别不大,我就不担心定绕会认不出来我,小时候总是抱着我大腿哭的娃娃长大了。”
一晃时间竟然过去了这么久,往事历历在目,故人却已经回不来了。
仇恨被压在心底,这两年时间,柳华月极少去触碰他心中的伤口,旁人不明白,他还能不明白吗?所有的事情因果循环,到头来都是有迹可循。
老头子啊,你说你畏首畏尾,还不如同我一般痛快大方一次。
那江湖藏不住你。
更加藏不住他们。
多少人心往江湖,最后不是被世俗羁绊住了脚步。
不过啊,老头子你放心,这仇我一定会给你报了,不仅仅是你的仇,还有定绕的仇。
有时候柳华月在想,他从江湖中走出来真的是为了建功立业,看看这繁华世间吗?还是他在找寻一个秘密,一个真相,一个可以保护他们的避难所。
玉关尺就在他们眼前,而他要保护的人就在其中。
或许他早就完成了出江湖时的心愿,可心愿层出不穷,人心贪婪不断,无穷无尽,只能尽力而为。
三人踏入玉关尺,这里的景象一派祥和,许是战争的远离让这里像极了一个正常的城池,百姓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他们似乎不曾知晓,一场腥风血雨随着他们的脚步而缓缓接近。
金若棠的面容被面纱遮盖了起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周围相同又不相同的场景,曾经在京都的街头,她也见过这样的场景,只是后来她再也没有了在街头闲逛的心情。
柳华月凑到她跟前来:“怎么样?紧张吗?”
“你是希望我紧张还是不希望我紧张?”金若棠反问道。
柳华月思考片刻:“这个嘛,看你自己喽,我希望不希望的,我还希望天下太平呢,能实现吗?”
“你多动动脑子,说不定就真的实现了。”
柳华月眉毛微挑:“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有这么厉害呢。”
“那是了,想当初将三方骗得团团转的不就是你吗?”金若棠眼眸一勾,眼神中充满了揶揄。
一想起那段时光,柳华月干笑两声:“还不是被你师傅给发现了,要不然说不定我真的就成了护国大国师了。”
金若棠眸光一暗,不过说的正起劲的柳华月没有发现金若棠的异样,他手指比划着一旁的包子:“诶,早就听说玉关尺的肉包子是一绝,上次我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尝尝,这次可得吃个够。”
余俊看着柳华月伸过来的手:“你跟我伸手做什么?我没钱。”
柳华月眼睛一瞪:“你怎么会没钱呢?咱们这里肯定就你最有钱了,毕竟是要娶媳妇的,怎么会没钱呢?”
余俊不假思索地说道:“那也是我娶媳妇的钱,为什么要给你买包子吃?”
“你要是不给我买包子吃,到时候你大婚我也不给你随礼。”
余俊:“不稀罕。”
金若棠闻言笑出声来,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放到柳华月尴尬的手掌心中:“说来,上次你没能吃上包子还是我的过错,我掏钱,你去买吧。”
柳华月掂了掂手中的铜板:“看看人家金若棠,再看看你余俊,没有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抠搜,一点都不豪迈!”
金若棠凑到柳华月面前:“进城之前还在催,进了城,你倒是不着急了?”
柳华月一手拿着热气腾腾的包子,一边吹着:“那还着急什么啊?人都已经在这儿了,只要他们不跑,早晚都能见到的,怎么?”他反观金若棠笑道:“你可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的确是迫不及待了。”
柳华月随意地擦了擦手:“既然迫不及待了,那咱们就往将军府出发吧。”
“今日这是怎么了?站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好似那万年的王八。”
“别跟他说话,本王昨日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言不发的哑巴了。”
“哦?一向巧嘴善变的小将军也有成为哑巴的一天?”
“啧啧,你这就不懂了吧,当年他呢,纨绔演得好,如今呢,哑巴和王八都能当。”
何畅和风杞安在一旁一言一语地调侃左时越,左时越依旧不为所动,二人对视一眼,悄咪咪地说上了悄悄话。
何畅:“这是怎么了?”
风杞安:“不是跟你说了吗?昨天就这样了。”
何畅:“好端端的人,怎么就魔怔了?”
风杞安叹息:“还不是那张柳华月送来的纸条,等啊。”
何畅顿时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他摇了摇头:“等之一字,催了心啊。”
风杞安白了一眼何畅:“本王找你来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让你跟左时越一样犯愣的。”
何畅:“那你说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金若棠给他挪到他跟前来,要是能挪的话,我两年前就去挪了。”
风杞安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总不能叫好兄弟日日夜夜地站在这里吧,若是早知道的话,就不该叫定绕将那纸条读出来,惹得小将军伤心断肠,望眼欲穿啊。
还有这亭子中央的海棠花树,这两天花儿都落的差不多了,睹物思人也该有个限度。
可是这人倒好,花没有了,还能看看枝条。
怕是这树死了,他还能看看这片土。
用情至深,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又或许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做一个无心无情的人是不是就能免去这世俗的烦恼了?
重生后我每天都想他把我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