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出去。”

修鱼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了云华的提议。

对于她的反应，云华倒是毫不意外，如果她愿意出去，那也不至于苦等几百年了。

“如果你不出去，你怕是永远也等不到感约了。”云华说。

“为什么？”修鱼不解。

云华摇了摇头：“因为你外面已经不是你印象中的世界了，按照你的说法，大器族炼器天赋异禀，更能造出你这样令人叹为观止的人形灵器来，应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对吗？”

“嗯，五大人族大陆，无一不知大器一族。”修鱼点头。

“但是我不知道。”云华看着她的眼睛，叹了口气，“我来自灵姚大陆，在前往云和的传送中出了点问题，若不是因此，连大器族的名字都从未听说过。一个名冠五大陆的家族，当不至于如此。”

“也许你还太年轻。”修鱼眨了眨眼。

云华点点头：“对，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了，但大器一族再低调，也不会固守一座孤岛，全族人皆无灵力，不会炼器吧？”

“你在说什么？”修鱼露出疑惑的表情，“固守孤岛？不会炼器？”

“你不信自己出去看看。”云华答。

修鱼道：“大器族在云和大陆最中心的位置，封川城。”

“现在不是了，据我所知，封川城只有一个上等门派，无妄宗。”云华说道。

无妄宗也是她此去云和的目的地。

她本打算努力进入宗门好好修炼的，没想到出师未捷，自己先被困在这了。

“无妄宗只是一个中等门派。”修鱼皱眉。

“看来，现在的世界和几百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你怕是等不到感约，你只能自己去找他。”

“可是……”修鱼踌躇，“感约让我留在这里，我无法违抗感约的指令。”

云华略一思量，“他让你在这里等一辈子吗？”

“他让我等十年，他说他十年就回来了。”

“十年早已过去，你就算离开这里，也不算违抗他的指令。”

修鱼的目光落在云华身上打量着。

“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你，感约说人会骗人。”

云华耸了耸肩，说道：“除了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好，我要出去，找到感约。”修鱼下定了决心。

云华正要开口说什么，只听大殿正门口传来指甲刮过金属的声音。

一声接一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难道是那群怪人？”云华皱眉。

他们爬过来了。

“是废器残灵。”修鱼轻声道。

“什么？”

“大器族炼器过程中也有许多失败的作品，尤其是人形灵器，除了感约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炼制，所以有了许多失败的作品。”

修鱼露出疑惑，“大器族该早就将这些废器残灵清理了才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月都会把它们放出来。”

云华问：“它们来这里想要做什么？”

修鱼道：“这座大殿，叫做长生殿，是大器族炼制高阶灵器的地方，几乎所有的高阶灵器，都是在这里产生，所以这里对我们，本就有吸引力。”

云华却不觉得只是归属感，吸引力这般简单。

她问：“你可知道大器族的祠堂旁有一个偏殿，里面有十一座雕像？”

修鱼点头：“那十一座雕像对应十一座巨大石像，是大器族的护族侍卫，每一个都有固灵期的威力，联手更是可比化灵期。”

“那十一座巨大石像可有灵智？”

“没有。”

云华伸手一指，严肃道：“但是门外的废器残灵可是刚好十一个，而且我亲眼见到他们钻进了石像体内，驾着石像到大殿外头的。”

修鱼愣了下：“石像不是固守族地周围吗？为什么会到大殿外面？”

“我已经和你说过，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几百年前的样子了。”云华道，“甚至……你记忆中的大器族已经没了。”

修鱼愣住，似乎努力理解着云华的意思。

她摇摇头。

“不会的。”

云华叹了口气，没什么好说的。

“我要出去。”她道。

“什么？”云华一怔。

“带我出去。”修鱼神情认真。

“带你出去？”云华扬眉问，“你直接出去不就行了？”

“我出不去。”修鱼摇头，“我只能听从主人之令，即便感约给我的十年期限已过，但他未能给我下达另外的指令。”

“这么麻烦啊……”云华哑然，“那我要怎么帮你呢？”

修鱼沉默了一会。

“认你为主。”她道。

“什嘛？！！！”云华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她有些不敢置信，“认我为主？”

妈呀……

这事是好是坏她都不知道。

修鱼皱眉：“我只有这一个办法”

“感约没有给我施加神魂印记，因为他是我的创造者，所以可以直接命令我，但是旁人若想如此，必须让我自愿认主，在我身上种下神魂印记才可。”

“哎别别别……”云华连忙摆手，“你先等等，我还没答应呢。”

“你为什么不答应？”修鱼不解，“你可知旁人想得大器族的人形灵器，简直想疯了？”

“我……”云华无奈，“我又不了解你，谁知道这认主需要什么条件，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后遗症或者我还要签什么一定帮你找感约之类的契约，否则就要遭受什么后果之类的，那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况且……”她顿道，“我目前尚且自顾不暇，再带一个人，怕是没有这个能力。”

修鱼摇头：“不会，你只需要带我出去，告诉我大器族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便自愿为你服侍十年，且我也不是人，可如寻常灵器一般，收入储物灵器之中，不会麻烦。”

她又加了句：“感约说我很能干的。”

云华听她说得认真，忍不住笑了笑。

然后问道：“认主需要什么条件？”

“只需要你种下神魂印记就好，很简单的。”修鱼说。

“你答应了吗？”她问。

云华说：“但我不保证能帮你找到感约，我只能尽力去查明大器族消失的真相。”

“这就够了。”修鱼道。

云华点头，“好。”

修鱼转身：“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