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忧一脸懵逼,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想跑。不过想不到这姥姥居然如此奸诈。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胡忧被安排在兰若寺住了下来;
他的计划也很简单,那就是燕赤霞到来之际,由他先出面,将燕赤霞引走。
虽然姥姥口中说着根本不惧燕赤霞,但是胡忧知道,那纯粹是鸡屁股栓绳,扯淡;
与其跟实力不明的燕赤霞硬刚一波,还不一定打得过,当然没有盘踞于此,闷声发大财来的舒服。
于是胡忧这个看起来并不高明的建议,预料之中的被答应了下来。
其实聊斋里的这个姥姥,在他看来弱点很多,其本体乃是柳树成精,不能移动,这就是个大问题;
单单远远放一把火,恐怕对她来讲,都不好应对;只不过想接近它本体,应该没那么容易罢了。
这兰若寺也十分古怪,其大殿佛像并无破损,仅是长久无人打扫,挂满了灰尘蛛网;
寺内僧房众多,台阶下有个人工挖掘的水池,池中野莲开着娇艳的花朵;在那寺庙东角处还生着一些粗大的翠竹;
住在僧房内,胡忧更发现了一些来不及收拾的僧袍,就好像一夜之内,寺中所有僧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十分诡异。
这里并不像妖鬼盘踞之所啊,原来寺庙中的僧人究竟何处去了?
这些谜题,聊斋里也未曾提及,胡忧想不通;
不过胡忧暂时还管不了那么多,现在的他,既然知道这里有妖鬼,有燕赤霞这等剑仙之流,那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搞到修炼的方法。
至于他这个世界的身份,经过这么长时间,记忆倒是几近融合了。
这里是他从未听过的国度,名叫大安。
而他本是一个穷酸书生,家住金华城边上五十里的通县;原本倒是家境尚可,父亲本是朝廷当差的;
奈何前些年不知何故,被朝廷抓起来问了死罪,母亲则是忧虑过度,一病不起,没多久也撒手人寰,步了后尘。
自此家道中落,墙倒众人推,家丁纷纷离去;到了最后仅剩下一老仆不离不弃,一直照顾胡忧;
不过为了供胡忧读书,这家里早就是一贫如洗,难以为继;
众所周知,父母祭天,法力无边;这个开局,还真他娘的令人兴奋。
不过他现在暂时还太弱,没法浪起来,不得已,只能先不断琢磨,究竟如何骗走燕赤霞..
直觉告诉他,这个世界,绝非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一定要快速变强才行……….
一连三天,胡忧都饿着肚子,眼睛都绿了,事实上这荒庙根本没有人吃的东西,就在胡忧打算破罐子破摔,抓些昆虫来果腹的时候;
变故终于来了........
白日,正午;打寺庙外面远远行来一背着箧笥,一身白衣,头戴方巾的书生;
好个书生,生的真是唇红齿白,丰神俊秀;打老远望见,胡忧便急匆匆冲了上去;
“这位兄台,可有吃食?”
胡忧打招呼的方式实在太过奇异,搞得书生一愣,上下打量了眼胡忧,见也是读书人打扮,便未多虑,反手从箧笥之中摸出了两张干饼;
胡忧劈手夺过,来不及感谢,便狼吞虎咽起来;
正吃着,闻听那书生疑惑道:
“这位兄弟,敢问最近是否去过什么山郊野外;孤坟荒塚?小生观你印堂发青;眼角晦暗,恐是冲邪之象啊!”
嗯?难道是燕赤霞来了?听到这书生口中言语颇为高明,胡忧顾不得吃,费劲的咽下口中大饼,反问道:
“在下胡忧,失礼失礼;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书生一揖;口中客气道:“好说好说,小生姓宁,名缺,字采臣!”
胡忧当场愣住,没想到燕赤霞没等到,反到等来了聊斋之中最琢磨不透的宁采臣;
原文之中,这宁采臣不仅跟小倩成了亲,还生了儿子,这T娘的能是文弱书生么。
虽然不知道究竟人鬼怎么生的儿子,胡忧还是觉得眼前的宁采臣,绝对有点东西。
摆在胡忧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引诱宁采臣进庙,趁机干掉取信姥姥。
二,直接告诉宁采臣庙里有妖鬼,劝说他离去,自己顺便逃走。
但这第二条,那就要赌这宁采臣能解他腹中的什么罗刹鬼的骨头。
还未等胡忧考虑好呢,腹中便翻江倒海,传来钻心的剧痛;甚至胡忧觉得,肚皮都被高高顶起了一块;
胡忧疼的冷汗淋漓,知道是姥姥警告,不得不开口引诱道:
“原来是宁兄,久仰大名;不如你随我去这荒庙小憩;随后细细攀谈可好?”
“既如此,那便依胡兄;小生也正有此意;”
下午的太阳十分毒辣,宁采臣一路走来,也确实喉咙冒烟,打算进庙休息。
进了兰若寺,宁采臣四下打量,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凝重开口道:
“小生粗通望气之法,此地妖气引而不发;四处透着古怪;你我还是趁早走吧!”
“走?怎么走…胡忧心中苦笑,宁采臣刚一提及要走,腹中便又传来剧痛;知是姥姥使坏,当下只能无奈挽留道:
“无妨,宁兄多虑了,小生在此地一连住了三天了,这里清净,研读文章更是无人打扰;”
“何况光天白日,又哪里来的妖鬼之流!”
“也罢,的确如你所说,朗朗乾坤,什么妖邪能作祟;”宁采臣略一琢磨,觉得的确如此;当下便留了下来,准备休息一阵再走。
于是俩人坐了下来,好一阵攀谈;在胡忧的有意奉承之下,与宁采臣倒是聊的十分投机,不到片刻,便将其引为知音;
而他也旁敲侧击,问出了不少东西;这大安的读书人;居然也有些神异;比如这宁采臣,方才所说的望气术。
全名便是春秋望气术,据说练到高深的境界,不仅可以窥人运,鬼妖,甚至国运都可管中窥豹;
不过这技术,却不是任何读书人都会,起码胡忧占据的这个死鬼身体,以及刚刚挂掉的纪小蓝和苗人封便不会。
这大安的天,就跟开池塘的渣女一般,说变就变;
俩人没聊盏茶功夫,天空中便电闪雷鸣,乌云盖顶;少顷,呼啸的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宁采臣起身掩好了门窗;心下也是揣揣;他总觉得,这场风雨来的太怪了些;
俩人刚掩好门窗;就听那门外咚咚传来清脆的敲门声,随后一道怯生生的女声传来:
“表哥,表哥你在吗?”
嗯?喊谁表哥呢,这古怪也来的太快了,宁采臣刚想置之不理,哪成想胡忧已经抢先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