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忧没言语,心说你这不没话找话呢么,若真无事,不早醒过来了,眼下左校尉变成这番模样,胡忧心里同样很不好受。
或许没有他在一旁碍手碍脚,左校尉也不至于如此,也不知道河东郡的人,能不能彻底解决这个尸毒。
胡忧心中关切,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左校尉的额头,想着看看体温如何,未成想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左校尉额头。
异变又发生了,胡忧只感觉肚子内猛的连续跳动几下,随之便见到从左校尉额头升起大片的绿色气体,争先恐后般往胡忧手中钻来。
这尸气散发出来之后,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腐烂恶臭的味道。
沈城见到这一幕,一手捂着鼻子,一只手点指,结结巴巴道:“大,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胡忧没言语,事实上现在他根本没功夫搭理他了,这罗刹骨不知道是连续吸收了两次尸气上了瘾还是怎么。
这一次竟源源不绝的吸收起来,胡忧想抽身后退,都做不到,只感觉手掌之中不断传来庞大的吸力,只片刻功夫,左校尉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恢复了正常。
直到再也没有新的尸气从左校尉身体之中传来,胡忧才感觉手掌之中的吸力消失。而罗刹骨也归于平静,再无异动。
胡忧怔怔的立在原地,细细感受半天,狗屁也没感应出来,不过这次罗刹骨却不是针对他,倒是没什么痛苦,也没激起燕赤霞的劲气反弹。
不过胡忧还是隐隐觉得,这么一来,罗刹骨好像变的更强了,燕赤霞的封印,也不知道还能封住它多久。
哎!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只有看看得到练气功法,成功练气之后,有没有所改变吧。
沈城和胡忧出了门,左校尉还是没醒,也不知道是内伤严重,还是尸气仍有残留,他俩也没敢冒然解开左校尉身上捆着的链剑。
转眼便到了傍晚,胡忧正和沈城在县衙之中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这时候之前那捕头进来通报道:“沈大人,胡大人,在镇外巡逻的衙役说是远远看到烟尘冲天,应该是河东郡的大人们快到了”
“是么?快快准备迎接众位大人!”
沈城吩咐完了捕头,不敢怠慢,慌忙起身,就往外迎,胡忧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俩人还没走出县衙大门呢,便见到数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黑色应天监的同僚由远及近,很快到了近前。
粗略一看,这一队人起码有十多位,可见对此事多么重视。
这十多人里面,胡忧大半认识,其中不仅河东郡的主事曹云到了,他的两名副手同样是正七品的致果副尉;何东,齐长江也都到了。
河东郡荡妖部只有三名正七品校尉;主事曹云是正七品上的致果校尉;还有两名正七品下的致果副尉辅佐。
瘸腿的崔焕章也赫然在列,不仅是他,剩下两名从七品的教头,也都来了;可以说除了一些外出没在的从七品校尉,剩下的高端战力,差不多倾巢而出了。
不过曹云却不敢居首位,而是稍稍退了半个身位。但见为首之人背负双锤,生的四方大脸,浓眉虬髯,状甚威猛。
这人胡忧却不认识,不过根据他身上跟左校尉差不多的装束,以及曹云等人靠后的站位,想来至少是跟左校尉同级的大官。
沈城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还以为是来问罪,吓的战战兢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恭迎各位大人,下官沈城,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他这当头一跪,后面那些匆忙跟出来的衙役,以及捕头,也都呼啦啦紧随其后,跪了一地。
事实上他无需如此,这个世界之中的朝廷,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更类似于唐宋的制度,寻常官员们见面,揖首礼即可。
现在沈城如此作为,可见他的确是慌了,毕竟眼前这群大官,每一个都比他官职大的多,若是问起责来,他这个小小的知县,怕是干到头了。
胡忧倒不需如此,仅行了个揖首礼。而且他本来便是应天监中人,虽然应天监权倾朝野,见官大一级,但是对体制内的人还是很不错的。
为首的虬髯大汉,看也不看沈城一眼,反而是一脸焦急,瓮声瓮气的冲着胡忧道:
“小子,左中堂呢?他伤的怎么样?”
“回大人,左大人在内间休息,想来已无大碍!”
闻听胡忧话语,那虬髯大汉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赞许的上下打量了几眼胡忧道:
“小子,听说是你救了中堂?不错!很好!英雄出少年!”
“本官叫做魏大延!记住了我的名字,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本官的地方,大可去齐州应天监寻我!”
他这番话说完,河东郡这方同僚,无不一脸羡慕嫉妒;主事曹云也不断给他使着颜色,示意他赶紧谢过。
崔焕章脸上更是喜气洋洋,不断的看向其他两个教头。
胡忧得到夸奖,立下功劳,他自然与有荣焉,说到底,胡忧算是他半个弟子,终究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胡忧心喜,连忙称谢。他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这人跟左校尉交情莫逆,此番乃是诚心感谢,甚至连名号都报了出来。
既然加入了朝廷,这种大官,自然认识的越多越好,朝廷有人好做官这个道理,他是太明白不过了。
魏大延夸了胡忧两句,随后理也不理沈城等人,带着河东郡一干人马,浩浩荡荡进了县衙,并不断大着嗓门喊道:
“中堂!中堂!你在哪呢,哥哥我来了!”
落下沈城等人一脸尴尬的跪在地上,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十分煎熬。
最后还是胡忧,路过沈城时,悄声吩咐道:“起来吧,大人并没问罪之心,只是略微有点不爽!”
沈城如蒙大赦,这才带着一众衙役捕头起身,心里算是对胡忧感激上了。
其实这也是胡忧故意为之,他生前就擅于钻营,如今既入了朝廷,岂不知结党私营,上下结交的道理。
虽然这沈城不过九品芝麻官,目前看来对其毫无用处,不过他一贯奉行,即使是个乞丐,未必就没有利用的价值,兴许什么时候就能薅一波羊毛。
提前结个善缘,对他又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这时候许是魏大延的大嗓门起了作用,左校尉那屋传来了虚弱的声音回应道:
“魏兄,是你么?你怎么寻到这了?”
“哈哈哈!中堂,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哥哥我本来就是去河东郡寻你的,听说你遇险,这才快马加鞭,赶到了这里”
魏大延哈哈大笑,一边说着话,一边开门进了屋,他身后河东郡的众人,却没跟进去。
虽然人家没明说,但是自身地位还是要摆正的,这时候跟进去,倘若听见什么朝廷隐秘,岂不是大祸临头。
屋里俩人倒是没刻意压低声音,倒也让众人有意无意之间,听了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