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话说得真是没错。
顾深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胜于雄辩。她最好的两个朋友,木晓笛,还有林安安,都是个顶个的吃货。
顾深为此也没少反省,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们三个曾经还有个约定,就是每周务必下一次馆子。后来因为经济实在撑不起她们的野心,吃了几顿大馆子后也就不了了之。
也不知道是被美食还是美色吸引,总之林安安非要跟着顾深蹭饭。但自从她知道了对面的男人是艾亦沉后,性情大变,射向艾亦沉的眼神全是是刀刀见血的小刀片。
艾亦沉到是安之若素,抬手招来了服务员,饭桌上又添了好几道菜。
至此林安安一发不可收拾,好像好几天没吃过饭的叫花子,顾深拦都拦不住。
要如何阻止一个失恋的女人疯狂摄入热量?
哎~~头疼。
中间顾深来了个电话,是一个她以前合作过的老外。
老外第二次来中国,人生地不熟,刚到还没来得及找翻译,人就生病了。现在人在急诊室确连病症都说不明白,只好打电话求助顾深。
顾深秉着人道主义精神帮了个小忙,等电话结束她再回到包间时,感觉错过了一场世界大战。
精致的包间里一片杯盘狼藉,各种食物渣子残壳弄得到处都是,桌子上的红酒撒了出来,渗杂白餐布上猩红夺目。
整个包间,只有一个三分醉、三分浑、三分自弃,只靠着一分清醒自斟自饮自言自语的林安安。
嗯……还有一只笨卷毛熊。
顾深拿起酒瓶子晃了晃,几乎见了底。
“怎么点酒了?艾亦沉呢?”
“艾亦沉是个好男人!”林安安大着舌头,猛地竖起大拇指。
嗬,她没听错吧
刚入座的时候这林安安可是横眉冷对,连讥带讽。不过一个电话的功夫,连世界观都变了。
“艾亦沉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洗脑神速,干净彻底。
林安安傻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旁边已经空了的酒瓶子。
“艾亦沉给你点的?”
林安安夺过顾深手里的瓶子一把抱住。
“小可爱,姐姐爱你哦!”
顾深扶额。
这个可恶的艾亦沉!
不让她喝酒,却趁她不注意给林安安买酒,还把人给灌醉了!
“艾亦沉他人呢?”顾深问。
“他啊,他太好了。”
“……我是问你艾亦沉去哪儿了?”
“顾深啊,不能放过他,千万别让这么好的男人跑了!”
……
答非所问,顾深也不指望能问出什么来,估计艾亦沉买单去了,等一会应该就能回来。
“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他说,你随、便、点!”林安安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小手一挥,豪情千里,豪气万丈,整一个突然爆富的土豪。
“所以你就点了这瓶酒?”
林安安嘻嘻地笑着,“好喝!”。
林安安打了个嗝,“李利维那个王八蛋,什么都不给我买,吃个丁点儿大的虾,”她用手指甲比划着,“就说我乱花钱,还说我自己没本事,只会仗着爹妈。”
那王八蛋虽然王八了一点,但说得确实是事实。
为了等艾亦沉回来,顾深耐着性子听林安安胡言乱语。
林安安说着说着开始哭……哭完了又开始骂,骂完了又开始夸,夸完了又开始劝。
骂的是她前男友,小气、穷酸、不识好歹。
夸的是艾亦沉,慷慨、体贴、帅。
劝的是顾深深同学,这么好的男人,你就从了吧!
顾深一脑门子黑线!
“慷慨和帅也就罢了,可艾亦沉哪里体贴了?”
林安安开始满桌子上找,碗里没有,杯子里也没有,桌子底下也没有。然后她又去残汤里捞,没有,再去剩菜里扒拉,还是没有。
……
艾亦沉的体贴在剩菜剩饭里?
顾深不可置信地看林安安翻箱倒柜地折腾,心想这艾亦沉怎么还不回来。
“找到啦!”
林安安终于从垃圾堆一般的海鲜壳里挖出了一样东西。
她献宝一般呈到顾深眼前,“看吧,我就说他体贴吧?”
顾深用两根手指头捏住那个脏兮兮地东西,弱弱地问道,“这是什么?”
“笨蛋!你家钥匙啊!”
……!!
觊觎已久的她家钥匙,竟然是从吐出来的海鲜壳堆里挖出来的。
“艾亦沉说,”林安安板起脸,压低声线,效仿艾亦沉的模样,“麻烦你转告顾深,让她自己回家,不用等我了。”
……
顾深发誓,有生之年都不能让林安安再醉倒在她面前。
她一手拖着林安安,一手抱着熊送林安安回家。艾亦沉还算有点良心,没有把手提电脑也留给她。
醉酒的林安安一挨到床终于老实睡觉了,顾深累得在床边上直喘粗气。稍事休息后,她掏出钥匙,借林安安家卫生间把钥匙上面的姜葱油、辣椒面和胡椒粉冲干净,又从自己背包上解下一个金属小狐狸的挂件按上。
小狐狸身上的水晶闪闪亮,她的心情也闪闪亮。
哈哈!
这把钥匙从此就是她的了。
“小可爱,终于回到你真正的主人手里了。”
顾深得意地想,以后再不用担心被妈妈关在门外了。
之后的顾深就攥着这把钥匙一路哼着小白杨回家了。
绿荫浓情夏日长,楼台倒影小荷塘。
小区的中心花园她通常都是忽略不看的,今天因为吃饱喝足心情好,也就多看了几眼。
花园中间的池塘种了不少荷花,养了许多小鱼。一到傍晚,这池塘就成了孩子们玩闹的胜地。
水里,鱼戏莲叶间,岸上,孩子们拿网子戏鱼,离老远就能听见一阵阵笑闹声。若有人捞到了鱼,又泛起一阵惊呼声。
带孩子的老人们则聚在一起看着孩子聊着天,或坐在边上纳凉。
池塘不远处是一道修剪整齐的绿篱,蜿蜿蜒蜒一直延伸到小区围墙。绿篱另外一侧放了四五张长凳,长凳上有摇着蒲扇,有人都弄着小狗,其中一个人特别显眼。
他什么也没干,一动不动,而且身高腿长,往那一坐就就霸占了整条长凳。
这人就是艾亦沉。
艾亦沉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一条腿弯曲,另外一条腿伸了出去。由于腿太长,半条腿伸到了行人甬道上。
这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挡道了吗。
路过的大妈、妇女和姑娘们无不频频看过去。
只是有的明目张胆,目露艳羡。有的则是偷偷回头瞄一眼,神色羞赧。
不论旁人眼光怎样,那人都没察觉,一动不动望着远方出神。
看什么呢?
顾深疑惑的顺着他的方向,除了花啊草啊树啊木啊,啥都没有!
她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先走了,想不到跑这来躲清闲。
他是怎么发现那变态的事还没说完呢。
先是被路娆电话打断,后来又被不请自来的林安安搅和,现在想起来,顾深的好奇心又如抑制不住的洪水泛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