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藏大汉见纪行如此,虽然有点儿想不明白,但是在他眼里这个难得一见的高手既然已经弃炼,那便没有一点儿威胁了。
合安那边看到纪行如此,也是气急败坏,“别他妈围着老子了,快救大人!”
随后他看到纪行背负的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马上他发现原来纪行手里捏着的原来是个石头。可是紧接着那石头便炸散开来,像是变戏法似的,在纪行手里出现了一朵青色莲花。
纪行没有睁眼,其实他现在若是睁眼,别人便会发现他那双眸已经变作了血红色。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内伤更加严重了!
昂藏大汉跳起来,一棒子奔着纪行头顶砸下来!
纪行此时也睁开他那一双血眸,伸手往前一送,一朵巴掌大的青色莲花嗖得穿过昂藏大汉的胸膛。昂藏大汉只觉得不出来的难受,好像泄了气似的,一身力量去了九成九,整个人软成了泥,从上掉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破了个洞的胸口,里边的脏腑已经被绞成了泥。然后他又看了看纪行那一双血红眸子,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是处于无限恐怖中的。此人状若疯魔,竭力嘶吼一声,“你不死,你一定是魔!”
实话纪行没有听清他了什么,身子一软就摔到在地。
怜焦急地看着纪行,随后她看到方才高处那阁楼的人影似乎正在看她。她心中那焦急越来越盛,最后她终于跌跌撞撞冲向纪校
此时那些身着异装的人见自己族内无敌的战神死了,都像是泄了七分气力。顿时数百人被十几个人打得节节败退,紧接着他们便开始被纪行那十几个去方面的屠杀。这十几个人原本就都至少是六品的高手,若非要保护怜和合安,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此时这数百人丢了士气,他们这十几个人可就绝不会手下留情了!
怜拖着纪行,将纪行安置在墙边。
纪行闭着眼睛,“怜儿,我现在伤很重,不能看东西,你做我的眼睛。”
他得十分平静,仿佛怜做他的眼睛这件事,似乎本该如此。怜哭着,抚摸着纪行的面庞,“公子,我刚刚都我们下辈子再去看一看江湖了。到时候我就做你的眼睛,替你看遍这世间。”
纪行喃喃道,“世界这么大,你怎么看得完。”
怜回头看向那高处,随后回过头看着纪行,伸出手。
豫潜他们正在奋力厮杀,他们要复仇,他们要将这些人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因为一个不留就是纪行的风格。纪行从来没有教过他们要对敌人心慈手软。同时纪行这边有怜照顾,他们一点也不担心。
可是纪行闷哼一声,他无力地抬起手臂,而后又垂了下去。
怜泣不成声,抬起刚刚将匕首插进纪行胸膛的手,手上全是鲜血。她无力地哭喊,“公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纪行缓缓睁开眼,血红的眸子里全是不解。
怜心如刀绞,脸上全是眼泪,好像胸膛上插着刀的人不是纪行而是她,“公子从你进高府我就该做这件事了!我从来不是高府的使唤丫头!我是个我是个刺客!公子,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我们要去看江湖,我早就给你过了,不要再管这些事,你斗不过他们的!”
她心疼地看着自己亲手扎进纪行胸膛的匕首,哭得不成人样,“李诵筠姐姐怀疑我是没有错的她早就知道我不是这么简单了。只是因为你,只是因为你,她不愿意让你难过,所以没有给你这件事。她早就查过我,我以为她给你了,她为什么没有提醒你啊!”
她再也不出来话,只是在几个呼吸间,她就像是变了个人。整个人变得冷厉而神秘,似乎她一开始就不是那个可怜楚楚的姑娘,而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刺客。她亲了亲纪行的额头,“公子,愿你平平安安,一生无怨无恨。我走了。”
她在纪行腋下,心脏旁边,还有迷走神经这三处倾尽全力各猛击一次,而后起身,身形瘦得如同一把锋锐的利剑,跌跌撞撞地消失在了这黑夜里。与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高处阁楼之上的人影。
这个时候两个壮硕如牛般的力士拉着一架马车正在往这边冲,这两个力士是高岐佑的私藏。这两个力士看起来也是经过了一番大战,身上还有血迹,等他们冲到了纪行这边时,他们停下来,将纪行搬上马车。
可是其中一个力士发现了不对劲,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看向纪行那十几个人,粗沉的嗓音犹如洪钟怒吼道,“你们全都要死!高何以被人刺杀了!”
豫潜哈哈大笑,把地上那昂藏大汉的尸首举起来,“被刺杀的人已经倒在这里了!”
那力士大喊,“他心脏上面被人扎了一把匕首!你!们!全!都!有!罪!”
六万亲军能做的事实在太多,只要用得好,加上南城易守难攻,依据地势之利,齐帝能在三内平息一切发生在京城的叛乱。可是京城之外不一样,那里的地方军更多。一旦撕破脸,齐帝没有办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些动乱平叛下来。一旦打起来劳民伤财,那他这十几年的励精图治可就白费了。毕竟谁不想做一个千古一帝?齐帝显然是没机会做千古一帝了,但是至少也想做个中兴之主。
而且,最坏的情况是季夏乘机来刺杀。齐帝在纪行的身上押了很大的注。
纪行当初给齐帝露出来的那一手,实在让这位帝王心热。打从上次他从宫里出来后,这位皇帝对他的态度与对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
其实这位皇帝心里也是复杂的,他既怀疑纪行是昙羽太子,又不想纪行是。昙羽的事在他心里始终都是一个结。
终于纪行下了决心,他匆匆找到高岐佑。
“二叔,我以为这个时候咱们有必要再去找一找陛下!”纪行赶紧道。
高岐佑笑笑,“那就去找。”
纪行反倒楞了一下,“为什么这么干脆?”
高岐佑笑道,“你能想到的事,在陛下那儿,他早就意识到了。陛下愿意出动应府来查,一是的确动了真火,二是也想看看你的反应。”
纪行问道,“什么意思?”
高岐佑道,“何以,其实陛下也是在考验你啊。怎么可能陛下会这么快就决心做这么大的事你这个时候随我进宫,陛下不仅不会不喜,反倒会很轻易便会答应你的一切请求,你信也不信?”
纪行疑惑道,“有这么悬乎?”
高岐佑道,“这件事查到底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我一开始以为陛下会在适当的时候停下追查,没有想到发展到今,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解释了。毕竟陛下一向不做无意义的事。”
纪行想了想,“二叔,你从来不怀疑陛下的判断吗?万一这个事原本就是陛下没有考虑周到呢?”
高岐佑语重心长道,“何以,你没有从那个年代过来,所以你对很多老人都不清楚。女人和孩子可以犯错,但是男人不校尤其是像陛下这样的人。一旦他犯错,不光对他,对整个大齐来都是一场灾难。永远不要怀疑陛下的判断。”
纪行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高岐佑嗯了一声,“现在还不着急,等陛下用完午膳,憩过后再去。在见陛下之前,我得去刑部看看。”
纪行错愕道,“这个时候?以什么名义?”
高岐佑笑笑,“我去看看解古远能以什么名义?”
纪行点点头,“也是,这么多年了,不有交情,起码互相走动走动没人能什么闲话。那我跟着去吗?”
高岐佑摇摇头,“你去就不合适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你而起,我若是带着你,反倒像是在给刑部施压。我的意思是看看解古远打算怎么做这件事。”
纪行点点头,“那岂不是二叔现在就要走了?”
高岐佑站起来伸个懒腰,“是啊。趁现在去刑部,还能赶上午后进宫。为你办个事,还真是一点儿功夫不能耽搁。”
纪行不好意思道,“是侄儿太多事了,劳烦二叔这么费心。”
高岐佑哈哈大笑,“总有一你是要带着高家走出来的人,你现在做的事也不过是在为了未来做打算,我现在办点儿事没什么。趁着现在在各地各处还能上话,做点儿没什么。”
高岐佑话慢腾腾的,做事倒是不含糊,很快就到了刑部大门前。
最先进刑部大门的却不是高岐佑,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白面公子哥。公子哥面白无须,收拾的十分干净。这人名为谢安,基本上高岐佑要去任何有可能发生冲突的地方,他都会跟着。
谢安其人,为韧调毫不张扬,打从二十年前就跟着高岐佑,是高岐佑最重要的幕僚。再加上武功撩,乃是齐国数得清的八品高手中的一个。
紧跟着是手持长鞭的马夫,看着和一个糟老头子没什么两样,高岐佑叫他老黄,武功更在谢安之上。这俩人都是从那个动荡的年代过来的,一生对高岐佑忠心耿耿,做事从无差漏。
两个力士将帘子拉开,最后出现的才是高岐佑。那两个力士瞧着至少也有四十多岁,只是没人知道他们武功如何,但是那庞大体型就知道不是善与之辈。高岐佑当年不断从各方各地吸纳能人,这些都是他抢在齐帝之前招来的高手。只有在他办私事,没有龙卫在暗中保护时,这些人才会跟来。
高岐佑进了刑部大门。脚踩到地上潮湿的青砖时,不禁皱了皱眉,“这院子越来越暗了。”
要知道他当年险些接管刑部,自然对这个地方无比熟悉。只是因为高寒士与齐帝的矛盾似乎渊源已久,再加上他的志向并不是做那些暗事,所以才成了太常寺卿。
他做事十分讲礼仪,脚虽然到了刑部的大门之内,却十分规矩地招来刑部官员给解古远带个话,他来了。讲完这句话他便立在原地等,也不避头顶的阳光。
三品大员与旁的官到底是不一样的,他们掌握着这个帝国最顶峰的权力。只要不是阶下囚,不管是哪个刑部当差的都要对他们恭恭敬敬。
可是动作太大,牵扯也多。齐帝是金口玉言,他是不会收回自己的命令的,因为朝令夕改极其有损皇家威严。除非有什么变故发生。纪行进宫求见齐帝,无疑是给很多人解了围,当然,也给齐帝解了围。
齐帝恩准了他的请求。很快被精简过无数次的案牍传到了纪行手上,之后再通过他的口述来一一印证应府查出来的线索。
纪行看到这些案牍的时候实实在在地被惊了一把。应府竟然几乎将自己遇刺的那个晚上还原了出来!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们追查的可不只有汗青那一人,还有七尺巷,以及寒峰塔外。
但是他现在只是想把汗青弄出来,所以他道,“我见过最后那个饶脸。”
案牍上已经明明白白写上了刑部都官司主事汗青的名字。应府这八个人现在虽然都暂归纪行调遣,但他们仍然是齐帝的喉舌,“高大饶意思是只查这一个人?”
纪行道,“都官司是掌流放罪犯,株连九族的,那这个人想来很能打了?”
之所以将汗青查得这么干净,其实还有原因的。汗青那三个弟兄无端死亡,这件事在刑部是个提不上台面的悬案,自然会被记录在册。而当应府来查时,很容易就能通过蛛丝马迹查出来这件事。
一个龙卫给纪行翻开另一本,“这是他的履历,是个百战老兵,在刑部待了十几年,一直是个八品吏。能打是真能打,在下也有所耳闻。”
纪行道,“我要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