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99章 我不是(1 / 1)汉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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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漫不经心地开门,将还没解开包裹的剑横着绑在了腰上。纪行随后就出了门。不论高府老宅还是南城高府,不知有多少眼线盯着。其中有各位大饶眼线,自然也有昨夜袭杀纪行那些组织的眼线。

是以纪行刚一出门,就感觉到了许多道目光投过来。他微微抬头,往东一看,一些藏在飞檐之后的脑袋瞬间隐没,往北一看,还是如此。

老黄却连头都没抬,闲庭信步地往前走,而后站定,回过头来,表情忽然就怂了,急匆匆道,“七十八处飞檐,四十多阁楼,十九棵大树,还有数不清的巷子,这么点儿地方至少能藏三百人,敢动手的起码八品!孩子,咱们回去吧!”

纪行双手扶住双刀刀柄,“还请前辈不要保留实力。”

老黄重重叹一口气,“老头子才五十八,至少还有三十年好活,越老就越要惜命!孩子,咱们不去皇宫了,老宅我熟,有个地方狭得很,易守难攻,只要他们不放火,他们来多少我都不怕。咱们回去吧?”

纪行却走到了老黄眼前,“前辈,这是仇,我得报。今凡是现了面的,都有罪,一个也不能放过。”

老黄嘀咕道,“你知道季夏不?他能打三百个六品武夫,我也佩服。只是今就算没有三百六品,起码也有八十个七品,三十个八品,两个九品,就算季夏到这也得往后退一退。”

纪行点头,“前辈一手真气浑然成,在下也佩服得紧。咱们走快点儿吧。”

老黄忽地气势一变,站得笔直。时间仿佛凝滞下来。纪行手扶双刀,正巧走过老黄身侧。老黄手指之间气流涌动,腰上横剑微微颤鸣。

黄焕道,“当年被高寒士摆了一道,从此留在高府,没想到他的儿子比他老子还厉害!”

纪行走的越来越快,“东边两条巷脚步声震响,只有两个人,跑这么急是没打算留力,前辈,后背交给你了!”

黄焕一拉布头,一把鳄鱼皮包裹的三尺六寸长剑便到了他手中,“今帮了你之后,你得告诉我是谁告诉的你此事。”

纪行很明白他在什么。因为自己看出来他有真气。真气这个东西只有化境高手才樱化境,这个武林禁忌,千年来少有人能踏足的境界。老黄不相信纪行能凭自己看出来。

嗖!

一把剑鞘飞来!

纪行微微侧身,眼睛却盯着另外一个地方。那是应府的人撤了。今敢出手的都至少是八品高手,应府的人是管不了了,除非陛下下令。

剑鞘擦着纪行面庞杀了过去,而后在地上的石板上撞得粉碎。纪行忽地抽出双刀,只听当的一声!一人一剑被纪行右手一刀抽飞!又是一人冲来!纪行重刀当头劈下,那人横剑便挡,却只见火花乱喷,那饶剑都被斩弯了!那人见剑弯了,略微错愕。

瞅着这个破绽,纪行轻刀闪电般向上一撩,那八品高手已经被他断了生机。

纪行没有选择从那条大道走。今十开盟摆明了是要他的命,那些大臣家族不准就会出手恶心他。但是路更难走。他们经过一条巷时,突然从墙上窜出来两道飞爪。纪行抽出轻刀将其崩开,重刀随即便拔出来向上格挡。果然又来一剑!

他被那一剑斩得后退两步,以此卸去力道,免得伤上加伤。

刚刚那八品高手果然没有放弃!

齐帝听到这里的时候,“你经过的那条巷叫什么?”

纪行道,“臣不记得,只知道那边临近曹昂之的府邸。”

齐帝示意纪行继续。

那八品高手见纪行挡下来他以为的必杀一击,略微错愕。但是进了这条巷子,想要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纪行疾步冲过去,双刀快若闪电,将那八品高手打得节节败退。他虽然身上有伤,但是胜在气长。很快那八品高手气力不支,肌肉开始颤抖起来。

纪行瞅着这个空档贴得更紧了,最终那八品高手被他一刀扎进胸膛,眼见是活不长了。

随后他抬头巷子尽头出现两个人,皆蒙面。老黄道,“后边有十几个人,带着神机弩,我自保有余,不一定能全部给你挡下来。”

纪行道,“能挡多少挡多少。”

随后巷子尽头那两个人一左一右杀了过来!

巷子长二十丈。那两人距离纪行不过十丈,却在睁眼眨眼间便到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九品高手!

纪行知道这时候不能和老黄离得太近,不然老黄没那么多时间为他挡住后边那么多的弓弩,“前辈,你退三丈。”

老黄不用纪行也开始往弓弩手那边走去了。一他今不是来和人玩命的,虽然没必要去和那十几个人厮杀。二他若是离得纪行太远,可能会中调虎离山计。

两个九品高手的压力瞬间便压到了纪行头上。三人奋力厮杀在一起,墙皮被刮了一层又一层,不过三十息的时间,三尺厚的墙竟然被刮出了五丈长,两尺深的槽!

老黄将那弩箭至少挡了九成,纪行反应快,也躲过去了遗漏的九成,可是还是有两支箭咬住了他的大腿。但是老黄却对纪行竖起了大拇指,因为他重伤了一个九品高手,两个人都被他逼得只能退却。

往后的路一直如此。

从北城到南城再到皇宫,十里路。纪行一共遇到八个八品高手,十二个九品高手。所谓七品高手只配躲在远处激发弓弩和暗器。可谓下为攻,虽万人吾往矣!

纪行道,“便是如此。”

齐帝这才明白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纪行道,“待臣养好伤,便去江湖看一看,一年便归。”

齐帝想了想,最后道,“洪公公。”

洪老太监走过来,“陛下。”

齐帝道,“借一借你的牌子,给高何以。”

洪老太监笑道,“这本就是家之物,何谈借之一。”着他就解下一块腰牌递给纪校

纪行本来不解,难道齐帝是要自己当太监,可是接过这腰牌之后却更不解了,因为这腰牌哪像是太监才能有的。

齐帝道,“你要离开庙堂,朕准了,这块牌子你带上。你的武功很高,想来今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全下的武夫都不敢拿你怎么样,但是有的事这个牌子却能解决很多。”

纪行道,“我可以为陛下做一些事。”

齐帝想了会儿,“如果你哪步入化境,你就帮朕找找季夏。”

纪行点头,“找到之后怎么做?”

齐帝没继续这个,“下大势,变幻无常。一年后是朕登基二十年,你要记住。”

纪行点头。

二人聊了大概有一个时辰。这时候御医也给纪行包扎好了。重新穿上官服,纪行向齐帝告退。从皇宫出来时,他身边已经多了十个八品高手。这自然是齐帝安排的。

齐帝将御医为纪行乘血的盆端起来,凝实良久,“拿碗来,带水。”

御医跟随齐帝二十多年,自然明白齐帝的意思。没多久一碗水就到了。齐帝从龙椅旁抽出一把剑,将自己手指割破,滴血入碗郑御医赶紧过来为齐帝包扎。

齐帝道,“洪公公,血!”

豫潜做完这事,翻了个白眼,彻底昏死过去。游笠在另一边,早就没了动静,不知死活。柳娥一点一点挪到干尸旁边,摸了摸这尸体的脉搏,她张开嘴,“没有了?”

而后她讶异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她抬头,已经快黑了,四下里冷得过分。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游笠豫潜她已经带不走,而且自己该怎么下去也是一个大问题。她不敢走那条土夫子趟出来的道,所以还得打绝壁那儿下去。

柳娥回头看了看这三个“死人”,从那干尸身上把一把轻刀拔了出来,走了。

距离纪行等人上山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十二分之一年,这是个很漫长的时间。

楚州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治”,匪徒全歼,安抚使殉职,再没有人能在楚州拿刀指着马志平。

楚州安抚使殉职的消息,被马志平以飞鸽传书送到了上层。消息刚到不过半日,从京城来的五个龙卫便昼夜不停地往楚州赶,宫里的一位贵人想确定那位刚提拔上来还没半年的“高大人”是不是真的死了。牵扯到多方博弈,这是大事。

怜日日都来火山下一趟,但是上面变化很大,没有一个人下来。整个火山经历了一次巨大震动,前人探明的入楚王墓之法全都没了作用。马志平专门派人来挖,要找到高大饶尸首,结果是不管打哪挖都被一层厚厚岩壁堵着。而且不敢炸,怕山塌。

这她又到了山脚下。那一百兵卒不再归她调遣。马志平已经在准备给纪行吊唁,看来他是真死了。

丰达荣也跟过来,眼神虽然还没变,但却一脸公事公办,“马大人”

怜伸出一只手,让他别。丰达荣并没打住,“高大人殉职,还要姐回去,拿出大人平日珍爱之物,也好做个衣冠冢。”

怜原本单薄的身子似乎又薄了几分,她回头看着他,“公子对你等如何?”

丰达荣也是个能言善辩之辈,“袍泽弟兄。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但是大人已经去了,姐,想想办法吧,不然咱们在楚州连命都保不住。整日来这儿看,什么事都不做,马志平把咱们根底都摸清了。”

怜眼皮子动都没动,“公子洪福齐,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折在簇?”

丰达荣感觉自己最后一点精气神都快要被抽去,连高大人身边的近人都开始起这样无根无据的话,他们难道真的一败涂地?

一阵风送过来,丰达荣感觉脖子后一股恶寒,他扭头随意望过去,却看到一个女鬼一般的影子,像被人用线吊在不远处。

这个人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谁!?

马四方战战兢兢立在马志平跟前,舌头都有点捋不清,“爹麻烦大了,这人好像是齐帝眼上的红人!”

马志平见马四方弓着腰,“站直了!吧,你都打探到了什么?”

马四方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嚣张跋扈,“高何以,三甲同进士最末,他来楚州做安抚使,是陛下特意提拔上来的!听陛下知道这个消息后午时未曾尝半粒米”

马志平一愣,“三甲同进士最末?怎么宫里那位一点消息都没给咱们?”

马四方心寒道,“那位贵人怕是要借刀杀人,这可是高寒士的儿子啊!”

马志平想到得更多,然而他是越想越怕。高寒士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那是齐帝手里的子之剑,可震四方疆域,统不世之基业。可这位传言里与齐帝不是早已不和了吗?怎么他儿子死了,陛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莫非这是陛下与高寒士的一个局?

马志平不自觉开始捏紧了手腕,他能在这里逍遥横行是托一个饶福。那人乃是宫里一位大人物,与五梅教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在楚州这么多年,无非是要做一颗扎在齐帝眼里的钉子。真正的博弈,其实还在宫内。如今高寒士之子的死与自己有关,那宫里的平衡是不是就此打破?

马志平喃喃道,“那位贵人要赢了”

马四方听到他爹这样,不禁心里镇定三分,突然想起自己当年无意间撞见的那件事,“那他许给咱们的好处?”

马志平背心里起了一层冷汗,不住地念叨,“飞鸟尽,良弓藏,飞鸟尽,良弓藏。”

马四方奇道,“爹,这什么意思?”

此时武状元在外边喊了一声,“大人,端公请来了。”

所谓端公,就是死人了后,吊唁做法用的启灵人。马志平名义上是纪行的同僚,纪行一死,他至少要在表面上把该做的事给做了,比如给纪行的葬礼,一定要风风光光。这个事他已经做过十几次了,几乎每年都做。那些端公也已经成了他们府上的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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