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让道，“孩子，你知道不知道大商的主意改了？”

纪行皱眉，“什么意思？”

怀让道，“大商觉得你现在已经成了气象了。他们打算让你在方外边境撑上个五十年。”

纪行心里一个咯噔，“不是十年就差不多了吗？我整到处招风，他们真不怕我哪被人一剑砍了？”

怀让道，“他们是不是给你的等辛椎踏入真灵九境，你就可以不必再制衡方外了？”

纪行点头。

怀让叹道，“入真灵九境容易，可是修炼无暇体魄难啊！辛椎踏入真灵九境只需要十年甚至更短。但是要他将无暇体魄修炼到你如今的层次，可不就是要几十年的功夫吗？这还是这位赋几近于选之饶情况下。若是换个人，恐怕五百年都不够看。你若是再疯一点儿，只怕将来我也救不了你。”

纪行道，“其实我觉得你这么厉害，完全可以去方外走一遭。”

然后纪行就发现怀让正在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只见怀让深深叹一口气，“方外于我等而言，从来不是敌人。”

纪行没明白他想什么，于是问道，“那我们的敌人是什么？”

怀让眼角跳了一下，最后笑道，“没有敌人。方外之地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一是那里地灵气稀薄，万物难以重获生机。一群图腾在那边，可以为那里的生灵带来许多机会。地大劫已经令这方世界蒙受太多灾难，而图腾又是一个汲取地灵气的无底洞。若是任由这方地如此下去，将来有一，这方地会出大问题的。”

纪行道，“等一下，你宋千会为什么要弄出来个方外？他难道就想不到现在的麻烦吗？”

怀让道，“我不是给你解释过了吗？你是不知道一千年方外所在的那片地域是个什么样。那处本来是战场，地间的灵脉在那里几乎完全被切断。如果放任不管，那里再过几万年也不会有一丝灵气。”

纪行疑惑道，“难道地灵气不是流动的吗？”

怀让道，“是流动的，但是这个灵气和你呼吸的气不一样。地之间以息相吹也。灵气是懒惰的，而且很容易沉回地底。大地是一头会呼吸的巨兽，它吹出来的灵气有多少，你就能用多少。方外那边的灵气都被吸干了，全部变成了光和热，植物被炙烤成了炭灰，就连真元境的人在那边呆久了都会有危险。方外那三座大山，当年其实就是三座火山。一踏进方外那片地域，你看着好像没事，其实沙子上面全都是你肉眼看不见的火灾燃烧。这些火焰以灵气为食，搞得那边灵气越来越稀薄。除了真灵境的高手还能暂时停留在那儿，旁人只要听要去那里，多数都想自尽。那个时候宋千会逼着各大图腾到那儿去，是正儿八经地将他们放逐了。只不过方外经过这一千年的灵气散溢，让那边又有了三分气象。”

纪行真是叹为观止，“没想到方外在那边还是在做好事啊！”

怀让道，“将下图腾放逐到方外，并不是宋千会他一个饶意思，也是梅生的想法。”

纪行笑道，“这些图腾一个个都拿自己当神仙。结果碰到个宋千会他们惹不起，这还不，梅生他们也惹不起！笑死我了。”

怀让道，“其实你父亲，他们也惹不起。只不过池渊已经不在了。不然的话你就是这时间最后一个少宗主。”

纪行笑道，“老实，到现在我还觉得少宗主这个法新鲜。我要真是个宗主那就好了。不过你我老爹，他到底厉害在哪儿阿？总是听人起，我还真不清楚他干过什么厉害的事。”

怀让道，“你父亲是这几千年，甚至是最近这几十万年来，最接近古修士的人。但是你母亲原本就是古修士，所以这也不足为奇。你父亲常常有一些超出我们能够理解的想法出现，而且他能将这种想法付诸实现。比如千年前给梅生下的套，差点让他成了图腾，梅生在横断山琢磨了一千年才敢出山。”

纪行道，“下的什么套？”

怀让道，“他叫当时的宋千会与梅生互换一招，如果宋千会赢了，梅生就必须回横断山。如果宋千会死了，这下池渊再也不管。那个时候宋千会的实力只有你现在这样，对上梅生那是一点胜算也无。但是当宋千会与梅生对赌的时候，你父亲发动了一场超远距离的神启。”

怀让满脸都是沉浸在一千年前那个伟大时代的追忆，以及对他那位亲密战友的崇敬，纪行甚至从怀让的脸上看到了什么叫做信仰。

怀让继续道，“那真的是神迹。我直到现在都认为那不是人能够完成的伟大的事。宋千会在于梅生对赌的关键时刻，你父亲成了伪神，也就是半神之境。随后一场浩大的启降临到了宋千会身上。梅生慑于威，以为雷劫将至，输了半眨”

随后怀让面上又隐隐有些痛苦，“梅生要找出来暗算他的人，便在冥冥中找到一丝联系，一路到了池渊。那时的池渊已经是人间炼狱。你母亲刚刚生下你，池渊危在旦夕，你父亲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完成了这种只有传中神才会有的神启。梅生要杀了你父亲，就在这个时候你父亲将一个咒印永远贴在了梅生体内。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你母亲罹难，随后你跟着池渊一个长老四处漂泊。过了一千年，梅生大概是将那个咒印解掉了。孩子，你你父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整个下都是他的一个局，只是可惜啊。”

纪行也感觉到一千年前是一个怎样壮阔的年代了。有机会他一定要再去一趟池渊，问问长流前辈当年的事。

“那我那老爹这么厉害，会不会有可能没死？”纪行想起梅生的话。

怀让停顿了一下，“这个……你可以去问问池渊的那个图腾。他比我清楚。”

纪行道，“问了，他也语焉不详。感觉就像我那老爹是突然消失的一样。”

怀让道，“扯远了。方外永远不是我们的敌人，只是一个工具。他们有点儿类似咱们身上的蛀虫。真的，图腾这东西实在没有太多用处。如果真的要有，也不是不可以，做一方河神，或者山神，守一方安宁，都不错。可惜这群人脑子里面真把自己当成神仙了，这就不对了。”

纪行道，“那咱们又该怎么应对？你倒是给个明确的答复啊？”

怀让道，“你只要明白这个道理就行了。如果黑暗涌进这方地，最先找到的就是最光明的地方。而方外有数百图腾，数以万记的真灵境高手，那里到最后又会成为战场。至于方外想做什么，我倒是认为大可不必那么紧张。只要他们没有将这下大多数人心蛊惑到就行了。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撼动方外复辟的想法，只要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纪行道，“我就是在做这件事啊。那不然我费这么大力气和谢林打一架干嘛？如果我连谢林都打得过，方外的人肯定觉得原来大商除了宋千会和宫部，还有一个纪行也是惹不起的。到那时候他们就会觉得复辟遥遥无期，你我的对吗？”

怀让笑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你知道你要用武力让人屈服，这是一件多困难的事吗？除非你有梅生那样强大的实力，就凭你现在能和谢林在那里不痛不痛地缠斗半个月，真的明不了什么问题。最多人家会觉得下又多了一个谢林而不会觉得你能对复辟造成什么影响。我想，在方外胡来的主意，应该不是你自己的吧？”

纪行点头，“是一位前辈教我的。”

怀让道，“你不妨大胆一些。专门挑方外最能打的人。而且你要是能把握好分寸，既不将人逼至绝境，又不至于落败。我觉得这就差不多了。”

纪行道，“那方外谁最能打？谢林还不够能打？”

怀让笑道，“谢林能打是能打，但是却不是最能打的。虽然他的确是方外最为锋利的一把剑，但是他只是会几手剑招能够对梅生这样的人造成很大的麻烦而已。如果他对你没有杀意的话，真正打起来，也就和你半斤八两。在方外还有一个人，威慑力比他还要高。”

纪行问道，“哪位？”

怀让道，“杀乾。”

纪行皱眉，“这个杀乾我只知道他能背着图腾跑，具体有多厉害我还真不清楚。你了解这个人吗？”

怀让笑道，“当然了解。他速度很快，力量很大，又有图腾加持，可以这么，贫僧奈何不了他，他也破不了和尚我的金刚不坏。”

话音刚落，纪行感觉像是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一般，几乎是凭着直觉伸手向前挡了过去！而后他才看见怀让那蒲扇大的巴掌狠狠地甩了过来！随后这巴掌便扇到了他的胳膊上！

一股大力从他胳膊上传来，他整个人竟然被怀让生生拍出三丈远！只不过这回纪行实力大涨，一脚踏进那纯金佛像，将自己身形停稳了下来！同时他大口喘气，额头上一层细密冷汗，实话他根本不是有意要挡住怀让这一巴掌，全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怀让呵呵笑道，“你看你现在已经相当厉害了。那杀乾的速度大概就是这么快，力量也与和尚我相仿。不过他更难缠的是，他随时会消失。就算他在你的域里面，你也找不到他一点儿踪迹。不过我相信你能对付这个人，只要你把他打赢了，撼动整个方外指日可待。”

纪行心有余悸地道，“大师傅，真的若是那杀乾时时刻刻都有这个速度，我怕是在他手里撑不过十招啊！刚刚你那一掌我能挡下来就已经是运气了！若是真的要我去挑战这个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怀让道，“你现在接的是宫部的班。当年宫部在他手里也不止撑百招，你可不要这么丧气的话了。”

纪行笑道，“我现在还不如当年的宫部呢，这么着急让我去送死吗？让我活着，将来等你们百年了，我还可以为你们垒一个坟，每年给你们烧香。”

怀让笑骂道，“臭子。杀乾这个人轻易不出手。他出手是有限制的，不像你这么自由。不然很容易像宋千会那样招来罚，只能躲在地底不能出来。相对而言，你没有这么多顾虑。就算你想引来罚，也不是太可能的事。这是你的优势。”

纪行叹道，“总之你的意思就是我实力太弱是吧？人家的本事都顶到花板了，我就算跳起来都还够不到？不过有一一，这杀乾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他没有变成宋千会他们那样的人？”

怀让道，“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宋千会他们这样的人，在某些方面都是超越霖法则束缚的存在。他没有这个本事做到这一点，所以总的来他还是在图腾的能力范围之内能够限制的。不过他很强大的一点就是，他背后的那个图腾十分强大，一点落入那图腾的能力范围之内，所有人都要极为心才行，包括梅生。”

纪行道，“了这么多，我还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比宋千会他们厉害还是不如宋千会他们。”

怀让道，“你可以这么看。万里之外，宋千会能压着他打，百里之内，他近乎于无担”

纪行总算明白了，“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隔着一万里与他斗？可是我又不会那个超远距离的打击手段，你们也没教我啊。”

怀让道，“不，我的意思不是让你隔着一万里与他斗，而是让你与他在百里之内斗。若是你能做到这件事，那一切可就都有的了。”

纪行奇怪地看着怀让，“和尚，你在想什么呢？这个人这么猛你是真要我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