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纪行在门外压低声音喊道。
白芙急忙擦干净眼泪,倒是把两只眼上的妆给擦花了。
“你又要来笑话我?”白芙叫到。
“不是,我这不是没见过你那样吗?”纪行急道。
“我哪样啊?”白芙看着门户上那个影子。
纪行想起她那张大花脸,又想要笑,最后活生生给憋住了。
“你说说你,脸上抹那玩意儿干嘛?平时多好看?”纪行不解道。
白芙听他说自己好看,窃喜一番,还是想要绷着脸,却不知自己早已一脸的笑意。
“我好不好看关你什么事?”白芙道。
纪行被这句话噎得不轻,一时间不知道说啥。他正扶着门,突然一下门就开了,整个人毫无防备,摔了个狗吃屎。白芙看他这幅滑稽模样,再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来找我干嘛!”白芙道。
“我怕把你惹毛了,哪天一招青莲剑术就把我给灭了!”纪行嬉皮赖脸道。
白芙手指微动,“咻咻咻!”
纪行坐在地上,被吓到蒙住双眼,再一看,屁事没有,“别闹!”
白芙就蹲下来,看着他。屋外月光皎洁,纪行突然发现,白芙这张大花脸好像也变好看了起来。
第二天,九江郡府内,笙歌一片。
透过层层罗纱幔帐,一名女子,浑身上下写满着魅惑。她手里一支细长烟杆,斜靠床上,闭眼假寐。一个清秀男子跪在大床下,轻重合适地按摩那女子的一双玉足。众宾客窃窃私语,这女人莫非真如传言,脑子里只剩下男人了?谈论的自然是这次宴会的主角,但没人会对她的如此无礼,有任何怨怼之心,因为她是九江郡郡主,李长宁。
“叫肖九过来。”女子眼也不睁,嗓音慵懒。
“是。”清秀男子不敢抬头,慎重地将双手从女子那一双玉足轻轻收回,再站起来,后退七步,才敢抬头。
女子终于睁开双眼,勾魂夺媚地对众宾客一笑,“九江郡出了这么大的事,理应由夫君来主持,可夫君近日入京,诸多礼数不周,还请各位大人,各路英雄包涵。”
说罢该女极漂亮地一摆腿,下了床,红色长裙像一朵层层叠叠的花。只见她深深弯腰一礼,傲岸双峰几乎是摆在了众人面前。
可偏有人不解风情。
只见一粗豪男子,一仰脖,一碗酒就见了底。再看修为,比起其他宾客,简直可以说是高深莫测。
“你就说吧,让不让我们这些散修进去!”粗豪男子大声道。
女子轻轻一笑,也不生气,“往日这样的事,自然由府军先行探路,阴阳家与墨家的先生来破阵,最后再由天枢处来人接管,”女子吸了一口烟,又道,“可剑冢何其凶险?近日一位将军又出了事,不知怎么的就修为尽失。朝廷如今对各郡府军严加整顿,阴阳家与墨家的人也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女子又吸了一口烟,却是不说了。
数百个大老爷们都瞪着一双眼候着,急得不得了,不知道是不是瞪着那女子的双峰。
席间一名白衣美人含羞笑起来,眼眸空灵,看着这位郡主。白衣美人名为珈蓝,来自天山,和这位郡主的母亲沾点关系。
郡主到底要给传承上万年的天山一脉三分面子,正经起来,“从天枢处来的一个消息,朝廷有令,自十日后起,所有前人遗留的宝物,只要不是坟堆里的,第一个发现的人可私自占有!前人留下的道场,不再由朝廷发掘管辖。可由江湖门派,豪阀,散修,自行探查,若有所获,不必上充国库!”
此宴中不乏郡内豪族,大门大派,听到这个消息,仍是吓了一跳。那可是剑冢啊!曾经传承数十万年的密地!这么大的香饽饽朝廷说不要就不要了?其实大商朝还真不一定看得上这点。
只听得笙歌越见响亮,宴中人人带笑,举杯相庆。
大街上。
白芙和红晨带着纪行甲让来逛街。
纪行见识少,看啥都新奇,这个也要碰一下,那个也要玩一下。最让人不解的是,他不管去哪,手里都要捏个大肉饼来啃。
红晨见纪行这样,都不想和他呆一块儿了,跌份。
只见纪行一边啃大饼,一边蹲在地上看别人杂耍。还别说,哪怕他如今武功已经极高,有一些杂耍艺人做得出来的动作,他还不一定做得到。甲让也在一边看着,他难得出来透个气。至于老邢,最近一直在参悟他新创出来的先天武技,他也不爱这种热闹。
一名剑客从纪行身旁走过。
纪行不知道为何,后背心一阵阵地发冷,回头一看,一个背影渐渐隐没在人群中。
甲让有所察觉,“无名大侠,怎么回事?”
“刚刚有个真元九境的家伙从我旁边经过,厉害得很!”纪行道。
“哪呢?”甲让也想看看。
“走远了,怎么最近老是遇到真元九境的人?”纪行突然有点不解。
“无名大侠有所不知,临近天涯秘境出现的前二十年,几乎所有真元九境高手都会压制境界,以便能够去探查秘境,这人应该也是这样。”甲让耐心解释道。
“走,去看看红晨那丫头又在给白芙传授什么歪门邪道。”纪行打算回去找那两个姑娘了,刚刚出现的剑客使他对白芙的安危感到有点不安。
甲让当然无所谓去哪。
九江郡府内,宴会仍然继续,只是那郡主已经不在席间。
一间布置得极为精巧的密室内。
“查得怎样了。”李长宁郡主扶着额,倚在床上。
“散人境不下三万,这个数到时候只会更多。真元境约五千。真元九境,加上我八十一个。至于真灵境,千里之内,未发现一人。”肖九声音冷的像铁。
“有没有比较有趣的。”李长宁笑容玩味。
肖九不假思索,“三人。”
“那你觉得能做你对手的有几个呢?”李长宁痴痴看着肖九,像看情人一般。
“有一个刀客。”肖九想起蹲在街上的那个年轻人,实力之强,他也只能看出约莫九境修为。
“那些人还算老实,没把这消息放出去。否则单凭剑宗的名头,来个百万人都算少的,”李长宁吸一口烟,漠然道,“来那么多,那得死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