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和其他两位师兄分头行动,此时他正和一个好友坐在一条小舟上。
“邹兄,这个你怎么看?”子期拿出一张皮。
邹显之拈来反复看过,“用火烤过吗?”
子期点点头,“火烤,水浸,还有我会的其他办法都试过了,还是一片空白。”
邹显之举起手中那张皮,透过太阳仔细瞧了许久,“我们儒家对于藏暗文的手段,实际上并不比墨家高明。子期兄是否想过这张皮其实并非是用火烤等手段来使之显现内容的?”
河水平静,天上无风。
邹显之问子期,“早在一年前就传出来化神之秘即将现世。这张皮或许真是地图,但子期兄是如何得来,又是否怀疑此事乃是他人的别有用心呢?”
子期皱眉,“邹兄是想说这图是假的?这图乃是前几日我与两位师兄从五梅教派手里夺来,想来那五梅教派不会拿出一个真元九境高手的命来骗我等抢一张假地图吧?”
邹显之摇摇头,“在你我眼里真元九境的命自然很贵,但在上面那些大人物眼中,可就不一定了。若是所谋甚大,便是死几个真灵大能,可能都是划算的。”
他继续说道,“天涯秘境不知多少万年之前就已存在,这地方本来诡异,可每隔百年便出现一次,天下也就习以为常。传闻秘境内有化神之秘,可化神距离你我何其遥远?上一百年的天下十人化神了吗?不说化神,便是再过一千年,这天下又能添几个真灵上三境。我大商国柱宋千会,他也不见得就能脱了这天地束缚走出那一步。如若真是有关化神,在下以为,山巅之下,皆可死!”
子期听明白了一半,“你是说这地图不假,但地图不止这一份,是有人要把我们往同一个地方引?”
邹显之读了两百年的书。这世上该有的书扔进一个大池塘里,普通人或许最多能读一瓢,他起码读过一箩筐,其人对于谋划算计之道颇有几分力道。
“不止是要把你们往同一个地方引,幕后人还要你们恍然大悟,看清真相,而后勠力同心!”邹显之摊开手,掌心是两枚棋子,一黑一白。那两枚棋子正是大名鼎鼎的无上神兵,两仪。
子期原本还听懂了点,可邹显之这句话让他又不懂了,为何幕后人还要他们勠力同心?难道不怕遭到反噬?
“麻烦邹兄说得明白点,愚弟想不明白。”子期挠挠脑袋。
邹显之磨砂着两仪,“纸包不住火,如我这样的聪明人一眼就能看清这后面的门道。可天下人多数都和子期兄一般,只愿相信眼前所见。但子期兄又是有大杀力的高手,能进天涯秘境的诸路豪杰自然也不差,届时高手如云,齐聚一地,不就真相大白,傻子都知道自己被骗了嘛!”
子期好奇道,“邹兄如何看出来的?”
“秘境内不能动用真元,也最好不要泄露灵气。这张皮为何不能是镌刻了阵法符道,正需灵气来解呢?以墨家之能都没办法在不用灵气真元的情况下解开这张皮里藏的秘密,我猜其他人也没这个本事。而如今秘境内灵气已经干涸得什么也不剩,泄露一丝灵气恐怕都会招来妖兽,能解开这地图中秘密还能活下来的自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若是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我不信花这么大功夫做这张地图的人只是为了在秘境内看人打打妖兽。”邹显之笑道。
子期看着手中的地图,“此处离岸上颇远,不如我等就在此捏碎灵石灌入灵气试试?”
邹显之道,“河下有鱼,天上飞鸟,可别这么着急,到时候连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子期汗颜,暗叹自己考虑不周,“邹兄有什么办法?”
邹显之一拍船舷,“上岸再说!”
两人一块儿划船上了岸。邹显之拿着手里的地图,“我有两仪,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你以后也不要与他人提及。”
子期点点头,他也知道无上神兵是个什么概念,何况是这两仪。邹显之抛出那两枚棋子,黑子在下,白子在上,都稳稳定在空中,没有一丝灵气波动。然后他将地图放入两子之间。白子之上无数细丝生长出来,渐渐没入地图,地图之上缓缓有了符文闪现,而后突然炸碎。
邹显之笑笑,“若非两仪有这吞没灵气之能,恐怕它炸的这一下就能招来不少妖兽!”
子期在一旁急道,“炸都炸了,岂不是什么线索都没了?”
邹显之摇摇头,“不急,你再看看。”
而后子期便看到那炸碎的光点又重聚成了一幅图,图画上有山有水,唯有一处十分醒目。邹显之收了两仪,随着那灵气聚成的地图也消逝。子期看了后喃喃道,“不应该是那里啊,那儿只有一个古殿,几千年都没什么变化,怎么会是这儿?”
邹显之只是将这画面深深记在脑海,他有过目不忘之能,“等过几天去看看吧,或许真有点东西。”
子期之所以感到不可思议,不过是因为那处古殿根本就没有任何宝物,几千年来从无变化,只不过建筑颇为宏伟罢了。或许曾有人坚信不疑,那古殿就是解开化神之秘的所在,当年几乎每一个来天涯秘境的人都会去那大殿看一看,但从无收获。
邹显之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直觉,“化神之秘真的只是谣言吗?子期,墨家可有人曾入化神?”
子期想了想,“听闻当年我墨家先圣墨翟应当是入了化神的。”
邹显之想了想,“可有典籍记载?”
子期道,“当初孔子西出函谷关,好像跟着就走了很多圣人,我墨家典籍中就提了这一笔,再无其他。”
邹显之一双眼仿佛望断时空,他想了很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化神之道断了这么多年?”
子期此时说不明白邹显之现在处于什么状态。这一瞬间他给子期的感觉颇有点子刊的意思,甚至比他的子刊师兄更加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