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清眼见这两拨人就要打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出手阻止。
哪怕这样做可能会改变这些人的命数,也会牵扯上凡间的因果,她都认了。毕竟这些都是活生生的性命,若让徵清这般眼睁睁看着他们因此而丢了性命,她实在是做不到。
“这位姑娘,你快些离开,此地不安全!”
护着太子的那群人见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慌忙想要上前去拦。
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吧?只是,这般娇软的小身板,只怕是连那些人一刀抗不住!
一时间,倒是没人想起这条路本就是死胡同,他们进来时马车又堵住了路口,这姑娘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可那人话还没说完,便见那道看起来娇娇小小的身影如彩蝶一般上下翻飞,竟是在与那群黑衣人交手。不,不能算是交手,她是在单方面地压制着黑衣人!
那道身影极快,便是武功高强的赵乾也看不清她的动作。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些黑衣人便已经尽数被点了穴,身姿僵硬地摔到了地上。
一场恶战,还没开始便宣告结束了。
刺客:???
我们刚飞出来,还什么都没干呢!
一众护卫尴尬地站在原地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些人,再看了看持着长剑立在不远处的徵清,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一个看起来如此娇俏可爱的女子,会只身一人制服了这么多刺客呢?那他们现在是应该夸这位姑娘厉害,还是应该先将刺客抓起来?
“何事?”
怀着罪过的心情收拾完一众刺客的徵清,一回过头便见方才说话那人正朝自己伸出一只手,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不禁有些疑惑。
“……无、无事。”
饶是经历了生死,见惯大风大浪的赵乾此刻也有些回不过神来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子看着,将自己的眼睛揉了三遍,又暗暗掐了自己的大腿两回,这才终于确认,刚刚所见并非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眼前这个穿着襦裙、带着珍珠步摇,双颊粉嫩如樱的女子,独自一人解决了一大群的杀手!就像话本中说得神仙下凡一样,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他赵乾自十岁起便到太子身边做侍卫,从小到大遇见的刺杀次数没有百次也有八十次,可谓是已经习惯了,甚至每天不来这么几次刺杀他都会觉得心中不安。
可就算派来的杀手再差,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兵不血刃地就解决了一次刺杀。而且,看那些人方才的架势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只怕双方打起来,自己这边未必就能讨到什么好处。
这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没事的话,劳烦诸位先把这些人带走。”
徵清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群杀手,“他们应该是来刺杀太子殿下的,我给他们点了穴,应该半个时辰便会解开。不过,他们虽然有罪,但好在并未酿成大错,不知可否饶他们一条性命?”
赵乾听着女子云淡风轻地便说出太子殿下四个字,不仅没有半分尊敬之意,反而还替刺客求情,瞬间警惕起来,顾不得谢方才相助之恩,手中长剑再度握紧。
“这位姑娘又是如何得知太子殿下在此的?竟还口口声声为这些刺客求情,究竟意欲何为!”
徵清见他如炸毛一般警惕地盯着自己,疑心可能是自己手持兵器,便将长剑收了起来,“我只是想见见南国的国师,却无门路,故而想请太子殿下替我引见一番,不知太子殿下可愿帮我这个小忙?”
见她手中的剑凭空消失,赵乾神色一凝,往后退了几步,身后的手下也意识到了不对,纷纷朝马车靠拢,将太子殿下护在中间。
徵清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才自己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怎么把他们吓成这样?看来果然是自己太心急了,得按照魔尊所说的方法一步步来吗?
就在她郁结之际,车内的太子忽然道:“不知姑娘要见国师做什么?”
早在徵清出现的时候,宋远便已经注意到她了,见她只身一人解决了那么多武功高强的刺客,又言明要见国师,不免想起了国师当时提及的那两位贵人。
难不成,这女子就是其中之一?
宋远对国师的话自然是信的,先前他虽让人引了凌天门的人去醉仙楼一探究竟,却什么都没查出来,便下定决心不打算与国师说的那两位贵人有什么交集。只是,此刻见了徵清,他却忽然有些动摇了。
女子杏眼樱唇,眉目清隽,虽不是倾城之姿,但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一眼便能让人再难移开目光。
一身藕粉色齐胸襦裙,梳着南国贵女偏爱的双髻,看起来乖巧可爱,珍珠步摇在脑后微微晃动,许是因为方才动作太大,微微有些松散了。那襦裙的裙摆层层叠叠,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蕖,衬得整个人都越发娇艳灵动。
若非亲眼所见,宋远也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比花儿还娇艳的女子,亲手为他挡下了那么多刺客。
当她越过那么多人一眼望向自己的时候,宋远认命地道,就算这个女子就是他命中的那个劫数,他也甘之如饴。
徵清道:“太子殿下既问起,我也不瞒你,近日南国必有大难发生,我寻国师,正是为了要他相助。”
“简直胡说八道!”赵乾冷喝一声,“国家大事岂容你一介女子信口胡诌!妄议国事,可是要被关进大牢的,这位姑娘还请慎言!”
尤其还是这般等同于诅咒南国的言语,若是被皇上知道,只怕少不得让她吃些苦头。
徵清皱了皱眉,觉得魔尊那么做还是颇有些道理的,自己如今这般冲动地在人前现身,说出目的,似乎效果并不太好。
草率了!草率了!
太子也未曾想到这女子会这么直接地将这话说了出来,一时间不知是该觉得好笑还是该为南国百姓担忧,便半开玩笑地道:“姑娘此言,可有依据?毕竟当着本太子的面说南国有灾祸降临,按照南国律法,已经可以处罚你了。”
徵清道:“我所言非虚,若是太子愿意相助,将此事报给皇上或者国师,自是感激不尽,只是这灾祸发生的具体方位尚未明确,是以只能防患于未然,待到有了明确的消息,我自会来寻太子。”
“你这般敷衍我却如何能信你。”
太子看着那个一脸认真的女子,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想让她离开,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那样做,否则的话,不仅会给她带来麻烦,也会让自己陷于危险之地。
只好道:“不过,此事我会同国师提起的,希望姑娘所言属实。”
“多谢。”徵清抬手行了一礼,转身便消失在了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