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时,满京城的人在传扬着绝伦天姿的连将军,在光明寺的正殿门口,难得的开口盛赞一位官家女子人比花美的事情。有关那位官家女子的事情,立时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东城的各家店铺里面,掌柜们的都会被人私下里问及那家女子的美貌,是不是如传说中美得如仙人。
有间书肆楼上东家大叔笑得趴在桌上,用手擂着桌面,对写字的江婉沐说:“太可笑,还有这样的事情传出来。当年王妃才是天姿国色般的容颜,而王爷长相也是男子中难得的俊雅。他们两人所生三子,上面两位爷的相貌自然不用去多说,不过独独连三爷拾足了父母的长处。
他从小行过的地方,无人能按捺得了心思,总想多看他好几眼。你家婶子那时候,常常爱立在这窗前。我那时以为她对我情深如海,舍不得多分开一时,后来才知她不过等着来看那位会来东城的三爷,顺带来陪我一些时间。”江婉沐忍住到嘴边的笑意,东家大叔自从她成亲之后,以前对她端着的严正面貌,一天天的松懈下来。
按东家大叔的原话说:“小懒,你从前年纪少,你家大叔长得实在太招人喜爱,我怕一个小心,你喜欢上你家大叔,而你家大叔不想惹下你这个红颜祸事。一直以来不得不在你面前端着,现今总算能解放下来,不用端得那么的辛苦。”江婉沐现在听着东家大叔饱含醋意的话语,笑着说:“大叔,婶子是有心来陪你的,她不过爱面子,借着那位连三爷说事。”
东家大叔的脸上阴转晴,笑着对停笔说话的江婉沐说:“快用心的写你的字,一会我挑拣不出太多的字副出来,我可不会轻易放你走。嗯,我自然知道你婶子的心意。那小子长得再美,年纪也太小了些,你婶子她那能挡得了我的魅力。那不,隔年我家的小三子就出生,再隔年我家的小四子出来。你瞧满京城里妇人,有几个如你家大叔和婶子这样能干的夫妻,我们几年内就能生这么多的小子出来。”
江婉沐由着东家大叔自吹自擂的说着他的丰功伟绩,知道自已这一接话下去,东家大叔的兴趣更加的浓厚,这一天里,她的耳朵都只会听见东家大叔对他自已的赞语不断。人不可貌相,东家大叔长着一副端正的相貌,偏偏那私下的性子,别一般的人爱折腾爱玩闹最喜欢夸耀自已样样皆好的事情。
不过,在江婉沐的眼里,东家大叔除去相貌没有妖孽般的美外,别的方面还算得上相当不错的一个男人。听说他同样有妾室,还听说那几个妾室全选得是温柔可人意的主。江婉沐从来没有见过那几个妾室,也从来没有从东家大叔嘴里听过那几个人的事。东家大叔嘴里出现最多的人,还是他的元配妻子和他们的孩子。那几个妾室的事情,如果不是江婉沐无意中听掌柜提起的,江婉沐一定会认为外人想中伤东家大叔的好形象。
江婉沐脸上的惊讶神色刺激到掌柜的,令他一脸不解的说:“象东家这样的人,有几个妾室算什么怪事,再说她们几个人,把东家夫妻服侍的相当不错。我家那个就没有东家家里的懂事,不会服侍我们两人,还背着人同我说着我家娘子的闲事,偏偏我家娘子是贤慧的人,那天我自个出手把她打发出去。”江婉沐是深吸一口气,压抑下去内心的沸腾情绪,面上表情淡然的对掌柜说:“嗯,宠妾灭妻这事情要发生的话,这个家已到了快败的地步。”
江婉沐事后做了许多的心理建设,提醒自已这个世道本来如此。自个自身都难保,也没有那本事去做救世主般的事情。那时她在连王府里面,日日要对着连皓的两个美貌的通房。好在她从来没当连皓会是她的良人,她早已想好,逼不得已时尽些必须的义务。在男人的心里,送上门的那些女子,那些妾室就是玩意,而有人喜欢当自已是玩意,她何必多事去为她人操闲心,反而坏了自已的好心情。
江婉沐很快的沉溺于在各种字体里面,她时不时顺应般的在东家大叔停顿时‘嗯’一声。江婉沐投入进去后,自然连东家大叔后面的话,没有听进去一字,她一心一意的写着字,沉浸于自已的各种思潮起伏中。江婉沐神情舒坦的放下笔,打量着自已的字体,觉得多少有些进步,她比以前更加能放开小心思。东家大叔这时开口问:“小懒,你妒忌吗?”
江婉沐惊讶的抬头望着东家大叔说:“我妒忌谁?最近大叔又瞧中那个有天份的人吗?”东家大叔走近打量她的字,听她这话摇头说:“我知道我这一上午,又冲着你白费了口水。小懒,连三爷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让人算计成功,想来他对那位官家小姐,还是有几份情义。你一点都不妒忌那位官家小姐吗?她是嫡女深受双亲疼爱,长相吗?我瞧着就是一般。可是经这一事后,她的长相便如花般美。”
江婉沐听得笑起来摇头说:“这世上比我美得人,比天上星星还要多。这只要是一个女子长得端正些,我便要妒忌别人三分,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我没有双亲疼爱,一样生得两个乖巧聪明的孩子。我自个能靠着自已吃饭养大孩子,应该是许多的女子妒忌我才对。”江婉沐听多了红颜薄命的传说,她反而庆幸自已长相平平。她这样在外面生活,关注她的人当中,自然没有贪图美色的纨绔子弟。
东家大叔叹息着说:“小懒,难得连三爷在女色上面,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洁身自好的人,他这一点能满足你对男人的要求。”江婉沐惊异的瞧着东家大叔,见到他了然于胸的瞧着她说:“你是我瞧着长大的人,你在我面前隐匿得再好,也能给我看出三分,你对家中有妾室的男子,打自心底里面散发出的那份不屑。我一直想劝着你,如果那位爷还是对你有心,你为了孩子们退让几步。
你们从前处过,再一次相处不会太难。唉,眼下这般的事情发生,只怕又起波折。”江婉沐眼里难得的浮现出恼怒的神色,想到昨日那封王妃写的信,她顿时觉得连王府的人,实在有些太过欺负人。自已从茶居一品那事过后,与连皓再也没有见面。当她听到送信的人,说是连王妃给她的信,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骗子。
结果送信的人,拿出王府的证明出来。江婉沐不得不接过信,当着等回信的人的面,打开那信来看,白白的一张纸上,只有幸灾乐祸的一句话“我家小儿已有心上人,你日后少来纠缠他。”江婉沐瞧着那一行字,打量着王妃特意留下的印鉴。她笑着把那信递还给送信来的人,淡淡的说:“送错了地方,我这样的小民,没有机会结识你口中说得王妃。”
送信过来的男人,抬头打量头上的门牌,肯定的说:“我没有送错地方。”江婉沐笑嘻嘻的说:“那就是你们王妃交待有错,我实在不认识你家王妃。也不知谁家的小儿有心人,与我能有多大的关系?你走吧。”江婉沐当着呆滞了男人的面,快快的合上了院子门。进院子门后,她对站在一旁的刘妇人说:“日后,除去常来往的几家人,别的人要问我,你直接同人说,我没有在家。”
江婉沐对王妃的行为,实在没有话好同她说下去。连皓从茶居一品的事后,没有再有任何多的举止,江婉沐自以为那事总算过了一阶段。夏天最炎热时,连皓派人送过一次礼物给江飞扬兄妹两人,江婉沐瞧着不过是市面上常见的木头画,两个小人儿也喜欢。江婉沐想到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想想由着两个孩子收下来,将来也算是有一个念想。
然后,连皓继续没有消息,等到初秋过后,他再次派人送给两个孩子礼物。江飞扬捧着手里的是未开过锋的刀,他的眼里顿时有许多的挣扎神色,毕竟他年纪虽小,也明白那刀贵重超出他能收下的范畴。而江懒懒打开那本简易的药草册子,再也无法开口拒绝。兄妹两人一脸为难的神色瞧着江婉沐,江飞扬小声音说:“娘亲,我知道不应该收连将军的礼物,可是我实在喜欢这把刀。”江懒懒一脸欢喜的点头说:“娘亲,这本书始儿也会喜欢。”
江婉沐瞧着一对儿女的神色,笑着点头说:“那你们收下吧,仔细想想拿什么当回礼送给连将军。”江婉沐上次让他们兄妹两人送过回礼过去,她觉得不能白白的收别人的礼物。江飞扬和江懒懒欢喜的点下头,江婉沐皱眉头对送礼物过来的青年男子说:“请你同连将军说,他送来的礼物两个孩子这次算是收下来,多谢他的一番心意。只是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毕竟他们之间无亲无故太惹人注意,会给两个孩子招惹一些不必要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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