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钥匙在哪里啊？”陆雨甜吃力地搀扶着身旁昏昏欲倒的少年。

陈言生双眼紧闭，没有回答。

女孩又敲了敲面前陈言生家的门，却没有人回应。

看样子，陈言生家里是没人了。

陆雨甜想。

那没办法，只能先带他回自己家了，但是绝对不能让外婆发现。

陆雨甜抬手，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手表，4点56。

她们是五点十分放学，如果陆雨甜没有猜错的话，李欢现在应该是不在家的，她得去买菜。

陆雨甜扶着陈言生，一步步艰难地行走着，明明刚从KTV出来时男孩都还好好的，不知道现在是上头了还是怎样。

他们来到陆雨甜家门口，陆雨甜迅速打开了面前的门，带着陈言生跑向二楼自己的房间。

一进屋，陆雨甜就将房门反锁。

她把陈言生放在自己的床上后，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酒精味很大。

陆雨甜拿了套换洗的衣服，进了房里的浴室。

落日的余晖洒在女孩的床上，只见床上躺着的那个少年薄唇微扬。

他感觉到自己周围全是甜甜的气息，不自觉沉醉迷离。

浴室里的水声不知是什么时候停下了。

女孩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

热气伴随着沐浴露的香味冲出浴室，陈言生躺在床上只觉得闷热。

“雨甜，下来吃饭了。”外婆李欢的声音从楼下响起，陆雨甜立马跑下了楼。

她看着厨台上的蜂蜜，想起了什么，而后用温水冲了一大杯蜂蜜水。

“你这孩子，都快吃饭了，冲这么多小心喝饱了没肚子吃饭。”

李欢笑着数落她。

陆雨甜俏皮一笑，抱着这一大杯蜂蜜水跑到了自己房间。

她蹲在床前，看着床上少年的睡颜，微微一笑。

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一口蜂蜜水。

甜甜的入口，陈言生大致猜到了是什么。

蜂蜜水解酒。

就这样，陆雨甜喂少年喝了一大瓶蜂蜜水。

陈言生感觉自己嘴里是甜的，而且心比嘴还甜。

……

饭桌上。

“阿言今天又没跟你一起回来啊？”李欢问道。

“嗯……他说他有点事，明天一定。”陆雨甜不擅长撒谎，她头都快埋进自己碗里了，小脸有些绯红。

“唉，那孩子啊。”李欢叹了口气，却没在继续说下去。

陆雨甜对陈言生有点好奇，她扒了口饭，装作不经意的问：

“陈言生父母是不是特别忙啊，感觉他家老是没人。”

李欢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看了女孩一眼：“他父母离婚了，他妈改嫁了，他爸已经十几年没回来过了，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

陆雨甜不难听出外婆语气里全是对陈言生的心疼。

“阿言他啊，他是个好孩子，小时候老是跟在我屁股后头，我对他的好他都记着，是个重感情的。”

“就是挺可惜的。”外婆摇摇头。

“可惜什么？”陆雨甜追问。

“他以前学习成绩也不错，还经常拿奖呢，就是不知怎么，上了高中以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也不太爱说话了。”

听完外婆说的话，陆雨甜心中竟也产生了些对少年的怜悯。

“外婆我吃饱了，先上去了。”陆雨甜匆匆忙忙跑上楼。

陈言生听到陆雨甜上楼的动静后立马跑到了床上装睡。

他本来是想下去的，但是在楼梯口碰巧听到了陆雨甜向李欢打听自己家事的那部分。

陆雨甜推开门，看着还在自己床上躺着的少年，她伸手准备探下陈言生额头的温度。

但陈言生却下意识抓住了陆雨甜的手腕。

“你醒啦。”陆雨甜欣喜地看着他。“头还晕吗？”

“没事。我先走了。”

“等下。”陆雨甜拉住了他的衣角。

陈言生回头，“怎么了？”

“外婆还在下面，你这样下去不太好吧……”陆雨甜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纠结。

“什么？”

“再等会，等外婆睡着了你再离开可以吗？”陆雨甜眉头微皱，她拉着男孩衣角微微扯动，好似撒娇一般。

陈言生哪能抵御陆雨甜这种攻击，他心都化成水了。

“好。”

陆雨甜冲他一笑，随后就从书包里拿出三套试卷，两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然后坐在书桌前安静的写了起来。

陈言生就坐在一旁，什么都没做，安静地看着女孩做题。

女孩右手拿着一支笔，转一下写一下，好像这就是她做题时独有的思考方式。

“我听外婆说你以前成绩挺好的。”陆雨甜想起来今天早上陈言生那6分的语文试卷。

陈言生喝了口床头柜上的蜂蜜水，转脸望向窗外的蓝天，不再看她，也没回话。

“我这里还有一套语文试卷，你要不试试？”陆雨甜试探地抽出那张试卷，递给了陈言生。

只见男孩邪魅一笑，接过试卷。

等陆雨甜做完所有试题时，窗外已经天黑了。

陈言生也正好停笔。

陆雨甜打开房里的灯，从他手里拿回了试卷。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试卷，陈言生没有留一个空题。

而当她批改卷子的那时，陆雨甜才是真的惊讶了。

一百二十分的试卷，陈言生最少可以得一百一……

前面阅读理解扣了两分，其他基础题全对。

作文她还没仔细看，只是简单地扫视了一遍，但也可以确定这篇作文的中心思想很不错，基本可以在45分以上。

这样看来，陈言生可能不是成绩不好，而是故意常年垫底？那他巧妙避开选择题所有正确答案的事也就能说通了。

他并不是不会，而是不想。

但陆雨甜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

陈言生看着女孩脸上惊讶的表情说不出来话。

心里却有点小失落。

小时候陈言生抱着满分的试卷回家时，陆雨甜总是第一个迎接他的人，明明是男孩考了满分，但她好像比男孩还要高兴。

“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像言哥哥一样考满分！”

女孩总是会撅嘴一张小嘴，这样说。

“陈言生，陈言生。”陆雨甜见他出神，喊了他两声。

“嗯？”

“凭自己的努力做班上的第一名难道不好吗？”

“好。”

“那你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付尽全力，明年就高三了，你有想过要考哪所大学吗？”

陈言生摇摇头，“没有”。

他是没想过要去哪所大学，那是因为他觉得只要是上海的都行，因为你在上海。

“那就上海大学吧。”陆雨甜似月亮般明亮的双眸对陈言生眨巴了下。

陈言生喉结上下滚动，半天他才问出了一句话：“为什么？”

“因为我想去上海大学，既然你没有目标，那就以这个为目标吧。”

女孩稍稍停顿，望着面前俊美似妖的男孩，极其认真的问：

“陈言生，你愿意陪我吗？”

陈言生情不自禁揉了下女孩的头，笑着温柔地给了个肯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