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各自调笑之际,他们并没有察觉身后有人正缓慢逼近。
她两眼发直盯着那只不断磨蹭着女人下巴的手,脑袋轰隆隆地反复萦绕他们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被围住的正是小婵夫人,她还活着却疯了。
冷不防地,看准那只手她疾步上前挥剑将之砍断。
男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你们这些该死的人渣!”她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机会,直接刺入那人胸腹。
其余两人看到是她,都跪地求饶。
“太,太子妃?”
“太子妃饶命啊!求别杀小的”
“饶命小的知错啊啊啊啊!”
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她只知道一个念头: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小婵夫人坐在草垛上,表情懵懵懂懂地昂着头看她挥剑将那三个频频求饶的狱卒肆意砍杀。
片刻后牢内没了声响。
金步摇在发髻上随着她剧烈地喘息摇晃,剑身上的血液在不断滴落。
“武儿?”许久之后,小婵夫人对着面前的她疑惑又不确定地问。
血溅染了一袭华裙罗袖,她听到这声细微呼唤后屏气蹲下来凝视小婵夫人良久。
“你可还认得我?”她在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疯了。
然而小婵夫人确实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你是武儿吗?”小婵夫人歪着头来来回回将她看了好久好久。
自顾自地,见她不说话小婵夫人又撇过头去看着地上尸体:“你知道吗?我家武儿叫江书凡,他是老爷最喜欢最给予厚望的孩子。未来是要为国效力的!他是江家唯一的男丁也是唯一的希望,是我的骄傲。还有还有”
她默默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你就只记得武儿?那我爹爹呢?”她按住小婵夫人的肩膀摇晃:“你这个蠢女人,是你把爹爹害死了!现在你倒好疯的一了百了,出了武儿之外你就没有考虑过别人吗!”
“那你可还记得江书懿?你只为了武儿就没想到过这么多年是我在护着他吗!”
她不管小婵夫人是真的疯了,只想把多年前的怨恨一股脑向对方责问。
“书懿知道我知道还有书懿”小婵夫人低着头,眼神毫无焦距。但当潜意识提及这个名字后突然苦着脸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罪过是我对不起书懿她从小待武儿这么好,我却只顾保着武儿性命把她推到了火坑里”
原来小婵夫人牢牢记得这辈子最违心的那件事,一直自责在心。
“原谅我原谅我”小婵夫人口中不断致歉却没有看着她。
“然而,我并没有打算原谅你”
她恨恨地说着,泄恨地一把将小婵夫人推搡在草垛上。
“太师”被推倒的小婵夫人忽然又一把扯住她衣袖。改口哭求:“大人,叛国通敌全都是我的意思!是我鬼迷心窍,罪有应得。求你了你杀了我吧只要放了我们家武儿!你只要放过他什么罪我都肯认的”
她一脸阴郁地甩开喋喋不休的小婵夫人,直接将她按倒双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
“既然你已经疯了,干脆别这么轻松自在地活着。把痛苦都留给世上唯一清醒的人!”
心中仅剩一点理智仅仅十分微弱地在告诫自己。
亲手杀了小婵夫人,她今后又该如何面对武儿?武儿有朝一日得知定会恨她一辈子!
但是,内心强大的恨意盖过理智。怂恿挣扎着她不住收紧手中力道,不知何时眼泪不争气地滴在小婵夫人的脸上。
小婵夫人本能地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被逐渐剥夺的空气无力抵抗。
阿云闻声赶来时,入眼看到牢内又是三具面目全非的横尸。墙上被血迹渲染:“太子妃!”
小婵夫人已经透不过气,开始扯着她的衣袖扭动身躯。
“太子妃你冷静一点!”阿云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臂,给予小婵夫人缓冲的机会:“她并非朝中官员太子妃这是为何要杀她?”
“你给我滚开!我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她意图奋力甩开阿云,阿云只好松手。她却一用力就被反射性弹开跌坐到一旁。
“武儿武儿”小婵夫人在重新获得空气吸入后,第一时间依旧哭泣地无意识喃喃着:“你在哪儿?武儿这里好黑,娘好怕啊你什么时候来救娘?娘知错了,你不要不理我我只有你了。”
她在听到这些话后,心酸得抑制不住泪水。最后拧紧了地上的一抓枯草,难掩崩溃窒息的恨意。
“太子妃你怎么了?”阿云没有理会小婵夫人口中喋喋不休,上前扶起她。
“我想太子妃是近日为东宫琐事烦忧费神,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阿云不太明白这厢小婵夫人又是何内情,还以为是因太子找周良娣听曲的事惹怒了自家主子妒意在心。一怒之下才借故大开杀戒,敢情她现在再不制止主子就要血洗宗人府了。
“太子妃若想撒气杀人,只需交代属下一声便是何必亲自动手。”说罢看了看小婵夫人:“一个疯子罢了,太子妃无需与她一般置气受累。”
“是啊她不过是个疯子。我为何要和一个疯子计较呢?可笑!”她嫌弃地抹去脸上的泪痕扶着阿云毅然走出牢门。
“对不起对不起书懿是我错了武儿”
身后小婵夫人干哑的声音再度回响。她忍不住回望看对方抱着草垛坐着摇摇晃晃地,像唱童谣般呢喃不休。
“将这个疯女人换到另一间牢房好生看管起来。再派几个信得过的人每日膳食照看她不得有误,若让我知道还有人动了她一根汗毛。杀无赦!”
“是。”
缓缓走出牢狱,宗令看她衣裙上都是血。咽下口水连忙躬身送迎,问都不敢多问一句。
她挨着阿云失魂落魄地走回东宫,一路上宫女太监见了她纷纷惊恐地作揖避让片刻不敢逗留。
路经淑景殿外,她看到三个人正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我的皇后是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