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到対街府外传来哄乱声引她好奇寻了过去,跟着阿云一块儿踱出江府。就看他气势汹汹从府里策马离去,伏低身子头也不回地往城门方向逐风奔驰。
“殿下!你要去哪儿啊!等等!”
狐疑之余,眼看秦臻也夹着马腹领着两名红甲将士紧跟其后。嘴里还不住地急切挽留。
出了什么大事吗?连她都没打声招呼就走?
“看样子事态严重,殿下一副想砍人的样子!”阿云眼尖地注意到。
“或许是黎国使者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吧?俘国虽然归降还派送质子示好。但国体尚属离散不稳,谁知道里面会暗藏什么危机与变数呢?殿下早些解决归来就好,不要因而贸然中了他国乱党埋伏才是。”
阿云对她条条分析赞同地点头:“相信秦统领会为殿下做好防御之策的。”
此外她没有发觉有何不妥,转眼督到扶着门边闪躲的柳诗诗不免又心生疑惑。
未忽略掉柳诗诗嘴角露出那得逞的讥讽笑意。
勾栏做派!又想着吹什么妖风了吧?
觉得是自己多虑,她索性没有返程东宫而是大刺刺地待在府里等他。大壮二壮自然很是欢欣,接二连三地以好酒好菜贴心伺候着女主子。
转眼已是三日后。
午后的天气越加昏沉闷热,她闲来无事就在江府庭院里猫着打发时间。暂时不着急找寻名册的事而是嗅着满院花香,久不久抿一口杯中沁了一层薄冰的清酒。
从来没有这样单纯地一心等他回来。
“太子妃,算一算日子殿下都三日未归宫里也不见什么消息传来。更未有任何书信给你捎句话,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啊?”
阿云热的把发梢往脑后一拨,动作粗鲁地使劲给自己和她摇着团扇碎了一嘴。
“不必担心,他运气好得很不会有事的。再说秦臻不是也跟在他身边吗?前日我还听玉将军说御林军已在境内平原出没,也该回来了。”她平躺在榻上呈大字型舒展全身筋骨,光着两只脚丫子肆意在阳光下摇晃着。
厚重的纱帘穿透着一股热风吹来,从未感受到这般舒心惬意。
侧身看那枯树上的灯盏也被风吹得左右摇曳,尤其那两只画了脸谱的宫灯特别讨喜。
想他回来后,能静下心听她坦白所有再去南疆找公子化解体内蛊毒。不知他会不会相陪?
或许再等院中的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后,他们可如约让孩子们在树下庇荫玩耍。
这样的日子不正是她一直所想要构筑的幸福画面吗?与他不谋而合。
正这样设想着未来,一道人影忽然闯入院内踉跄倒在前方昙花丛中。
阿云大步上前扶起他,不禁惊讶:“秦统领?你回来了?那殿下人呢?”
“太子妃你快快走!”秦臻白着脸攀着阿云站起来,没有多余解释。喘着粗气对她虚弱嚷道:“殿下他就快来了!”
“你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她翻身站起,踱近看他几乎是连夜兼程赶回来的疲乏:“殿下他出事了?”
“不!殿下在南疆的驿站上抓了宁老!”秦臻口干舌燥地率先说出了重点,没有停顿地就扯着她往门外边推边说:“你瞒着殿下每日服用那副汤药的事,柳诗诗那贱人加油添醋告诉了他真相。殿下盛怒之下直接就去驿站抓人问罪了他整个人疯了一样还把宁老关押了起来。就怕已经用刑了我怕殿下回来找你治罪,就提前先一步赶回来让你离开的”
“这么说他全都知道了?”惊诧之余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一直揣摩如何开口对他解释一切,没想到他无端先从别人口中得知。
思及他才刚对她表明心迹,可想而知定是对她恨之入骨了。
终究还是被柳诗诗发现端倪,借此捷足先登投井落石。
“难道你还瞒着他别的什么事吗?”秦臻听了满脸惊恐不已,但现下也顾不上许多:“我早已多番对殿下解释你的难处,但他显然还是信了柳诗诗所言事不宜迟,你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让阿云护着你几日。等殿下气消了以后再说吧”
“你说我能逃去哪?”她失魂落魄地自嘲讥讽道:“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南疆还有凌公子在啊不是吗!让公子和琉璃小姐护着你!我一早就说过他们是妖族的人,殿下绝对动不了他们的!”秦臻替她道出目前唯一退路:“你放心吧!我知道从平原外有另一条小路能够绕道避开驿站,不会与御林军相遇即可通往南疆。这是现在唯一的出路了。否则真不知殿下会如何对待你!我秦臻说过会保护你的便是不要命也一定说到做到,就听我这一次吧!”
又是让她这种情况下去南疆投靠公子!若此时再去南疆加深误会更无形伤他的心。
她舍不得,也不想这样逃离他。
“你要保护的是周梓涵关我什么事啊!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她取笑秦臻一句,并深深吸了一口周围灼热的空气。
居然没有任何大难临头的逼迫感。
“我不走!我这条命本就是殿下强留的那他就得负责到底。若他不肯听我解释的话,那么要杀要剐都随他的意吧!”
“太子妃”
而当高墙外传来兵马包围的喧嚣后她知道自己再想走也是徒劳。
“殿下他怎么这么快就”秦臻竖耳一听来人还不少,立刻垮了脸。
“说你是傻大个还真是傻,身为御林军统领你人都不见了,他还猜不出你去了哪吗?”
她反倒还有心情说穿急得险些就要原地土遁的秦臻,不惧地在红甲将士的恭请下,穿过被御林军包围得水泄不通的两座府邸之间,再不慌不忙地直接踏入久违的渝霖轩。
他独自坐在书案前交叉双手沉吟,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掠过冷冽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端正地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远行时惯例披帛在身的赤色披风风尘仆仆,摊挂在椅子上衬着他阴郁戾气的脸。映得眼角看上去微微有些红肿,或许是多日未眠显得他整个人一如困兽般地颓废。
在他面前摆着一碗汤药,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
大壮和二壮摸不清状况,看到他的表情后都顾忌地站在屋外。
她们想拦又不敢拦,只有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走进去。
阿云和秦臻也只能跟着站在远处静观其变。
在屋内站定后,她一双美目在他脸上流转不定。
三日不见他眸中已换为清冷无比,早已不见先前温柔。
“太子妃,这是什么?”他直接开门见山地对着面前汤药努了努下巴:“我很好奇,太子妃可否老老实实地亲口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汤药?主在医治何病症上的?”
“殿下,这是宁老特意为臣妾调配用在化解我身上软筋散毒性的药。”你不是一早就知道还故意撒着气反问我?简直多此一举!
“是吗”他拉长尾音,强压着胸腔内鼎盛的怒意:“这是实话?”你还嘴硬的不肯亲口对我承认,但凡你服点软立刻说实话我都不至于还这么怄气!
嗅到碗里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后,她挺直背脊脸不红气不喘:“没错,这是有助于臣妾疏通活血功效的汤药。关于这个方剂殿下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
“可是有人告诉我此药实际上并非疏通经脉而是另有他用!是太子妃刻意想隐瞒事实。”
“是柳诗诗又趁机在殿下耳边告臣妾什么状了吧?臣妾惶恐。”
“太子妃别总顾左右而言他!乖乖老实回答我问的问题!”
“就是一剂补药而已,没别的!”
她强硬地撇过脸去,不愿让柳诗诗得逞看自己沦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与其百口莫辩,不如不言自明。
“我若说不信呢?你就不想为此解释一下是否其中有何苦衷?”
他真的很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奈何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执拗。
“殿下都已经信了柳诗诗的话,臣妾无话可说也不想再多费唇舌地辩解。”
他阴阳怪气的又想干嘛?直接开诚布公治罪给她个痛快便是,何必拐弯抹角迂回不休?横竖他都已经先入为主信了那个女人,她再怎么解释也是枉然。
“那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内情瞒着我?”他眼里的光忽然黯然下来,换成狠厉。
“还有什么?臣妾若说柳诗诗从入府以来就绞尽脑汁一心想做殿下独宠的爱妾。那殿下也信臣妾说的话吗?”
“我信你!”
他想也没想地回答。
“你说的话我全都相信,从来就没怀疑过你半分,你说什么我都付之一炬。我对你真的用了心了,用了真心去宠着你。没想到你却”他忽然倾身一把掀翻面前的汤药,继而恨恨对她控诉:“我想不到你这个女人心能这么狠!狠到敢这么对自己,这么对我”
她咬唇,强行让稳住心里泛滥又一时说不出口的酸楚。
我的皇后是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