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长高我就学,现在我和小朋友每早也在锻炼,可是一直不长高,我长大想踢球。”
“哦?踢球,学了本事……一定厉害……身体强壮……跑得也快,小见可知你的……罗家爷爷名讳吗?”
“嗯,爸爸让我记过,爷爷叫罗冠忠。”
老高和远山兄一怔,他俩是粗中之粗人,不由侧头纳闷儿,这名儿咋挺耳熟?罗永勤他爹,没听说过是啥战将名人啊?
“咳”鲁胖子低语:“写三国的,应该是同音。”
哦,怪不得。
“对,覃爷爷……就是和你爷爷……一块儿长大……还一块儿……打过鬼子,你爸爸的字……你知道么?”
“???字?”小见不了然。
“呵呵,覃爷爷给起的,你还有个……康子叔叔,他先入门……字伯月,你爸爸…只能算俗家弟子,字……仲风。”
“噗。。。”鲁胖子喷出一口茶,老高下意识又摸了下腰,果然是个不靠谱的老叫花子!
老覃望眼几人,捋须蔑视而言:“华夏文字……博大精深,见笑见笑,小见,今日……也赐你一字,就叫伴…”
“覃师父,快六点了,咱们大家伙一起先吃顿饭吧。”蒋岩连忙阻止,你要取个半瘫…伴舞…伴唱啥的,娃可毁咧。
吃饭?这提议不错,老覃吧唧下嘴,且罢,食为天当为重,不过……
“且慢,有两件事……先要应承我,众位……是长辈,娃尚幼小,须几位应允……我方能传下…我道精髓。”
几人:……,你挂得还挺高?谁稀罕你教似的。
鲁胖子:“呵,道长说说。”
老覃严肃正经:“一,孩子此后……须留全发,二,随我身旁…及归山门时……必着道袍,此为祖传之规……不可忤废,除此……我道百无禁忌。”
老高疑惑着:“能娶媳妇儿能吃肉?”
老覃:“当然。”
老高跳起,又摸腰,这尼玛不但叫花子,还是个妖道。
鲁胖子肥而不赘,腰一侧,拉住,“呃……道长,这样岂不是还是成了道士,这不好吧?”
“非也,高长官……也误会了,道门…不侍观修行,本就可以娶妻,我问心道……修心,更是…没啥规矩,除此两事…与俗家无异,几位……不必担忧。”于是讲出了修心那一套天地心欲行系列组合拳。
唬得几人一楞一楞的,难道还是个高人?目测,一米六几啊!
小见对于在说啥,更是云里雾里,又是天又是地的,前面说啥全发也听不懂,几大人挺牙疼,头发不剪会不会生虱子啊?道袍倒无所谓,只跟老道士时和回天台才穿。
先暂且应下,待暑假后,问问娃感受,让其自主,娃若不依,来年作罢,便不按罗永勤信中行事,这是为娃好。
老高几人先出门,一阵嘀咕,老高瞪着蒋岩:“招待所开一席?你吃撑了?你掏钱?”
蒋岩嗫嚅着:“一席至少四块多呢,高团,我不想着,好歹是永勤长辈嘛。”
“你也知道好几块?一神棍叫花子,不值当。”老高对覃老道成见很深啊。
秦远山现在二花上身,要钱没有,闻者有份,吃啥都行,但不能少了我这个主角。
鲁胖子:“我也觉得没必要,这样,你和秦远山领小见一起,灰石街馆子,两块足够了,我掏,我和老高就不去了,吃完你先去金仙观说下,各项钱咱们明天一起凑,具体的明天再说,先遵从永勤同志意愿试试,若不靠谱咱们就自己作主。”摸出两元塞给蒋岩,鲁胖子人还是不错的。
小见只知众人讨论的好像跟自己有关,具体是啥不清楚,要是爷爷真能让自己长高,那就好好学,爸爸说,他以前也跟覃爷爷学过本事。
光晕苏醒前不久,记忆画面失控,便是加速利用记忆碎片在平时及梦中吸收小见之魂力养分等等,时日若久……
今天,老覃歪打正着压制了光晕,倒是的确能让小见长点!
秦远山叫了一二花一起,两块,六人足矣,两丫头长这么大,还没带她们杀过馆子呢,今天借领导东风,让两丫头解解馋。
“覃爷爷好。”秦家血脉免疫力挺高,二花还一直望着老覃看,这老爷爷长得真像小毛!
老覃见两丫头挺机灵的,还不怕自己,不错不错。
几人来至灰石街叫西部饭店的,名字够大够牛叉,拢共却才六张桌,是对面客来旅馆的分属经营。
“覃师父忌口不?”
“啥都不忌,随便弄。”
小见三娃乐呵着,杀馆子对普通小娃来说是稀罕事,此时进馆子称杀,大概是指难得进一次,得吃个饱之意,比如五人消费两块,可一月工资才多少,能吃几次??当属难得!
蒋岩看了菜牌,带了粮票无须另外折钱,回锅肉、蒜苔肉丝、红油肺片共一块三,炝个莲白,清炒个豌豆尖共三毛五,素菜豆腐汤一毛五,自己填二毛五来瓶崃二。
别看才五菜一汤,可量足,一份菜得当往后一份半,六人绝对够吃,此时的生意,利都看得薄,都拿工资的,少给你一两肉他又没好处,炒菜百分之三十的利顶天了,往后那至少是对半。
几娃除前两天杀了次寒酸馆子,确实没进过馆子,单锅小炒味道也比食堂好,几大人扯着闲话,娃们埋头苦干。
“覃叔,满上。”
“覃师父,你是坐大夷还是普江的车来的?来来,吃菜!”
“嗯。。。走来的。”
“………”秦蒋二人大感佩服,可…
“不是说通知战士和地方同志都给过路费么?”
“呵呵,两位贤侄…和永勤交好,老道…也不瞒你们,道观困顿,路费买烟……和吃食了,不说那些……烦心事,来,喝酒。”
小见夹菜时尽量不去看覃老头,希望过两天能习惯吧,老覃瞟一眼,这叫二花的小丫头可真能造啊,第三碗饭了,可不是往后馆子吃饭那种汤碗,都土巴碗大且深些的,而且只挑肉,菜叶子一下不碰,二花把嘴边饭粒抹进嘴里,顺带朝老覃甜笑一个,虽仍缺牙,战斗力依然强憾。老覃设想的席面虽未实现,不过好几年没杀过馆子了,还是挺满足的!
酒足饭饱,光盘行动也执行较好,一块儿遛达去金仙道观,离区大门实际距离也就六百米。
起松老头挺热情,道友挂单住两月,还给四块钱,也好,娃几个,起松还是有点印象的,娃们终算进来一睹了观内真容。
标准小庙,门不大却也是两扇,跨门槛便是供殿,台上仅余老君泥塑,元始和灵宝只剩小半截像身底座,两个木牌位暂代。
香火确实不盛,供盘和香炉蜡台上,果、烛、香、皆寥寥,但比问心观那得好些,这里是大路转拐进来约六十米的河边小道上,若临街,想必会好很多,烧过路香的利润可是不菲。
殿内右边便一小屋,是杂屋,放香蜡等,香火不好,基本空着,老覃就下榻这里,内有三长凳搭一门板算床了。殿后算是厨房堂屋综合一体,右边一屋起松住,煤炉是放大门外的,晚间会抬回内,各屋都开有一天窗口,整体就七十平米左右一方块,切成一殿三屋,表象困难、没落!
秦蒋看下这条件,单身宿舍与之相比都堪称窗明几净小天堂了,决定次日去木工班,找堆放的坏单人床,拼一张送来。
老覃嘱咐暑假前,每天晚饭后把小见送来,教其基础至二十点,由他送回军区大门。
几个人回区,娃几个去球场视察了,秦蒋又与高鲁碰了下面,商议阵,得给老覃做件袍子,实在是太像叫花子,他无所谓,可小见得先试着跟他一阵,每天还来门口送娃呢。
众人不懂啥道家服饰等级,他不说百无禁忌么,制成大致样式既可,老高翻出自己家不用的一沓的灰蓝色布料,寻区内有缝纫机的帮做下,众人分头询问,却没人会做,这长袍子,估计得找老裁缝才行。
老覃现好歹有四块在身,在通绵桥买了包翡翠赠起松,以前来挂过两三次单,老覃只是一直很穷,个性是个记情的人,起松也属困难户,会抽烟,但少有买,没钱啊,老哥俩坐观外邻河边,吞云吐雾聊着。
“起松老弟,前几年……我就想说了,你这观…的香火,得想想……法子啊?在城里如此好条件……怎可不把握,前些日……在老祖居挂单,只下午那些……烧过路香的,起码……三块钱,这全天怕不得有…五块以上,一月多少?简直……流油啊!”
起松老头苦笑:“能想啥法啊,这里旧时倒是临街转角,扩了后就这样了,总不成我去拉人来烧香吧,那还不让街道上批死我,哎,我跟爹妈一路逃荒,爹妈都先后病死,师父收留,这恩情………我就把观守到老死,也算报了师父。可惜,师父走前一直叮嘱重塑三尊,哎……这房子恐怕以后街道收回了。”
“会有…办法的,像前面河边那儿……有个回水凹,能下四五尺的……小网,搬鱼卖,多少…能卖几个钱,这儿条件……比我山上…可好多了,城里人多……应该好弄钱。”
“覃师父,不怕你笑话,身无余财啊,堪堪过活,一铺网得七八块吧,上哪儿找本钱,象我这种孤人,找人借,别人都不愿意!又没饿肚子,咱也不想去看人脸色!”
“老弟放心……人是活的,我来想法……会重塑三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