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天伏下不久,那碎石滚落声渐渐趋缓,过了一会儿,就完全停止了。
他从树上跃下,折下几根带叶的大树枝,背在背上,作为防护,走到山峰底下。
正当他思索着怎么从峰脚的乱石堆中上去之时,忽听得山峰上穿来细微的说话声。
“不要再炸啦!”一个细声细气的男子声音说道,“那东西不知道跑去哪儿了,要是不小心把那东西炸坏了!师父可是要怪罪我们的!”
“嘿!”一个洪亮嗓子道,“你就是这般大惊小怪!那东西是个灵物!要是这般容易就被炸坏了!还算是什么灵物!”
“总之,我看,还是不要再炸了!”细声男子道,“我们再仔细找找吧!”
“哼!找了这许多天,这里的每个石头缝都看遍了,那死东西到底去哪儿了!”那洪亮嗓子不耐烦地道。
“你既说是灵物,那必不是那么好找的……”那细声男子还待再说,却被那洪亮嗓子一声喝断:“行了!别乌鸦嘴了!我可不想成天待在这里!”
“我……哎哟……”那细声男子正待分辨,却忽然呼起痛来,不知被那洪亮嗓音怎么了。
段凌天听那两人对话闷声闷气,似乎距离自己有些远,应该在山腰处的洞。
他又侧耳细听了一阵,却只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杂音,应该是那两人在翻找他们口中的“灵物”。
听他们俩刚才的谈话,应该就是那苍山派中的人。
看来这段日子听到的声响便是他们炸山时弄出来的。
段凌天仔细分辨声音来处,料想他们已经炸通了这山谷中道路,只要自己能找到他们刚才说话时的地方,就能够出去了!
刚想到这节,段凌天心头就怦怦直跳,他抬头望向山谷上空,光线虽然一如往常暗淡,但他却嘴角带笑,目光中充满了异样的神采。
段凌天小心地在山脚下四处查看,想在这碎石沙土中寻出一条上峰的路来,可是却未能如愿。
顺着那碎石再往上走一些,便是那峭立的山峰,既无落脚之处,也无受力之点,从这里是无论如何也爬不到那山腰上去的。
他满心的希望受阻,不免有些沮丧,但他仍旧不肯放弃,直到山谷中光线渐渐暗去,看不太清楚了,他才不甘心地转身回去。
段凌天这一去耽误了好些时候,老头翘首以待,越等越着急。
就在天色差不多全暗下来之时,才看见段凌天模糊的影子从前面的树林中穿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老头目光在段凌天脸上扫来扫去,问道。
“没,没什么事!”段凌天颓丧地回答道。
“见到什么人了?”老头又问。
“也没……哎……也算见到了吧!”段凌天心不在焉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老头追问道。
段凌天便把之前听见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老头。
老头听了垂头不语,半晌才说:“那你明日再去听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消息,凡事小心些,防着那些坏蛋故意使诈。”
段凌天听了,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也别那么灰心丧气,只要认定不是那群坏蛋,我们总有办法出去的!”老头看了看段凌天,肯定地道。
听到老头最后一句,段凌天一直垂着的头忽地抬起来,忙问:“真的?”
老头淡淡一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段凌天转念一想,随即点点头,心道,“老头确实没有骗过我!”
这样一想,便放下心来,不再愁眉苦脸了。
第二日,那轰轰声又响起时,段凌天便按原路去山脚下探听。
说话的还是昨天那两人,只是这两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不停地长吁短叹。
“灵物爷爷,灵物祖宗,你快出来吧!你快现身吧!不然我这英雄好汉,可得天天被埋没在这儿了!”那洪亮嗓子道。
“是啊!哎!”那细声男子跟着叹了口气,“恐怕我们今天一天,又要白费了!”
“呸!说什么丧气话来!”那洪亮嗓子喝道。
“哎!我们连日来这么使炸药,说不定,说不定那东西早就被吓得跑走了!”那细声男子又道。
“这当儿跟我说这些!当时要是不炸,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你有办法么?”洪亮嗓子这么一问,把那细声男子问得哑口无言。
“哼!实在不行!我就把这全炸烂,我就不信找不出那东西来!”那洪亮嗓子有些气愤地道。
段凌天听他这么一说,心想:“这样可就再好不过了,我便日日在这里等,直到你炸开一条通路来!”
“不,不,这可使不得!再说,我们也没这么多炸药啊!”细声男子劝道。
段凌天听他这么说,不免有些气恼,怪这细声男子话太多,听到最后一句,心中更是一沉。
“废物!我说说气话,听不出吗?”洪亮嗓门怒道。
“我确实没听出来。”细声男子老实地回答。
“你……你……”洪亮嗓门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鼻中哼了两声,道:“你到那边去看看!”
“哦!那你呢?”细声男子问。
“我自有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再多嘴,我可要动手了!”洪亮嗓门厉声道。
他这句话甚是有用,一出口,那细声男子便没了声音。
两人找了约莫两个多时辰,依旧没有一点收获,但从他们说话声音听来,已是略感疲惫了。
“看来今天又是白辛苦一场!”那细声男子哀哀地说。
“本来以为是个好差事!可以讨好师父他老人家,哪知道……哪知道……哎……天天灰头土脸地回去……这下可不被那些师兄弟给笑死!”那洪亮嗓子也有气无力地道。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回去告诉师父找不到吗?”细声男子问道。
隔了一会儿,那洪亮嗓子才回道:“不,不,可不能就这么回去给那些人看了笑话,哼!这小东西又没生翅膀!只要我们继续找!总能找得到!”
“哎!那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细声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