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尊,您在南云派多年,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能救掌门的,是吗?”程盛东带着央求的口吻问。
“哎!”陆长尊又是一声长叹,“几十年前派中本有对付这毒物的解药,只是炼药坊有一日忽然着了大火,这解药也就此被烧毁了!可惜可惜!”陆长尊感叹道。
“既然曾经有过,那如今我们也可以配置!”程盛东又说。
“你知道什么?那世代传下的药引也在这场大火中烧毁了,再配不出来了!”陆长尊愁色更农。
“药引是什么?”程盛东问。
“是我祖师在太白山中偶然寻得的一块石中玉!”陆长尊说完,程盛东不再开口问,顿了顿,才抱着一丝希望问:“那段掌门这毒真的无法可解了吗?”
陆长尊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是完全无药可解,虽无那石中玉,我派炼药坊中珍贵药材也不少,这几日能加紧练出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丸来,只是……”说到这里,他眉头深锁,似有什么难解之事。
段凌天听到这里,心都悬了起来,正要开口,却听程盛东着急地问:“只是什么?”
“只是那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若不配合另一种法子找出通穴之道,将毒性全部排出,到时一发作,只会,会更惨!”
陆长尊语气中略带寒意,想是那情形必是让人痛苦得不忍目睹。
段凌天万念俱灰之时,听到有破解之法,眼睛一亮,还未等陆长尊说完,一下坐起身来问:“什么法子?”
“这法子我听先掌门说过,不过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陆长尊犹豫着。
“说!你快说吧!”段凌天急道,他刚才按过的那处穴道已隐隐作痛起来。
“便是从我派高深功夫的心法中寻出这通穴之道!”陆长尊说到这里,双眼怔怔地盯着地面,缓缓摇头,“只是我派高深功夫的心法十几年前已被人损毁,只剩部分残缺不全的内容,实在是不能找出通穴之道!”
程盛东在旁凝神倾听,时不时向躺在床上的段凌天关切地看上一眼,暗自留心他脸上的表情,心里越发紧张,因为从他口中探出心法的时机就快来了!
当陆长尊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程盛东只觉自己的心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了。
此刻,他和陆长尊都很默契地垂下头来,脸上一筹莫展。
在一片寂静中,两人心中却同时期盼听到段凌天那关键的一句话。
他们本以为说出这话后,段凌天便会和盘托出,哪知他也沉默了。
两人不知道他做何打算,多等一分,心里就多一分紧张,心想:“这小子命都快没了,还在意那心法?”
两人正毫无头绪间,却听段凌天问:“什么高深功夫的心法?师父教我的那些功夫算高深吗?”
陆长尊不知段凌天是什么意思,不动声色地瞥了程盛东一眼,说:“掌门的功夫若不算高深,那我派中就没什么高明功夫了!”
“真的吗?那我只要将心法记忆出来,陆长尊便能帮我找出通穴之道是吗?”段凌天欣喜地问。
陆长尊不知段凌天是否已经看破,有意试探自己,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语调如常地说:“应该是能找出的!”
“好好!快拿纸笔来!我马上写出来!马上写出来!”段凌天一听有希望,连声说。
程盛东大喜,极力压制内心的激动,传门外弟子将纸笔拿进来。
纸笔一到,段凌天迫不及待要爬起来去写,程盛东忙止住他,“掌门,你躺好,口说便可,我来帮你写!”
他虽强自镇定,但拿着纸笔的手仍旧有些颤抖。
段凌天以为他是替自己着急,心中更是感动。
他刚才撑起身体时,臂弯两处穴道已感不适,见程盛东已提起笔来,略微一想便脱口而出:“师父说要我先练会将抛来的三十个石头尽数接住,再抛向空中的本领……”
程盛东没想到他在这紧急关头,还是如此胡赖。
这话便如一记重锤砸在他脑袋上,只觉头皮发麻,刚才的兴奋之情也迅速化成一片冰凉,手中拿着笔,却说什么都写不出一个字。
段凌天见他还不动笔,微一抬头,问道:“怎么不记下?”
陆长尊一直在旁密切关注着段凌天的举动,见他口述心法时,脸上毫无狡黠之色,并不似作伪,而且问话时语气满含焦急。
心想:“他之前也是教东儿这般练内力,说不定这就是真话!”
便对程盛东说:“你先记下,不懂的再问掌门便是!”
程盛东心里憋着一股火,但还是依着陆长尊之言,将段凌天所说全部记下。
他的座椅侧对着段凌天的床头,他书写时将头埋低,看着一个个写出来的字,目光中尽是怒火,心里只想着:“死小子,这会儿还不知趣,哼哼!很快你就有苦头吃了!”
段凌天边想边说,断断续续,大概半个时辰后,方把师父教过他的练习内功的方法,全部回忆了出来。
只是这心法内容杂乱无章,不成体系,描述也很是奇特,让人摸不着头脑。
程盛东写完最后一个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方才换上一副焦虑神色,站起身来将这心法交给陆长尊看。
段凌天紧张地注视着陆长尊,目光中满是热切的期盼。
但见陆长尊眉头越皱越深,他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张。
半晌,陆长尊方才轻轻摇头,“掌门,我冒昧问一句,您的师父是这样教您内力的吗?”
“是啊!”段凌天一阵迷茫,不知他为何这样问。
“除此之外,您练习内力时,师您的师父还有其他举动吗?”陆长尊又问。
段凌天想了想,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嗯,这个,这个不重要,先不说了!”
“这对掌门至关重要,切不可遗漏!”陆长尊见有端倪可寻,心中一动,忙劝说道。
段凌天无奈,只得说:“我,我练得不好了,师父都会狠狠地打我,骂我!有时把我屁股都打开花,好些天才恢复!”
陆长尊和程盛东见段凌天在诱导之下终于勉强开口,都以为他要透露心法的关键之处,哪知他却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
程盛东袖笼下的手掌已紧紧握成拳头,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打他一顿。
“我说了这个没用的!”见两人沉默垂首,段凌天失望地说。
“没事!多问问,说不定就能找出方法了!”陆长尊及时调整情绪安慰他道。
“掌门师尊教弹石功的时候是否提及如何运气,如何调息?”陆长尊耐心引导段凌天。
程盛东在一旁看得很不耐烦,恨不得立刻便从这屋里出去,心想:“这小子故意耍混,舅舅怎么还有心情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