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蔓延开来。
剑气不断的侵蚀着官泽的体内。
官泽的脸霎时变的惨白。
他妈的,好疼!
官陀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场好戏。
官霁把剑插的再深了些。
凑近了官泽耳边,官霁轻声说道:“官泽,多年前的仇,我报了。”
下一刻,清风剑被官霁狠狠的抽了出来,带着一剑的血气。
官霁十分嫌弃的把剑扔到地上。
清风剑摔到地上,二者碰撞,发出十分清脆的声音。
官泽身体一软,慢慢的倒在了地上。下意识捂着胸口的手也全是鲜血。
官陀开口了:“官霁,你现在做的这一切,除了帮官家剔除蠢材,没有一点用处。”
确实。
这一场寿宴。
能来的人都是出窍境以上的人。
年轻一辈才是官家的希望,但是他们没有资格过来参加寿宴。修为高的分神境,他只能弄死一两个。死的最多的出窍修士,对于官家来说不痛不痒。
高阶的修士还在。
潜力高的修士也还在。
只要官家不灭,那么成就出窍,有几个出窍,都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没关系。
官霁展颜一笑:“没关系。人死了我便开心。总要有人来给我陪葬的。”
官陀叹息一声的看向倒在地上的官泽:“你看看你这么多年费劲苦心护着的弟弟,你再看看他是如何对你的。”
官泽脑中一阵嗡鸣,眼前什么都看不到。
官霁放大了声音,拱手对着官陀一拜:“中州九星宫宫主官霁,前来恭贺官家老祖四万年大寿!”
原本是三万年,可是官霁把在场大部分人的时间都往后调了一万年。
要说是四万年,也能说的过去。
官霁扬手一挥,一大片星罗棋盘就出现在了大殿的高空中。处处皆透露着玄奇奥秘。
官陀静静的看着官霁。
只见官霁淡淡说道,“官霁前些日子有幸得了一个棋盘。素闻官家老祖宗棋艺精妙,今日不如切磋一番!”
说罢,也不待官陀拒绝与否。直接一扬手。“时间领域。”
眼前的场景变了一遭。
官陀与官霁于棋桌之上相对而坐。
刚才占据了一整个大殿的星罗棋盘放置在了棋桌之上。
官霁执白子,官陀着黑棋。
棋是残局。
下一步该轮到黑棋了。
“老祖请。”官霁微微颔首。
官泽这个时候也缓了过来。
官霁本来也没下死手,虽然他动手的时候确实挺狠的。。
官泽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看一眼各自陷于沉寂的官霁与官陀。
他感受到官霁和官陀此刻在另一方空间内。
星罗棋盘,棋主是官霁。
要是官陀输了。结果是官霁身死,官陀身死。
要是官陀赢了。结果是官霁身死,官陀被封印。
这两种结果,都是官霁死。
官霁这是疯了吗?
官陀执黑棋犹豫不决。
那种结果他都接受不了。
官霁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官霁轻轻笑:“你的寿命原本就只剩了下了两万年。如今被我减了一万年,等你再被封印一万年出来,我且看你还能活到几时。”
官泽不清楚星罗棋盘内发生的事情,只是狠厉的眼光突然扫向了官缙。
此刻要是再不动手,可就白废了官霁制造的大好时机。
官泽咬了咬牙,拿出了伏羲宗宗主令。再捏碎。
很快就有伏羲宗高手赶来。
他们是伏羲宗的人,不是官家的人。
能让宗主捏碎宗主令,就意味着官泽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所以来的人也大多是合体境渡劫境的高手。
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官泽。
“宗主,您没事吧?”
有人看见官泽的身体摇摇晃晃,连忙瞬步到官泽身边搀扶着他。
再看一眼四周。
这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瞧着这么像官家人内斗?
官泽冷笑一声,一手指着官缙。
“伏羲宗太上长老官缙,意图谋反。本座持宗主令,下令,诛杀官缙!”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愣。
见身后人没有反应,官泽微微侧头,又问:“你们不信?难道本座身上的伤会作假?”
单看伤的话。
官泽确实伤的挺严重的。
官缙反应过来,破口大骂:“放肆!分明是你背叛伏羲宗!事到如今还敢巧言令色?”
“巧言令色的是你!本座身为伏羲宗宗主,又岂会做出损害伏羲宗的事?你若真是无辜?又怎不见老祖为你说半句话?”
……
……
官丞脚步匆匆的往中州赶。
面前一道剑气惊落,落下一道清朗的声音:“官长老,请留步。”
说话间,这位白衣堂主便出现在了官丞的面前,挡住了官丞的去路。
白衣堂主的旁边还跟着另外一位堂主。
伏虎堂堂主贺怀。
白衣堂堂主温睢。
温睢轻轻笑:“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温睢请官长老去小酌一杯?”
……
……
东州擂台。
乐楠欲哭无泪的传音:“姐姐,你饶了我吧。咱也没得罪你是不?”
莫凉正演的尽兴。
突然怀中星铃响起。
莫凉:“……”
是谁这么不合时宜?没看她在打架嘛。
莫凉警惕的看了乐楠一眼,生怕乐楠在趁她接电话的时候偷袭她。
要是这场稳赢的场输了,她回去得切腹谢罪。
于是当着众人面,还在擂台之上,莫凉就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星铃。
“楚锦,你干嘛?有事快说,我忙着呢。”
众人:“……”
这个时候星铃响了就很离谱。
你接了星铃就更离谱。
对面的楚锦沉声说道:“圣君,唐峰主出事了。”
莫凉:“???”
“你等一下!”
莫凉设下空间领域。将她与众人隔绝。
楚锦没等多久,便听得对面说道:“好了,你继续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此刻唐权应该在御墟派的手上。那边放话让陆君辞过去。”
“唐权怎么会出事?我不是发话让你们不要出焚月界的吗?”
楚锦:“是梁溧先出的事。御墟派那边用梁溧来威胁的唐权。唐权为了梁溧就去了。”
莫凉:“……”
好家伙,一个接一个的威胁。
梁溧唐权陆君辞莫凉。
中间说不准还得加个姜曦。
毕竟姜曦还在御墟派的手上。
头疼。
莫凉压住心中的怒气,问道:“你没拦着唐权?”
“我拦了,没拦住!”楚锦为自己辩驳。
“胡扯!你一个分神你拦元婴拦不住?你这个分神是干什么吃的?”莫凉急了。
楚锦哭了:“好姐姐,唐峰主说我要是拦他他就死在我面前。这我能怎么办?”
“对了,唐峰主临走之前还说,让焚月界不要管他。他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但是御墟派那边也放话,除非让陆君辞过去。不然就要替唐峰主收拾。”
莫凉深吸了一口气:“你跟御墟派说。段元白在我的手上,他们要是赶伤了唐权一根毫毛,我就扒了段元白的皮。”
楚锦:“……我这样威胁过了。”
这点他还是跟莫凉想的差不多。
“然后呢?”
“然后段曲江就放话,死了一个御墟派掌门还能再立一个。他不在乎。”
莫凉:“……”
段曲江好狠的心。
“这件事你先别告诉陆君辞。我一会回来解决。你现在在哪?”莫凉压低了声音。
楚锦:“我现在在赶去御墟派的路上。”
“好。我知道了。你见了段曲江你就跟他说陆君辞已经赶过去了。但是陆君辞修为不够,从东州赶到中州需要个几天时间。你能拖就拖。我想想办法。”
“对了,别说你跟我通过星铃。就让段曲江以为这件事情本座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掐了星铃,莫凉一时感觉怒上心头。
气死了气死了。
御墟派真就是脸都不要了。
莫凉抬手一挥撤了空间领域,看见外面乐楠十分惊恐的表情,然后再解了下给乐楠的封闭咒。
直接往台下一指:“你自己下去,别逼我动手。”
乐楠刚才就见莫凉气的不行,这会能说话了,于是凑近了上来问:“怎么了?气成这样,门派的事情?”
莫凉懒的跟乐楠多说,直接抬手一挥把乐楠掀下擂台。
自己也跳了下去。
摔在地上的乐楠听见莫凉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话真多。”
乐楠:“……”
这能怪他吗?
无垢圣子落在擂台上去宣布结果:“第一场,中州莫凉胜!第二场开始时间,明日辰时。擂主中州莫凉。”
莫凉停住脚步回眸看了一眼,明天的第二场,她估计没有心思去打了。
陆君辞一直在外围那边看着莫凉。
等莫凉下场,陆君辞才迎上去。
“怎么了?看圣君脸色有点不对劲。”
莫凉摇了摇头,“无事。”
陆君辞眉头皱了皱,却没多说什么。
莫凉这幅样子,要说没发生什么,他肯定是不信的。
莫凉没有回客栈,也没有回东州。她蹲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手上拿一捧花。分析一句就扯一片花叶子。
“段曲江要唐权的直接目的是为了陆君辞,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对陆君辞动手?”
莫凉把自己待入了段曲江。
“陆君辞跟御墟派没有结怨。”
“以陆君辞的身份,甚至连我的面都见不到。而且陆君辞一直在闭关。我有什么理由要对陆君辞动手?”
“只有一个可能。我是冲着莫凉去的。谁都知道陆君辞是莫凉的人。杀了陆君辞,就等于折了莫凉的一条臂膀。”
“对,没错,就是如此!”莫凉一拍脑袋。
好,如果大胆假设,段曲江的最终目的就是她。那他为什么要对莫凉动手。
莫凉继续分析。
她跟御墟派并不是无冤无仇,但要说仇怨也只有两个。
其一,她和伏羲宗结盟。
其二,她把段元白打了一顿。
她和伏羲宗结盟那会,就属御墟派反应最强烈。
她打了段元白,就等于是打了御墟派的脸。这件事应该比上一件事情严重。
但是这也不至于引得段曲江亲自下场不顾身份的对她的峰主动手。
这种事情,最多就是段曲江再过来把她训一顿。
毕竟段元白被她打了这件事也没人知道。
一定还有别的动手原因……
是什么呢?
莫凉想的头疼。
没有直接仇怨,就要找间接原因。
忽的,莫凉灵光一现。
会不会是借刀杀人?
段曲江只是那把对她动手的刀?而真正的凶手则藏在背后。
中州这边,不会有能够指使段曲江的人。
那目光就要放在东州。
东州宗门她得罪了不到四个。
雪山圣地,龙吟殿,无垢门,还有三分之二的伏羲宗。
准确来说,她没有得罪伏羲宗的人,是伏羲宗一直想让她死。
排除法。
莫凉直接排除了雪山圣地和无垢门。
无垢圣子对她的感觉还好,虽然对她有一点怀疑,但还在试探中。
至于无垢门,她杀了无垢门的人。但是听竹好像并不知道是她。
那么只剩下龙吟殿和伏羲宗了。
这两个宗门中,莫凉最怀疑的就是伏羲宗。
因为那个幕后真凶选择的是借刀杀人,而且借的这把刀还是段曲江,就证明他的实力至少是要超过段曲江的。
不然凭何让段曲江听他的命令?
有超过分神实力的人想对她动手,为什么不直接来找她?
此刻她人就在东州,为什么不直接动手?还有必要借刀杀人?
只有伏羲宗。
焚月界是和伏羲宗结盟的。
他们若对莫凉动手,会叫人落了话柄。所以就只能选择借刀杀人了。
才分析到这里,这其实就用了三个假设了。
假设段曲江的目的是她。假设段曲江是受人指使。假设指使段曲江的人是伏羲宗。
这其中要是有一个不对,那就完了。
但此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必须得把事情推的差不多,才好对症下药。受了威胁本就落了下风,要是什么都不清楚便傻傻的过去,也只能是别人说什么她做什么。
伏羲宗指使段曲江。
是威逼。
还是利诱?
官泽说段曲江身上有中州子民的意志,威逼基本是不可能。要是存在威逼的话,这么多年以来,东州也不会忌惮中州至此。
所以只能是利诱。
拿什么利诱?
段曲江缺什么?
脑海中闪过官霁说过的话。
“段曲江快死了。”
对,他缺命!
莫凉猛地抬头。
对上了!
放弃洗白后我成了反派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