枔靖将这一片星域的控制面板纳入到自己的视窗中。
因为还不是她自己的世界,所以只能通过生命飞船的检索功能进行查看。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还是很喜欢去改造生命世界的,但相比较通过引导和改变生灵的意识,从而重新制定新的世界规则而言,她还是更喜欢直接大开大合地与敌人厮杀虽然粗暴,但简单啊。
准确地说立三将这些生命世界放在不同的位面中,彼此间用位面规则将其分隔开。
每一个位面在视窗中就是一张书页,差不多四五十个生命星球,看上去就像依次叠放在一本厚厚的书页里。
让枔靖略略感到意外的是,这些生命世界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充斥着熏天魔气,生机枯竭世界崩溃。
而是被一种不一样的气息笼罩。
怎么说呢,就像是在无边的绝望死寂中又蕴含了一点点希望偏偏这希望力量虽然微弱却无比的顽强,以至于让整个世界呈现出另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还真是奇怪啊。
枔靖原本准备,如果是彻底被魔化的世界,直接洗白白,能够重新温养后变成功德天道的生命世界最好,不能的话即便将其变成一个宇宙空间的死星也绝不能让其成为魔道的后花园。
然而,这一丢丢的希望让她终于下不了那个手。
枔靖一眼看去,那么多的生命世界,如果深入其中单个地搞,就算平均每个二十年时间,算下来也要上千年。
她没忘记自己这次宇宙探索的目的干掉小辛的前主人,楮羽。
功德天道数次危机都是那家伙搞出来的,一直隐藏在幕后,阴险又无比危险。
若是不将其出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自己的世界搞事情,或者在什么地方暗搓搓地整自己。
当然,就算他现在一直不动手她也要干掉他!
一千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枔靖没有直接贸贸然地进入这些生命世界而是开始仔细检索分析。
升级后的生命飞船的检索功能增强,还多了一定的分析能力。
这好像是伴随着消化空间而来的一种本能能力,就像是当它能吃东西后,就自动能分辨出什么食物能吃,什么食物更美味一样。
所以,在枔靖努力思索寻找这些世界之间联系,看能不能有更便捷的方法完成法则过渡,而生命飞船凭着“本能”分析出来了。
然后,枔靖敏锐地捕捉到了生命飞船传递出的那丝意念那个生命世界好美味的样子。
枔靖顺着对方意念所指看了过去,那个世界被夹在位面层的中间,上面散发的“生命力”和周围世界差不多,很普通,甚至是力量气息并不强烈的那一个。
她眉心微微皱起,想要根据生命飞船的这个意念搜寻更多信息去佐证,并无所获。
这就更奇怪了。
明明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生命世界,为什么生命飞船单单觉得这一个更“美味”?
难道它长得更好看?
可不管是从绿植覆盖率,星球大小也平平无奇,没任何出彩地方啊。
哎,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了。
反正自己也没有任何头绪既然生命飞船凭觅食的本能觉得它更美味那就先去这个生命世界看看吧。
在进入生命世界前,枔靖还需要做一点点准备工作。
上面本来充斥着无数负能量的东西,正因此才培养出无数魔头。
这些魔头亦人亦怪,若是直接以他们这个状态去的话,那些阴险的家伙肯定会变成普通动物或者凡人的样子,把自己隐藏起来。
有些如果本体就是某种动物或者凡人的话,一旦隐藏起来除非一个个地拿因果灵镜去照,否则很难察觉出他们身上的魔气。
再则,这些东西一旦隐藏起来,想让其再冒出头就很难了。
这种情况难道把所有生命都灭一遍?
而改变一个世界的规则必须从意识形态上改变,若是全都是心怀叵测的在那里阴奉阳违,就算是表面上你已经完全征服他了,当你离开就原形毕露。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玩意儿寿命很长,几百年都能潜伏下去。
枔靖可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么一个小世界里。
唯一办法就是自己也好好地把身上气息和实力隐藏起来,至少在没有彻底抓到这个世界症结以及抓住那些家伙的弱点之前不要随便暴露出来。
她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之前所有试炼都只是将一缕意识送入世界里,而不是将其本体送入。
原来,灭掉敌人才需要本体去厮杀,而征服世界只能从规则本身。
枔靖让小辛夭夭和巫灵变成凡人样子,比如她当大师姐,带着几个师弟师妹。
巫灵的本体就是一副如玉的白骨,可以幻化为普通人,但若是遇上大妖或者很强的魔头还是能看出破绽。
夭夭现在也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模样,只是其行事说话和真正的人还是有差别,毕竟大家都以新身份进入一个地方,若是对方一开始都带着怀疑,还是能看出夭夭与众不同。
至于小辛,枔靖刚把这些规矩一说,直接拉着夭夭溜回拐杖空间。
巫灵站着有些尴尬地朝枔靖点点头:“那个老枔,我我也进去了哈,有事叫我们”
叫他们干架可以,吃东西可以,其他嘛在一群普通生命体面前伪装?算了,没那份闲心。
枔靖眉毛抬了抬,船舱中又只剩下她一个。
这个场景一点也不意外。
反正她也没打算身边带着几个师弟师妹,给他们安排人设,随时随地担心他们会不会路出马脚等等。
现在正好,她只需要打理好自己,不要让自己露出破绽就行。
意念一动,枔靖摇身一变,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五行法师呈现眼前。
虽然有过很多次伪装的经验,枔靖还是在水镜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违和的地方才身形一动,飞向那个生命世界。
以普通人身份肯定不能在这个充满邪魔和鬼怪的地方随便乱走的,但有一种亦正亦邪的职业五行法师。
就是根据金木水火土五行修炼的人。
这样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是非善恶界定标准,当看到有人欺负虐杀某个妖精的时候,会帮妖精。而当精怪害人时又会攻击精怪。
所以这些人便是游走在人妖魔之间灰色地带的特权人。
枔靖发现,那些生命世界里都有这样的职业,或许,世界便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而保存这某种特殊的生命力吧。
她要看看,在这一个世界上,究竟是什么让其与众不同的。
程子英刚刚从魔怪森林里救回一个叫千千子的女孩,一身飘逸的白色纱裙,即便脸上有不知什么时候蹭上去的脏污也无法遮掩她的娇美容颜。
虽然他也很好奇这样一个柔弱的没有任何五行力量的凡人女子,是如何一个人落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当他看到她时,她正晕倒在一棵古树下虬结的树根上,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某个精怪或者魔物所化,已经拿出灵符和灵剑准备将其灭了。
哪知道对方身上丝毫没有精怪和魔气,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既然是普通凡人,那就不能随便滥杀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女子突然醒了,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看向他,然后问:“你,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这,这究竟是哪里?”
程子英也很奇怪,他还想问她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着,对方却一脸茫然又带着戒备和埋怨地质问他?
不过,看女子那柔弱可怜模样,不像作伪,于是决定先将她带回最近的香塔村再做打算。
可走着走着,程子英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好像那些隐藏的精怪和魔物逐渐变得多了一样,即便平常非常怕事的一些小妖精此时也敢出现在他面前了,并且还极具攻击性。
程子英对这些精怪可没有好印象,来者格杀勿论。
这些家伙经常滋扰附近的村民,不仅抓那些上山砍柴挖山货的村民,有时候还会袭击村子,一旦攻破防御,就会死去许多人。
太坏了。
这次来的正好,杀个够。
可这些精怪数量太多,而且他还带着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柔弱凡人,渐渐的有些撑不住了。
便一边打一边往香塔村退,打算先把千千子送入村子里再说。
眼看着村子的结界就在眼前,哪知道一只更大的魔怪朝他冲了过来。
他认得这个家伙,正是魔怪森林里的头号魔头雨朵,是一只怨兽。
据说其本来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猫妖,但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巧合下被魔气侵蚀,竟然进化成了魔怪。
然后以吸食生灵的怨气修炼。
当然,这玩意儿在吸收怨气的时候也会顺便把所有的一并吸了。
人们对其无比怨怒,但是越是愤怒,他的力量就越大,成了这片地区最大的隐患。
以往,程子英和其师兄师姐也不敢去直接招惹,最多就是联手将其驱逐。
而这怨兽平常也都在森林深处,极少出来,极少与五行法师正面战斗。
却不知道这次为什么突然袭击他了?
以前师父说,他们五行法师和魔怪森林之间有种约定,或者说平衡,若想让周围的村子能平安,就不能随便打破这种约定。
他们五行法师不能进入森林的中线
这个很好理解,和很好遵守,不进入森林深处就行了。
但还有一个非常奇葩的约定:但凡进入森立中线的凡人,绝对不能救出来。
程子英这就纳闷了,他自己就是从一个凡人修炼而来的,以守护凡人为自己的毕生使命。
既然是庇护他们,为什么他们进入森林中线后就不能救回来了?
在他看来,这摆明了就是正义对邪恶的妥协嘛。
他心中非常不屑,那些精怪邪魔就应该被统统干掉。
所以他从来不遵守这个约定,不还是好好的嘛。
包括这次,他发现千千子的地方正好在中线内。
他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凡人在魔怪森林里被那些邪恶魔怪吃掉的,什么不能救,他还救定了。
程子英看着眼前让门内所有五行法师包括他师父都忌惮的怨兽,“你就是所有人都惧怕的怨兽啊,也不过如此嘛。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怨兽身上的黑气翻滚着,里面逐渐凝聚出一个黑猫的样子,朝着程子英吼道:“你不能把她带回村子。”
程子英一路战斗过来,早已打出了火气,加上常年对这个约定的不满,此刻彻底爆发出来。
什么狗屁的约定,他还就不信了,凭什么就不能救这个凡人?凭什么就应该牺牲她为这些魔怪献祭?
“哼,我还真救定了,有什么本事放马过来吧。他们所有人都惧怕你,我不怕啊”
程子英怒火滔天,这份怒气化作一团火焰从身上喷出,整个人沐浴在烈焰中,开始变形。
片刻,一个十多米高的火焰人走了出来,高高抡起巨大的火焰拳头,朝那黑猫狠狠砸了下去。
“去死吧”
呼
在火焰拳头落下时,那黑猫化作一股黑烟瞬间飘向天空。黑气翻涌着,“真是冥顽不灵。今天我倒要让你好好看看,你救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黑烟呼地一声,掠向被一个椭球型透明罩包裹的白衣女子。
嘭
黑气冲击之下,透明罩爆发出一团精光。
精光散去,罩子安然无恙,反观黑猫竟被震飞出去数十米,发出一声惨叫。
罩子内的千千子则被吓得瑟瑟发抖,纤纤玉手紧紧抱着自己肩膀,惊恐地看着外面的打斗。
程子英见此,趁机飞起一脚,将罩子踢向村子。
椭球型罩子稳稳落在村内,千千子发现自己完好站在地上,激动得无以复加,朝程子英喊道:“谢谢你,你要小心啊,那怨兽太厉害了,我去帮你把村民叫来”
程子英见千千子已经安全进入村子的结界范围,没有后顾之忧,身上气势更甚,朝怨兽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