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隐放开胡九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下从腰间摸出一个碧绿的小瓷瓶。
那瓷瓶被他捏碎,洒出来一些透明液体,在他们脚边织成了一朵不大不小的云。
好嘛。
每用一次瑶池水就要报废一个漂亮的小瓶子。
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么个浪费的坏习惯。
她撇撇嘴,抬脚踩上了柔软的白云。
角落不到实处,她有些不稳地晃了一下,被人稳稳地抱住身子。
云朵带着他们瞬间升起,她下意识攀在他的肩膀上。
从灵虚殿到一重天,花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他们在一处小木屋前落了地。
这木屋造得别致,正处于山峦之上,云层飘渺,虚实间可见到山底广袤的瑶池。
那池水宛若一颗釉绿的宝石,嵌在群山之间。
小屋从主卧伸出一个巨大的阳台,简隐带着她坐了下来。
“这木头好暖。”她一只手覆在身下的实木地板上。
暖光阁的温暖是光带来的,而这里的,却是木头。
“此屋由长生树所造。”他说。
“长生树?”
这三界之中出了玉清圣境,可再没有听说过长生树。
“是清虚宫里的那颗。”他声音懒散,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活了近万年的老树,还是在仙气十足的清虚宫里,这么久都没有修成正果,砍了造物,才是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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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可喜欢?”他静静地看着她,忽而问。
她微怔,声音清晰道:“喜欢。”
他语气轻松了一点说:“原本想带你来看日出的。”
天界之中,只有一重天,能像凡间那般有四季变化,晨光星空。
远处的太阳藏在云层里,只吝啬地赏了几缕阳光。
胡九静静地望着眼前的重峦叠嶂,心里漾着些许暖意。
忽然太阳掀起了前方的云帘,露出了娇艳透红的容貌。
天空忽然变了色彩,绕着太阳染上了一众红色。
靠近山头的天空泛蓝,与虹彩交融的地方泛着紫。
翠绿的瑶池似乎也不甘心,绿意葱茏,探出了脑袋借着水雾抓上了云层。
眼前的世界瞬间五彩斑斓。
她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景观。
“好漂亮”她喃喃地感叹。
“你知道此情此景之下,当做些什么吗?”他突然问。
她眨了眨眼,目光不舍得离开眼前的美景,随意地说:“做些什么?”
“你说过的,角该做的事。”
角?
是在说他们二人吗?
在他心里,原来她也算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么。
但是,不是啊。
她只是一个配角。
有一段悲惨的感情,唯一的作用就是推进剧情。
爱而不得,最后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死于诛妖台。
千篇一律的角色。
演戏这么多年了。…
她什么时候当过主角。
“这是我们的故事阿九,你说我们该做什么?”
半响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他再一次开口。
他们的故事。
是在说她在他们的故事里,扮演的是一个主角吗……
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右肩,将她的身体侧了一个角度。
下一秒,她撞进了一双深似潭水的黑色眼眸。
心脏剧烈跳动着,眼睛忽然变得有些湿润。
晶莹的液体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就快要落下来。
她忙偏过头,不想叫他看见。
他却凑了过来,语气温淳道:“看着我,阿九。”
身体微僵,她像是受了蛊惑般,慢慢转过了脸。
一滴清泪瞬间抓住了契机,从她的右眼角滚落,留下了一条细细的泪痕。
她看到他嘴唇微微向上勾起,眼里的笑意更浓,语气里染着动人心魄的味道,说:“这一回,眼泪是为我而流的。”
语气肯定,勾魂。
在她怔怔的表情下,他抬手拭去了泪珠,一副纯良无害的左派。
却忽然压倒了她,两只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宽大的肩膀挡住了身后的一片美丽风景。
她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睁大眼睛看着他慢慢垂头凑近,却没有推开他。
“你说,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在她耳边又问了一遍。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绯红。
他轻笑着慢慢凑近她的嘴唇,在就要触碰到时停下。
鬼使神差下,她微微扬起下巴,轻触了一下他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细腻得让他心颤,眼里黯波翻涌,染上了一丝莫名的情感。
他轻而易举含住她的娇唇,反复品味。
她就像一朵娇媚的罂粟花,诱着他,勾着他,令他欲罢不能,食髓知味。
而只需一步。
她只需向前一步,余下的路程都将由他奔赴,义无反顾。
他的吻变得热烈起来,胡九有些艰难地呼吸着,两人之间,粗重滚烫的气息交缠。
终于,他松开了她,大手却探入她的衣襟里。
眼神迷离了几分,她断断续续娇声道:“别别。”
横在胸前的手被他轻易捉住,压在了身侧。
香肩微露,她低吟着。
他眼底压抑许久的情欲,毫不掩饰地泄露出来。
“简隐。”她气息混乱,轻轻唤道。
“叫我什么,嗯?”
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微张着嘴,对上那双充满侵略气息的眸子,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这般衣衫松垮的样子多么诱人。
又一次被他有些霸道的气息笼罩,她依旧没有反抗,任君享用。
“嘭!”的一声巨响。
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两人身旁。
他黑着脸抬头看去。
胡九脸上的潮红退下许多,仰着脸循声而望。
宽大的阳台的另一边,被一个红色的东西砸出来给一个大坑。
红衣男子捂着头坐了起来,摇头晃脑的样子好不滑稽。
他满脸无辜地东张西望着,很快对上了一双满是怒火的眼睛。
心跳快了一拍,是那个天族皇子,辟邪刃的主人!
他欲逃,却瞬间被锁妖链缠住,再难以动弹。
简隐垂下眸子,慢条斯理地替胡九整理着略微凌乱的衣衫。
胡九认出了那个红衣男子。
无尽湖边的那条看门的鲤鱼。
金离。
他怎会来此处?
简隐沉默着站起来了身,缓步走了过去。
下一秒辟邪刃已经握在手中。
金离见状打了个冷战,望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饶命,饶命。”
这似曾相识的话术使得简隐发出冷笑,上一回就是这么让他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