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木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木屋内陈设简单,入内便能将一切一览无遗。
情急之下,胡九变做了一片绿叶,静静躺在了窗台之上。
最先进来的人是沐樊,他比起当初她看见的狼狈模样高雅了许多,只是也似乎苍老了很多。
是以在简隐唤他父君时,胡九才认出了他是谁。
“阿隐,天界祥和也只是表面现象,我离开后,自然多的是有心之人想要重新登上天界霸主之位”
“父君,您为何还不明白?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霸主,天界早该摒弃这些,才能容纳百川。”
沐樊轻咳了几声,语气稍微严肃了些:“孩子,这世间固有之事很难改变的,顺应它,才能少些磨难。”
简隐踱步至了窗前,看不太清情绪:“众人皆守的便一定是正道么?父君,我知要付出一些代价,但,只有努力去做了才有资格谈放下。”
沐樊轻声笑了起来,转而道:“阿隐,能有此悟,为父甚慰,只是,怕叫你撞得头破血流”
简隐神情微凝,视线扫过了窗台。
小叶子被微风吹得卷起了身体。
胡九:就让这风吹走她吧,眼下见面看起来不是个好时机……
“呼”。
她如愿随风而起。
却在半空中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住
“!?”
简隐将小叶子捏在之间,反复观摩。
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金离这变幻之术不知道够不够精细会不会被识破
“若是一片落叶,自只能随波逐流,可我不是。父君,我有自己的翅膀,带领着我前行的便是我自己。”
沐樊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若非要如此,最好能有个强力的帮手。”
把玩着叶子的大手停住,简隐偏头看向沐樊,眼里闪动着不明的情绪。
“父君所言甚是,我自由打算。”
丹灵真君从不是什么鼠辈,他的野心不小
简隐深知自己若是想按心中所想行事,那将是一块巨大的绊脚石。
甩不开,躲不掉。
简隐于与樊之间的谈话听得胡九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为何。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被简隐攥在手里,他不放手,她便逃不开,也走不掉。
小叶子也是会有自己的烦恼的。
空气安静了下来,两人的谈话似乎结束了,就在胡九以为简隐会把自己放回窗台上或者扔出窗外时,他却把她踹进了袖子里?!
顿时一片漆黑。
什什么情况?
这是认出她来了?
金离的术法果然鸡肋。
弃之可惜,嚼之无味。
只是现在呆在他的衣袖里,她还需考虑一件更严重的问题。
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的确挺短的。
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变回人形,到时候岂不是要把简隐的袖子都撑破了?
她正胡思乱想,却见到了微弱的光亮,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速度极快,一路不曾颠簸,等她再次看到外面的环境时,已到了瑾语宫内。
简隐将叶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她忐忑极了,心道:若是认出她来了,就直说吧。
未曾料到他直径行至了书架旁,指尖在书本间游走,接着取下一本,打开,将她夹了进去……
夹了进去
“?!!”
啊这
她这是又一次“高估”了简隐?
他只是单纯看中了她这片小叶子,想用来做书签而已啊……
她并未被完全夹进书里,留出了小半节在外头。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简隐稳步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
“”
“嘭”!
她显回了人形,从书页里掉了出来,摔在了地上,看来时间到了。
没有防备,摔得有些痛,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屁股。
在瑾语宫里来回打量了一圈,那条小银蛇仍然呆在透明的罩子里,盘成一团,像是在冬眠。
她越过檀香木书桌,到了屏风处,后面是温暖的卧房。
忽然想到了那天缠绵悱恻的缱绻,她脸颊微微泛红,越过屏风,走入了房间内。
瑾语宫从外看起来很大,只是内部似乎只有一间书房和一屏风之隔的一间卧室。
或许是摆了满了陈设的原因吧,看起来倒没有那么宽敞。
她沿着桌边走,才发现床边有一盏水晶琉璃灯,正散发着淡紫色的微光。
以前倒是没注意过,原来这里还有这么漂亮的物件。
她走近了那盏台柱上放着的紫色灯光
“殿下。”
屏风之外传来动静,她手底动作一顿,连忙躲至床帘之后。
“你怎么还在这里?”
楣玉神情一僵,道:“殿下并未说过我何时可以离开。”
简隐眉头稍拧,似是了然,道:“现在就可离开。”
“那我写的那个故事”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转即开口道:“眼下已经无用了。”
楣玉抿了下嘴唇,再度开口:“殿下可还有其余打算?天族与妖界迟早要和解的,楣玉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如此丹灵真君可曾知晓?”他问。
“楣玉自会告知。”
“那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他,我寻他有事。”
闻此,楣玉稍愣,随后连忙应好,离开了。
他并未停留转身走进了瑾语宫,直径前往书架一侧。
指尖抚过一册册书本,停下,取出,在书页里轻翻。
一连翻了好几本,都没有停下。
胡九在屋外似乎已经没有动静时,就从床帘后走了出来,躲在了屏风后面观察。
就看见了书架边的简隐。
看样子他好像是在找那片叶子?
!
她站在屏风后面踌躇着,不知要以什么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他却停止了翻找,取下几册书本,去到了书桌边坐下
好家伙。
她又想多了
他看书的侧颜十分安静,室内静得出奇,只有书页翻动的声响。
只是为什么,他又闲心看书,也不去找她呢?
金离的话响在耳边。
“你若等,恐怕永远也等不到了”
她心底疑惑更甚,刚刚在屋内并未听到简隐在外与他人在交谈些什么。
只依稀辨认出他在门外。
她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一切请遵循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