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曰：‘嗟，我士，听，无哗。’”

冯翮踩着刻有《秦誓》内容的最后一块石砖，顺利登上了祭台。在冯翮登上祭台的一瞬间，刻有典籍的地砖上的字迹全都消失了。

果然，冯翮轻笑了一声。只要不是什么建筑学噩梦，还是蛮简单的嘛！

刺客信仰具现出一柄飞镖，随意地扔向祭台底部。

“叮”

飞镖撞上石制祭台底部，擦出一道白痕。并没有被莫名其妙的力量击毁。

“机关解除了。”刺客信仰说了一句，但是没有靠近祭台。只不过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焦急。

现在两人之间的信任还没完全建立。他怕自己上台会引起冯翮误会。

冯翮“嗯”了一声，然后看向祭台上摆放的两颗光秃秃的眼珠子。

“直接拿起来就行了吧？”冯翮心想自己已经顺利通过考验了，拿这个眼球的时候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冯翮伸出左手，准备抓起两个眼球。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冯翮左手刚碰到其中一颗眼球，这只眼球咕嘟一下就钻进了冯翮左手之中！

冯翮左手手背裂开一条细线，接着，细线张开，露出了一颗毫无生气的眼珠。

？

什么情况？

这眼球不是拿来对付祭品的吗？为什么钻进我身体里了？

冯翮再用左手去拿剩下的一颗眼球，结果纹丝不动。剩下的那颗眼球似乎就是长在祭台上一样，根本拿不起来。

看来，得用另一只手去拿？

冯翮将右手伸过去，眼球立刻钻入右手，接着在右手手心，长了出来。

“你已融合【牺牲·眼】！你已获得【牺牲·手】！”

“【牺牲·眼】：被祭台神秘力量加持的眼部。”

“【牺牲·手】：融合了双眼的手掌，可以用于消灭一个祭品。”

“……”冯翮看着自己的手掌，默然无语。两只手上除了出现了眼球，手腕处还出现了一条明显的红线。

“怎么样了。”刺客信仰见到冯翮站在祭台上发呆，忍不住出言询问。

“就这样。”冯翮转过身，举起自己长出眼球的两只手掌给刺客信仰看。

刺客信仰显然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于是他问：“系统有提示吗？”

“系统提示说我可以用这双手消灭一个怪物。”冯翮将手掌放下来。

“……那我那边该如何？”

冯翮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说道：“很简单，切。”

“什么？”刺客信仰明显没听懂。

“你上来祭台看一眼就知道了。”冯翮示意刺客信仰登台。

刺客信仰没多犹豫，身形一纵，就跳上了祭台。

这是技能还是什么？看他这样不停飞还挺厉害的。冯翮内心嘀咕了一句，指着祭台上两个圆孔。这两个圆孔正好适合放入两颗眼球。

“这个眼珠的名字，叫做【牺牲·眼】。而融合了这双眼之后，我的双手变成了【牺牲·手】。”

“牺牲，就是祭品的意思。这个祭品，可以在祭台上制作出来。”冯翮指着圆孔说。

“这个噩梦的名字你注意到了吧？【淫祀】，就是不正当祭祀的意思。不只那些怪物，我们也是祭品。”冯翮叹了口气，这一点他是从自己的双手变成了祭品之后意识到的。

“恐怕，要找到梦魇，就需要不断献祭自身的一部分。所以这个噩梦才会是一个多人噩梦？让每个人轮流献祭，这样可以保证身体不至于太过残缺。”冯翮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推测噩梦的信息。

现在他还有几个疑问。究竟为什么这个噩梦会在古墓之中？序言为什么是一首挽歌诗？为什么这祭台的机关会以儒家典籍的形式表现？这几个谜题，关系着宿主和梦魇的身份。如果能解开这些谜题，冯翮有把握完美通关。

“你是说，我要献祭出自己的眼睛？”刺客信仰看着祭台表面两个刚好能装进眼球的孔洞，语气凝重。

虽然一般在噩梦中受到攻击，只是精神值损耗，并不会影响玩家行动。但是眼球这种功能部位受到伤害则不同。

没有治疗技能的话，那么在这场噩梦剩余的时间里，自己都是一个盲人。当然，除了化身梦魇状态。

但是自己的梦魇状态没办法一直维持，而且提前化身梦魇，会受到噩梦的梦魇针对。

也就是说，自己将自己双眼作为祭品献祭出之后，在噩梦中几乎是必死了。

没有视觉的话，在噩梦中，就是一个废人。自己也没有可以代替眼睛的侦察技能。

“大佬，好了没啊？我眼睛好累！”欧皇的声音再次响起。

“马上了，我已经拿到眼球了，这就过来。”冯翮说完，看向刺客信仰，“如何，你要干吗？你要是献出了自己的双眼，我可以送你回你那边。”

刺客信仰听到欧皇的催促，想到那个现在还在墓道中默默等待自己的默默。

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守护她了。

“梦魇缝合怪。”

“嗯？”

“如果献祭出我的双眼，我在这场噩梦里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刺客信仰似乎作出了决定，“我希望你可以和我队友结盟，照顾好我队友。遇到梦魇，她会协助你们，当然击杀会让给你们，只要让她能存活到噩梦结束就行。”

“我们四人组队的话，你也不至于死掉吧。”冯翮心思一动，能多一个盟友自然是最好的。

“不，献祭了双眼之后，还要献祭双手吧？”刺客信仰看着冯翮的双手，“以我现在的实力，在失去了眼和手之后，就是一个单纯的累赘。”

“噩梦中凶险万分，变化多端。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如果我被逼到不得不化身梦魇的地步，和我在一起的你们也会被注意到。所以最好的选择是让我一个人待着。遇到什么怪物，化身梦魇干掉它，也算帮你们降低难度。”

一向给人沉默寡言的印象的刺客信仰一下说出那么多话来，让冯翮稍觉违和，但是他说的话条理清晰，颇有道理。

“团队任务，就算我在噩梦中失败，但是我队友如果存活到最后，我也可以获得奖励，只不过要遭到侵蚀而已。”说到这，刺客信仰自嘲一笑，“我也没被侵蚀过，不知道被侵蚀是什么滋味？”

“行吧，我们各自回去解决怪物之后，回到这里集合。”冯翮也不介意多一个队友。这短短几分钟相处，冯翮感觉刺客信仰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

“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用这个联络。”刺客信仰具现化出无线对讲机，交给冯翮。

随后一摆手，袖口伸出一把锋利的袖剑，对着自己的眼眶，刺了过去！